淡淡的尴尬气氛在两人间弥漫开，唐允儿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不敢去看付昊辰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林年身边。
镇定剂开始起效，林年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不再胡乱呓语，只是双眼依然空洞。
“听出什么来了吗？”一旁的小警员表情有些怪异，本想让唐允儿听听有没有能帮助破案的线索，谁能想到她听着听着就和身后那男人搂搂抱抱起来？
从不关注娱乐圈的小警员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大的一个瓜。
“好像说的是一些旧事，不能判断是否和这件事有关。”唐允儿谨慎地摇了摇头，“还是等他神智清醒之后再询问了。”
小警员点点头，只得暂时作罢。
没能联系上林年的亲朋好友，唐允儿也对他的感情状况一无所知，只能自己留在医院陪床。意外的是，付昊辰对此并未有什么异议。事实上，从下了救护车之后，他和唐允儿之间就再无眼神交流。
唐允儿心中七上八下，纠结成了一个毛线团。可两人间的情况太过复杂，长久的矛盾和误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她也有心无力。
某酒吧内，正和身旁小美人打得火热的顾大警官一听见催命般的手机铃声，当即就苦了脸。
“付少你行行好吧，忙了大半个月就逮着今天休半天，你还忍心使唤我吗？”
“铁石心肠”的男人无视了顾云之假惺惺的哭诉，冷声道：“帮我查一下林年这个人，和他所有的人际关系。”
“林年？”顾云之回忆了一下，“就是车祸的另一个当事人？怀疑车祸和他有关吗？”
付昊辰不置可否，压低声音道：“司机死了，他也疯了，你难道觉得这是巧合吗？”
从警多年的顾云之，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巧合”这两个字，闻言兴味地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
比起林轩这种综合能力超强却更擅长于处理商业方面事务的下属来说，顾云之的侦查能力强了不是一星半点。不出一周的时间，一份条理清晰的调查报告就摆在了付昊辰案头。
“为了你我还动用了些老爷子的势力，就说怎么报答我吧？”
“事情解决之后，条件任你开。”
“成！”顾云之兴奋地搓了搓手，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不是我说，有时候身边的人还是……不得不防啊！”
听出顾云之话中隐藏的含义，付昊辰眸色微动：“查到什么了？”
顾云之也不废话，直接将手中的证据拿了出来。林年遭遇的一系列袭击、背后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几张铁证如山的转账记录，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人——
季蓁。
付昊辰的反应比顾云之想象中的还要平静，他本以为要用更加迂回的方式道破这一点，否则被误会离间两人关系可就不好了。毕竟都是同一个圈子里混的人，他可不想做这个背后说闲话的坏人。
窗外的阳光更明媚了些，顾云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付昊辰办公室里的变化。要知道季蓁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无声地渗透进了付昊辰的生活。
飘窗上的盆栽，茶几上的小摆件，原木茶盘……所有他记忆中和季蓁中有关的东西，全都消失殆尽。
顾云之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付昊辰，想必也是早有觉察了吧？
薄薄的一沓纸，付昊辰面无表情地看了很久。而后似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顾云之道：“这次多谢你了！”
当晚，季家。
付昊辰的突然来访让季家上下很是激动了一阵，尤其是季家家主，更是放下手边的事亲自迎了出来。
毕竟是他最看重的“女婿”人选。
“季伯父，冒昧来访，打扰您了。”付昊辰开门见山道：“我有点事想找季蓁谈谈，她已经几天没有出现在公司了。”
季盛行呵呵一笑，拍了拍付昊辰的肩膀道：“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这就派人去喊小蓁。”
足足在客厅内等了半个多小时，季蓁才姗姗来迟。看着精心打扮后的季蓁，季盛行嘴上不痛不痒地责备着女儿失礼，实则心中笑开了花。
“昊辰……”季蓁柔柔一笑，一双欲语还休的眼睛黏在付昊辰身上，满眼都是欣喜。
看来闺蜜说得没错，男人都喜欢欲拒还迎这一套。稍微冷落他一些，这不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她提起裙摆，矜持地坐在付昊辰身侧的沙发上。
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季蓁，付昊辰突然冷笑一声，直接将调查报告甩在茶几上。
“啪”的一声轻响让季蓁愣了一愣，一眼瞥见封面上林年的照片时，她的脸血色尽失，双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惊惶地抬起头看了付昊辰一眼，却没能从后者深不可测的眸中读出任何情绪。
这让季蓁更加慌乱了起来。
一旁的季盛行察觉出气氛不对，打圆场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事摊开说就好了，别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呀！”
“好，那我就明说了。”付昊辰伸手拿起那份文件，“林年这个人不用我介绍了，想必季小姐对他很熟悉吧？我真的很好奇，究竟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频频派人追杀恐吓他，哪怕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将他逼上绝路呢？”
一番话落下，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季盛行又惊又怒，脸色涨成了猪肝红，颤抖的手指在季蓁和付昊辰间来回，却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反观季蓁，此时却是出奇地冷静了下来，双目含怒瞪向付昊辰：“他这个变态总是骚扰我，我找人教训他几次怎么了？”
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季盛行的血压又高了一些，乖巧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还当着付昊辰的面……
“变态？”付昊辰眉头轻皱，季蓁的反应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察觉到付昊辰态度的松动，季蓁乘胜追击道：“没错！他死缠烂打追求我，我不堪其扰才想出这种下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