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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父母吵架,二姑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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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得,候家心短很,我能知道!慢说对你一个蕞娃家是么个态度,对你妈的态度也是怪怪的!不像以前那么谦和!人是开门做生意的,两口子都会说话很,候家光用他雾一张嘴,一辈子围咧不少人!又是个医生,对村上的干部看病呵紧风紧应,再少收上两毛钱,这再大小混个官当当!不了,门口人气旺很,各色人物都有!沃一辈子就把你四爸的瞎仗吃渣咧,爸这人硬气,一辈子不会说怂狗话,他见我,总是客气很!从来不敢有过分的举动。自从你的分数出来咧,婆娘见了我还VerVer的!他男人不!婆娘再着气的,再狠气的,能咋?上大学这事么,你能狠气去嘛!我不,她越着气,我越是大大方方老远问候!不行了,再连说带骂的,她一个阿嫂能咋?着沃气弄啥家!没意义!就连他候家婆娘一样,没意义的事,还惹人着气呢!男人就聪明,人不!不管他背底里哪怕狠的牙痒痒,面面上,话说的比甜还甜,这才是能行人!够修行!……”

听到父亲的话,我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他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只会一味的护着母亲。

“掌柜的!家给你饭,你说这通知书来咧,咱还叫娃窜不窜亲戚?窜去,好象咱是专门提着礼当问人要钱去咧,不窜吧,人可说:‘看nia娃成人咧,屋牛球的都不叫他家娃到咱门上来咧!’这任个,这事还把人难住咧,通知书没来的时候,我还不想这事,这通知书来咧,你说咱咋办家?咱这儿就是这风气!”

“不去!我不去!”听到母亲的话,我脱口而出,速度之快,语气之坚定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父亲看看我,叹口气说:“依我说,也是不去!跑弄啥去?这口是个方的,舌头是个圆的,啥话不能说,啥话说出来能没有道理?咱任个门门低,非叫娃拿个礼当看人弄啥呢嘛!人高兴了,心近了,说这是娃看他来咧!不高兴了,心远了,说你这是巧要钱来咧!心更短嘎,说你这是糟蹋他家来咧!显花你家出咧个大学生!不去!咱惹人不高兴弄啥家!咱有钱了,给娃拿饱嘎,没钱了,少拿些,生活费半中腰也能寄么,非要一次拿齐呢!他谁来了,nia主动表示了,咱把人的情记呵,娃将来挣钱了,也把礼当提得重重的,看人诚心诚意的看嘎,不来就算咧!咱谁的气也不着!……”

听到父亲的话,母亲一脸的失望:“那咱要是不去,看人笑欢呵!说这一家子就像是荷兰蛋嘛,还四川蛋!一点礼势不懂么!谁家娃考上学咧,不到亲戚屋走嘎,走嘎也就是个事咧么,照候家沃大儿,没考上,找人上咧个自费还到亲戚屋都窜咧,咱这是正儿巴经考上的,可不去?迭一天牛皮闪蛋的啥呢!……”母亲说着说着,不悦的瞪了我一眼。

“不去就是不去!谁愿意去,谁去!”听着母亲的话,我恼了,脱口而出的吼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覆水难收,我觉得自己马上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了!

母亲无辜的看看我,没有吭声,父亲向母亲摊开双手,一脸的嘲笑:“看看看!掌好的,掌好的!牛不喝水搬羝角就能行嘛!”

“廋狗凑不上墙上么!叫你把人看嘎,也是给自己挣点名声!人给些钱,还嫌钱扎手呢?嗯,犟怂一包渣!连你先人一样,就像茅坑里的石头,臭硬臭硬的!嗯!不去包去!nia谁还惜钱你去他家屋呢,人还嫌要费他家钱呢!自己把自己看咧个大!当你去人nia屋是扒金呢还尿银呢,怂怂没弄,光是考上个滥屁大学,当自己当省长咧!……”突然,母亲一改面容,开骂了。

听到母亲的骂,我的心真想吼:“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你有一个知心的亲戚吗?”多么希望父亲能开口阻止母亲这种不智之举。

