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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无钱报名遇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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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家里无人问津,我一个人呆在房间,坐卧不安,不知道如何去学校复读。看着洁白的墙面,想想无法踏进的学校,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钱,钱,钱,我心中的痛!没钱报名,无人可求,我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慧娟,慧娟!”群满面春风,精神抖擞,像一股充满阳光的清泉,打着车铃,站在楼道大喊。

“群?!”看见群,我的心一喜,却高兴不起来。

“走,到学校报名走!姨,我连慧娟走了!”群向楼梯站着的母亲招呼。

“嘿嘿嘿!……”母亲只是笑笑,挥挥手,我不知道她是在赶群走,还是同意我去报名。

“妈,我……”想要学费的我话还没出口,母亲的脸沉了下来,转身上了二楼。无耐的我推出车子,跟着群走了,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走向哪里。

公布栏前,同学们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我们几个好友聚齐了,虽然群和我可以交最少的学费八十,可是我们却高兴不起来。站在报名窗口处看着,等着,好友们都报完名了,只有我一个人还站在那里,心急如焚。

“慧娟,嗨,发啥呆呢!给你说个好消息!”海利扬着收据,一脸说不出的情绪:“有腿的人,只要是一档的学生,高三的班主任,或者领导开个条子,就可以不交学费!”

“是吗?我就说才个我看见几个人拿着白条子递进去,人就给把名报了!我还以为那是提前交过钱的人!”我惊讶中却带着平淡。

“不是的!学费是按高考成绩收的。成绩越好,收的钱越少。如果你本来就是考上的学生,嫌学校不好,又回来复读的,不用找人,一分钱不收!”海利一脸的羡慕。

“就的,我也看到了,好多人都拿着条子报名的!”群挤出人群,看着我不解的问:“你咋还不报名去,站到这儿弄啥?”

“我没拿钱,后晌再说!”听到群的问话,我低下了头,忍住眼泪,生怕她们看见伤悲的自己。

“哎,还后晌花钱弄啥!你堡子不是有人到咱学校当领导嘛,你去寻去。这又不花他的钱,你的成绩也到哇呢,不费事,何必要掏雾些冤枉钱呢!”春峰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说。

听到这样的提议,我的心激动了,然而,一抬头,不由得叹口气说:“嗨!就是一个堡子的人,我妈说沃三伯连我爸关系好很,但是我连人不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

“哎!你还脸大很,那么多的人都写白条,又不多人你一个!人情是落给父母的,你一个蕞娃当然没有啥人情了!去吧,去吧,省些总比不省强。”海利拍拍我笑笑说。

“就是的,咱屋人本来挣钱就不容易,能省可为啥不省,何况你爸连人关系好,我家想找这么个关系还找不下呢!去去去,赶紧去!”群一脸的羡慕。

看看好友们一个个热切支持的眼神,我的心动了。只是觉得脸烧不已,迈不开步子。

“去,要去赶紧去,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真傻实咧!人家是主任,写个条不费啥。省呵钱请大伙吃好吃的!”春峰一推,我的脚不由自主的动了。

“走走走,你脸皮薄,我家陪你去!”几个好友连拉带推,来到了三伯办公室门前。

春峰敲敲门,嬉笑着把耳朵凑近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后面的几个人不断推着我,小声说:“去,去,去!”

“请进!”听到里面的声音,几个好友‘呼啦’一下散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硬着头皮,我推开了房门。

“三伯!”走进办公室,只见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陈设着:床,长条沙发,宽大的办公桌椅,茶几,花盆,与普通老师的房间截然不同。

三伯一身中山装,肥硕的身体撑的衣裳并是不那么精神,看到了进门的我,惊讶的眼神一亮,满脸的堆笑,人立马从办公桌前起身,肥硕的脸庞抽动着,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坐坐坐,慧娟,你来了?来,伯说坐!”

看到三伯热情的姿势和脱口而出的姓名,受宠若惊的我连声不好意思的回应:“不,不,不坐了,伯,我几个同学还到外面候我着呢。”

三伯向房门外看看,朗声笑笑:“没事,你先坐呵,喝杯水,到伯这儿来咧,坐呵,坐呵!”手端茶水的三伯热情的逼近着,窘迫的我一步步后退着,正好坐在沙发上。

“伯说喝水,喝水,这么热的天气,有啥事喝口水再说!”三伯一脸的笑容。

我站起身,红着脸,尴尬的说:“伯,我听说学校有一项政策,凡是学费交一档的,领导写个条就可以不交学费了。你能给我也写个条吗?我的成绩够了。”

“哈哈哈,么个事,能行,能行!”老头一脸的得意,眨巴着眼:“是个这,伯还有事,条写好了还得去学校办公室盖个章,你先上你学去,今后晌你到伯住的这儿来拿。”

听到这样的消息,好友们个个欢呼雀跃,我心里石头也终于落地了,心里充满了感激,觉得三伯人真好,给自己帮了那么大的一个忙。理智却告诉自己:还是父亲人情大,要不是父亲,三伯一个成年人凭什么无缘无故会帮助自己一个身无寸功的毛丫头!

回到家,内心高兴的我忐忑不安的来到院子洗衣的母亲跟前,低声说:“妈,我把学费的事已经办妥了。八十块钱,我寻咱堡子我三伯写个条,后晌交给学校就行了。”

母亲抬起头,看看我,又低下头,缓缓的说:“学费交了,你就念去,我来给你爸说迟早把nia你三伯的心补嘎。你见了你三伯给你三伯就说:我爸说了,他迟早把你的心补嘎!八十块钱呢,不少人情呢。你去灶火给你自己随便弄点啥一吃,上学去。”

“妈,那你家咋吃?”