“慧娟,你妈说得也有道理,世上这事也没有个定论!有个啥下数嘛!不去有不去的说头,去有去的说头,咱这事也确实为难!你宁牛呵不去,你妈可觉得她脸上挂不住,你妈还等你给她扬名立万呢,你这可倒好,死犟呵不出门!其实有个啥呢嘛!这世上,就是个人哄人的世道,么认真的弄啥呢嘛!你不去,不去少挣上几十块钱,人把钱省呵咧,还说呢,看:‘nia娃考上学咧,任个成人咧,看不上到咱这农民屋来咧!’咱这可是图啥呢?少拿钱不说,还叫人臭板虫沿个上坡!你当你死倔呵有啥好处呢嘛,不过是叫你爸我多受一天苦,多出一天汗!论起,也是个无所谓的事!……”父亲开口了,虽然“民主”,可我骨子知道,他只是在检验他的权威和影响力!

“啥叫无所谓!”母亲气哼哼的抢过父亲的话吼:“你当你爸一天挣个钱呵不难心!咱眼睁睁的挣钱机会可不要,臭硬臭硬的,谁迭把你一个蕞娃家咋咧!你爸一天不当的,挣个钱呵,累死累活的,你娃眼睛一天看不着么!光当一天把手一伸,爸,我家弄啥啥呢,可要啥啥钱呢!你当沃钱是么好挣的?你娃今年自己办咧个学习班,要不是你爸沃老怂找书记把教室要来,看你一个蕞娃能弄个啥!还一天牛皮大很,几十块钱看不到眼里!当你能月月挣六百块钱一个!啥没见啥呢,可借到你妈跟前摆谱呢,爱去不去!……”

“嗯!嗯!”父亲不断的“哼”着阻止母亲,直到不得不开口:“哎哎!你这人咋是个这些!人把你‘哼’咧半晌咧,都挡不住么!啥还没见啥呢,你总叫娃到人nia屋弄啥去?你怕觉得你家娃上大学咧,了不起!放到人nia屋,比屁淡得‘嘭’嗤!自己一天把自己看得大很,总想到人面前显摆嘎,你是想弄啥呢些!是没听到别人的骂,心不自在一个!一天光是贱很!……”

“我咋么个一天光是贱很!咋么个没听到别人的骂,心不自在一个!……”母亲急眼了,大声吼。

“你说你咋么个贱很!照那一天立到芒上,嘻嘻哈哈,给nia人总说你娃上啥啥大学,啥啥大学,还带那几个婆娘跟到后面再一奉承,没看你那轻狂的劲儿!去,叫nia画缺的男人一句话说得灰溜溜的跑回来咧!有本事显摆,就有本事连他给下说呢么,你可跑回来弄啥呢!……”

“嘿!看她缺花家咋西的!他还有啥资格笑欢别人呢?婆娘丢底卖害,弄得满堡子人都知道,男人单位更是笑料一个!他还笑欢人?他羞先人呢,成辈子连婆娘不到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炕上睡觉!他还笑欢人呢!我女考上大学咧,他就再憋屈的,有本事叫他家娃也考一个试火嘎,怕没沃本事吧!……”

“嘿!看这会咋牙干口齐的!即然么厉害的,你当时就不回来咧么,有话就说呢,咋可给回跑啥呢,就是得,咱娃考上大学咧,又不是啥丢人丧德的事,咱可灰溜溜的给回走啥呢?”

“我可啥时灰溜溜的?啥时灰溜溜的?我有啥灰溜溜的?我还不如他先峰咧?把他雾一蛋货也么看嘎,儿有一个争气的嘛!我还灰溜溜的!……”母亲说的趾高气扬的!

父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吼:“嘿!差先人呢,这会把自己说得象高人一等似的!你敢说先峰到哇“泼脏水”呢,你自己说话咧!你还不是一句话没说,就给回走呢!他先峰长嘴能说,你也能说么,可为啥要给回走呢,既然,自己能站到人面前卖排,咱就卖排到底!咱娃考上学也是事实!人nia说:‘任个大学生多的连牛毛一样,大学生咋,大学能日个歹勒!……’人朝你开火咧,你也说呢么,你可为啥不念喘就给回走呢?咱一递一递一个人,有本事卖排,就有本事力排非议么,他先峰家就是你说的,有啥敢到人面前卖排的!你说呢么,咋不说咧,咋不见你现在这个牙干口齐的样子咧?那会儿是争脸的时候,你咋可不念喘咧?灰溜溜的给回走啥?……”父亲定定的盯着母亲,一脸的恼怒。

“我可不想说么!我连雾一种人争白,我还嫌把我人给低哒下贱咧!……”母亲不屑一顾的吼。

“嘿!你迭咋西的!嗯!有啥本事呢嘛!还把自己看得个高!人面前丢人丧德不觉启!该争白的地方不争白!不该争白的时候没看你沃样子!……”

“我咋么个丢人丧德不觉启!……”

“……”

“……”

俩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吵越厉害,越吵越厉害!看着他们,我连一点劝架的欲望都没有,我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重几分,更知道,这俩个人对于争吵有多么执着。突然间觉得这个家就不配有“大学生!”的殊荣,只配天天打的天红地红,一家灰溜溜走到街道上低个头。

我不明白,天天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总这样的激烈争吵甚至于大打出手,是为了什么?!一个正常的家庭被他们打散了,钱财枉失,子女离心,人品低估,家道不宁!儿子流浪在外,他们哪来的心气争吵不休?“有儿贫不久,无子富不长!”这千年的古训,印证在了上坡外公的家庭,更是父母的亲身经历,为什么玉立的精神疾病还没有引起他们的反思?为什么一张世人难求的大学通知书带来的不是欣喜与平和?

看着父亲,我知道在他看来家里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助上力,都是啃着他吃的寄生虫!干活没眼色,说话缺脑筋,浪费随处见,口气大于力;而母亲则觉得自己天天受气包,干不完的活,出不完的力,受不尽的做难和白眼。而我看到的却是父亲的暴虐、自私和懦弱,虽然他在我的心里比母亲睿智多了,更是辛劳不已,然而,缺少一个丈夫,父亲应有的胸怀和家庭责任感,导致了多少现实问题?!母亲的懒散,迷信,暴虐,固执,冷漠,缺少理智,给家庭,给孩子带来了多少困惑和伤害,她却从来不自知。同样的家庭,同样的经历,不一样的感受;一样的眼睛,不一样的看法;一样的耳朵,不一样的听法;一样的嘴巴,不一样的说法;一样的心,不一样的想法;正是因为这样,一样的人生才有不一样的哀愁。暴跳如雷,或是浮华一生,随着时间的流失,也许渐渐忘记许多自己生活中不经意的错!可是它却给了同路的你多少无法弥补的伤害!

我不知道艰难困苦的生活让父母品味到了什么,但我却看到了母亲就像生活里的一叶舟,她随着生活的浪头高高低低,从来不会选择自己的位置,更不会有自己的目标!没钱时,可以补丁打补丁,稍有活钱就会跟着潮流走,甚至于想领导时尚新潮流,只是苦于没有更大的经济支撑。胃口不能满足时就会张口骂男人“没本事!”父亲虽然不似母亲随波逐流的幅度大,但是他在我看来,也没有守在自己的位置。

一丝春风扫过,带走了冬季的严寒,留下了恼人的流感;一缕秋风掠过,带走了夏季的酷暑却也留下了几分的凄怆;我常想,父母从我生命中走过,带走了我世界的里什么,又给我留下些什么?我从父母的生命走过,我带走了他们世界里的什么,又给他们留下了什么?这个问题虽然在不同的时间段有着不同的答案,然而,沉淀下的却有一条:父母带走了我的快乐,留下了我的生命!带走了我的从容,留下我对他们的愤怒。我努力的想带走父母的困难和不和谐因素,想留给他们一个荣耀幸福的面容,只可惜,无论怎么努力,父母都看不到眼里,或者说,看不到心里!那种失望与心痛,长久的埋藏在内心深处,它们就像冬日里的雪球,越滚越大,越滚大,直到我无法承受。

“嘭”摔碗的声音惊的我回过神,扭头一看父亲又像一个机器人似的,怒目相睁,地面上碎碗、面条撒了一地。母亲愤愤的低声骂着,快速进了我的房间。

看着狼籍的地板,我真不想起身收拾,然而,浅门浅户的楼房,从门口经过的路人,一眼就能看见家里发生了什么。我默然无声的拿起笤帚和簸箕,清扫了战场的痕迹。

父亲低着头蹲在二门口,蹲着蹲着,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坐在那昔日“气派”的大红椅子上,低头不语。母亲她坐在炕边,呆呆的,呆呆的!欢天喜地的玉娟回家了,一进头门便蹑手蹑脚的放下碗筷,跑出门玩了。

“哎!慧娟,咋还洗锅呢,听说你的通知书来咧,拿来给姑看嘎!你妈呢,睡觉咧?……”二姑那爽朗,喜庆的声音就像是黑夜里的光明,她的热情,让人感觉到那么的亲切,似乎你的成功是她的光荣。

“哎!你姑,吃咧?没睡,没睡!慧娟,去,赶紧给你姑把通知书拿来,给你姑看!来,来,给房子坐,给房子坐!”母亲兴奋的从房间冲出来,满脸笑容,没等我开口,她已经站在头门口的楼道中。

“你家这也才清白?我还当你睡觉咧,……”二姑边进走边说:“才个,我到柳西问咧个事,回来就听说慧娟的通知来咧,我一听这话,这连门都没进,先跑到你家屋来把娃的能通知书看嘎!我三哥呢?娃通知书来咧,我三哥人呢?”二姑接过通知书笑呵呵的问。

“你三哥,吃完饭睡去咧!到天凉快嘎,他就出车去咧!走,坐到房子走!”母亲热情的拉着二姑。

“不坐,不坐,咱这楼房道道凉快的连啥一样,房子垯垯有这儿凉快?……”

“你姑,你来咧?”父亲从房子出来,假装打个哈气,微笑着问候。

“三哥,这通知书都来咧,这么大的喜事,你还能睡着?看咱女给咱贺家一呵把气给争上咧,这通知书一来,心一下子就定稳咧!你还能睡着?我思量你怕高兴的能到沃大太阳底呵敲锣打鼓的跑!还能睡着觉?”二姑欣喜,夸张的说,声音响彻整个楼房。

父亲嗤嗤一笑:“看你说的,分数到了,这通知书它迟早就会来的!咱还天天敲锣打鼓的庆祝!你家坐,拿我去把那一车砖给人送了去!”说着,父亲穿好短袖,向头门外走。

二姑笑着,冲着父亲的背影大喊:“呵呵!这通知书来咧,坐不住咧?掌勾子厥起,好好给人干!慧娟这一下子就给你把沃油加的饱饱的,我看他这任个也坐不住咧!供大学生呢!……”二姑转头对母亲说。

“唉!有啥办法呢!咱这是逼上梁山咧,凉房底呵坐不了咧,一人的一福,一人的一命,你家坐,拿我该弄啥弄啥去!”父亲回过头笑呵呵的说。

“嗨!这么好的好事,看谁到垯垯寻呢嘛!你还三娘甩脆呢,还一人的一福,一人的一命?明个咱波波要是考上咧,我摆上它个流水席,哪怕吃个一倾八闹池,我哪怕没钱净沟子叫人辇呢!今晚演电影奥!演电影!……”

父亲笑着高声应答:“演,演,演!……”他的话又被路过的接住,又是阵的恭维声。

“猪日的沃模样才给走咧!”母亲指着父亲的背景小声骂着:“他妈咋要咧么个种上,一天批批呔,批批吠!连个婆娘一样,话比屎还要多!短死鬼才给走咧,一天到屋把人能害死”

“哎!慧娟她妈,你一天也受不了,就说我三哥这两天真个不勤快?你看这么大的太阳,咱都坐到晾房低呵,扇子一拿,还总喊热很!我三哥,开个车,站到沃大太阳底呵,再提上一夹子砖,嗯!nia你还敢骂?再骂就没良心咧!”二姑一脸的不屑,撇着嘴数落母亲。

“嘿,嘿!沃没到谁跟前,谁知不道!一天批批吠吠,批批吠吠比一个大脚婆子还要难缠!啥没见啥呢,就把牛眼瞪得铜铃一样,一样的事,把他一天急的!你姑,你掌说,看慧娟的通知书来,多高兴的事,你光没见你三哥,一时时就把牛眼瞪得马王爷一样,可发愁呢!nia就像一天爱发愁,不管啥事,稍微一有事,就不像个男人,一天长吁短叹的,没一点点肚量么!你说娃是今个走家还是明个走家,还是咱真正穷得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这光是自娃的分数出来咧,他才一天扎住开车挣钱呢,才知道发愁咧!那长天大日头的,拿个大男人成天坐到沃麻将摊摊上,不顾一点脸面,光知道个打麻将,打麻将!这虱子捉到头上咧才知道发愁咧,没钱就没钱么,咱慢慢想办法,离娃走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咱挣些,再把秋夏两忙的种地钱,碾场钱收嘎,它还能差多少?嗯,没见过碟碟大个天!嗯,不是个人日的种上!……”

“妈!你咋是么个!……”实在听不下去的我开口阻止。

“看看看,可嫌我骂他爸咧!一天光离他爸近,他爸一天放个屁都是个香的!”母亲笑了冲着二姑说。

“那当然么,谁家娃就向谁么!你骂nia她爸呢,nia能不念喘嘛!”二姑笑笑问:“慧娟,姑说这通知书都来咧,也叫你妈赶紧给你准备新衣裳么,眼看就走家,这一走就是满满一学期,还要过个冬天,看不准备几身新衣裳能行?”

“不急,不急!还早着呢!”其实,我也有几件衣裳,把以前穿的衣裳洗干净拿上就行咧,还要啥新衣裳嘛!最多……”

“哎!咱屋这衣裳还能要嘛!你去的是大城市,把咱这衣裳穿去了,连叫花都不如,咱也是大学生呢,咱能连么个丢人嘛,你妈还给你弄不下几身新衣裳!……”二姑笑了,急急打断我的话,不以为然的说。

“弄,弄弄!咋能不给弄嘛!咱到屋也年年料料给娃们添衣裳呢,咱这出门家,咋能不给娃弄新衣裳!……”母亲笑着说。

“就是的么,咱这兴考上学的娃,屋哪怕不吃呢,他妈,他爸哪怕补丁打补丁都把娃穿得牛哩皮张的,再说咧,这任个条件都好咧,谁家给娃弄不了几身衣裳,看慧娟一天还细发很,姑说,细了好,细了好,出门能知道咱农民挣个钱不容易,就能知道节约,细发咧,你爸到屋也就少出些汗水!包说你爸一天比咱这受笨苦的农民挣钱容易,但也得出汗下苦,你看这么大热的天,你爸为你的学费,太阳这么毒的,就可介出门给人送砖去咧!……”

“哎!这娃能知道细发,能知道细发,这娃从蕞蕞就不乱花钱!沃手上再攒呵我连她爸平时给的零花钱,多了,她就交回来咧,给我了咧!娃乖,娃乖,这到这一方面乖很!不像玉立沃驴不日,你给多少,他花多少,甚至你给一个,他还想花二个三个!其实每次给姊妹俩个钱,总给那个的多,给慧娟的少,到头来,那个一时时就给你花的一干二净,慧娟沃总把钱到手上拿着,啥时有用了,她才花,无非是给自己买个书,买个笔的,这娃给钱,我连她爸都放心,不像玉立沃驴不日的!……”母亲笑呵呵一本正经的说。

“那玉立人呢,还没回来?他姐考上学咧,玉立知得到?这一回,他姐考上学咧,这怕对他驴日diang也有刺激,掌再回来,怕也得好好做啥咧!……”二姑脑袋向楼房里瞅瞅,笑呵呵的问。

“嘿!人?人迭跑到垯垯去,谁知道呢!他姐考上学,他知不道,他爱弄啥弄啥去,这任个娃大咧,娘怕咧,管不住就不管咧,照你说还咋办家,nia不回来,谁有啥办法呢,谁能知道nia迭跑到垯垯去咧!唉,短死一天把人能磨死,你三哥,也不像个啥啥,一天连娃针尖似剜的,那个稍微有个明缝缝,稍微乖咧,能知道做啥咧,你三哥可当是对我连慧娟一个,眼睛睁呵,批批江江,可这这不对咧,那那不对咧,那个做个啥可不如你三哥的眼,去!一骂,那个还不做咧,那个不做,你三哥肚子才涨咧,这就寻事,寻事!唉,雾爷子俩个天生就是冤家对头!没一个省事的!不到屋还对着呢,对着,沃要到屋,我看慧娟上学都难!……”

“哎!不敢,不敢,自家娃么,再不要么个样子咧,寻不着咧罢,屋一天也忙哇哇的,他么大的小伙子咧,也丢不了,肚子饿的不行了,他就回来咧,再回来了,对娃好些,掌慧娟走咧,光剩呵玉娟连她哥咧,咱还有多余的吗?没有!他姐任个考上学咧,这对他也是个刺激,他么大的小伙子咧,还能知不道啥?沃奸着呢,一天聪明的连啥一样,手还带巧很,嘴也乖很,我看,沃光是连你连他爸弄不到一垯,我看nia到芒上,一说三笑的,也奸很,一回给我三哥说,娃娃家沃要哄通着,哄通着慢慢就连沃牛犊一样,就吆到辙里去了,娃这越打越越毛呢!也就是的,玉立再到屋,我三哥迭不知道可连娃为了啥,爷子俩个来再打得天红地红的,沃还有心情给你挣钱去?看灶爷板板的上灰钱咋挣呢,他没到了罢,没到了罢,趁他没到这俩天,我三哥还能多跑两天车,这慧娟上学的学费也就有了着落!……”

听着二姑和母亲的谈话,我的心越来越不是滋味,虽然,我知道,二姑没有一句嘲笑,也没有一点讥讽的意思,她是真心来道贺的。可是我却知道,口口相传,臭味渐浓,我更知道街房之间那种无可厚非的比拼和那‘妒忌’背后的臭嘴。着急的我不断试图打断她们的话题。

“妈,妈,不停总叫妈弄啥家,叫妈吃奶家!吃奶家?么大的娃咧,想睡了睡嘎去,不想睡了,想耍,耍去!总不停叫妈弄啥家!这两天也没啥活,去!弄你啥去!”母亲不理解的转过头冲着我吼。

“哎!哎!人现在都是大学生咧,你还连么个骂呢,明个人再给你引个大学生女婿,你来也日娘老子的骂家,看nia女婿娃笑欢呵,‘沃慧娟她妈就是个沃!’”二姑笑了,冲着母亲笑呵呵的说。

“她就再是大学生,哪怕明个成了省长,我也是她妈!就是皇帝屋也有家法呢,皇帝他妈不高兴了,也拿拐拐打他皇帝几呵!慢说个她!她长得再大,也是咱手底的娃!”母亲回过头,冲二姑一脸的郑重。

“对咧,对咧,看娃不停叫你有啥事呢,拿我也回,我就准把娃的通知书看咧,这心也放到肚子里咧,你掌也抓紧时间给娃准备出门的东西!拿我也赶紧回,我这连那窜店婆一样,从早上到这会还忙的没停点点,连门都没进,可跑到这!就为看慧娟的通知书,看咱波波啥时也能连他慧娟姐一样,也能给咱把大学通知书拿回来!”二姑说着,就向外退去。

母亲跟在后面边送边大声笑呵呵的喊:“哎!你包急么,这功到自然成么,波波还蕞呢,他慧娟姐给咱贺家开个头,以后咱这娃就慢慢越来越多咧,波波没问题,肯定是大学生!……”

“哎!哎!好好好!就借他三妈的吉言咧!”二姑一转身便进了自己家门。

“哎!慧娟,就说我连你姑说个话么,你总不停的叫妈弄啥呢?有啥事?有啥事不能等你姑走了再说?么大的娃咧,不像啥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明上班了,nia领导正在上面讲话,你就不停的打断领导的话,你看成不成?真是的!没一点下数!幸亏是你姑一个,这要放个二下傍人,人笑了你,还要笑欢我连你爸没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