“你包管,你把你自己吃了就行咧。你爸今个总算出车去了,我给nia民社悄悄说,叫nia叫你爸出车去,就准好,nia娃吃罢饭,守到咱屋,把你爸硬叫走了。不了,那个还不走,成天守到屋江江水水骂人呢。玉立这俩天毛病可犯咧,光要钱到街道吃呢,到屋不做个啥啥!这会还到楼上睡着呢。妈说你吃你的,吃完了,该弄啥弄啥去,守到这个屋,一天气不死就忪死咧。”

吃过了午饭,来到学校,赶紧去办公楼寻找三伯,办公室楼道处,我远远看见看见三伯迎面走来,兴奋的我赶招呼:“三伯!”

“慧娟,你来了!走,连伯到到伯的办公室走。”三伯一脸的笑容。我答应一声,跟在后面,心里奇怪,眼前就是学校办公室,三伯为什么不拿笔直接写个条,顺便盖章。

“咱堡子念书的娃没有几个人了!你家屋人叫你念书?”三伯边走边问。

“奥”听到这样的问话,我的心一酸,却平静的应了一声。

“你兄弟雾个样子,一天把你妈,你爸整扎咧。你到屋能念个书?”三伯转头看看我问。

“没事!”我低下了头,只觉得脸上红烧。

“那你还不如出来,到外头找个地方学习,一个星期回去一次,省得影响!”三伯再次回头看看我。

“租房子要额外花钱呢,再说咱屋离的不算太远,骑个自行车就行。”我低声回答。心里突然间后悔了,不断问自己:为什么要求人,为什么要听到这些心里最可怕的寻问。真想一转头便溜,但是没有学费,且已经给母亲说自己找到不交钱就可以上学的方法。溜走,自己再怎么去报名?

“慧娟,你来找伯,你妈连你爸知得道?”打开房门,三伯示意我坐到长条沙发上。

“我爸今个出车去咧,还没回来,我给我妈说咧,我妈说她迟早给三伯你把心补上!”看看房间的格局,我选择了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了上去,心里焦急的等待着报名的条子。

“坐,坐,坐,随便坐!”三伯却推着我,示意坐到正面的长条沙发上。

“不用了,不用了,伯!”正面的长条沙发我觉得太隆重,自己求人办事承受不起,站起身不断的推辞。

“坐坐坐,客气啥呢!坐坐坐!”三伯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劲向长条沙上拽。

过分的热情让我别扭极了,心里劝自己:拉手是农村人常见的示好,何况你是一个‘小’字辈,也许他帮忙了,还想做足全套戏,让你一辈子都记得他的好!忍着厌恶,被逼坐在长沙发上。

三伯肥硕的脸庞抽动着,满脸的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五十多岁人的稳重。顺势坐在我旁边的老鬼,声音有些抖嗦:“哎,你的皮肤白的,好的,身体好的,你兄弟咋是么个!你爸一天也被气的糊嘟咧。伯说沃屋就可怜个你!不过,你模样长的好,又是个女儿娃,咋么个都好说!将来寻个好婆家,……”

手被拉着,我别扭极了,使劲的想抽出自己的手,不料另一只手也被死死的抓住,脸不断的凑近。心里的感激一点点变成了厌恶,厌恶迅速升级成愤怒,我冷着脸,“腾”的一声站起来,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慧娟,你家屋没人供你念书,伯供你!”老色鬼站起身,凑近我的脸,笑嘻嘻的说:“你有啥事就找伯,伯帮你,伯给你钱,供你念书!……”

“不可能!”起身的我脑子一点点恢复了,背着身冷冷的说。心里骂:“老东西,不要脸,你凭什么供我,我又为什么要你供!”跨出步子,准备离开那个**的窝。

“哎!你包急!这事我给你妈你爸说,你不操心!”老色鬼急忙拉住我,从身上快速掏条子递了过来。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了,心里却难过极了,恨不得转身给那个老色鬼两记响亮的耳光,让他知道什么是做人的基本原则。然而,没有条子,自己又如何上学?我心里哭了,恼怒和羞辱充满了心灵,愤恨占据了整个身体,可是理智依然对自己说:“人要站得起,蹴得下,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你上学最简单的捷径,毕竟他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你的父母绝对不可能再给你复读的费用,留在那个家,你只有死路一条。”

老色鬼再一次紧追俩步,使劲的塞给我条子和一块糖果。手里拿着那俩样东西,怒火中烧雷霆万钧,我只觉得头发一根根都快要竖起来了,两只眼睛好像喷火一般,牙齿咬得“咯咯”响,直挺挺的走出了那间恶心的狼窝,重重的摔上了门。

“慧娟,以后有啥事,记着来找伯,伯肯定会帮你!伯找你爸连你妈,供你上学……”身后传老色鬼的呼喊声。

狠狠的摔碎那块让我恶心耻辱的糖果,拿着那张让我心里流血的条子走了。我恨自己,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要把高考作文没看清就下笔!若没那点失误,现在早应该坐在哪个大学中,何来这场事情!我恨父亲,父亲别说有足够的份量,就是正常人,谁敢在我的跟前这样的肆无忌惮?!

恨完之后,我的心像掏空了一样的难受!脑子清楚的知道:“父亲”在自己的眼里确有其人,在外人的眼里也许是早已做古!‘父亲’在世人的眼里是孩子们的保护神,然而,自己的父亲给世人展现了什么?手拿刀、棍、斧头、砖块暴打儿子,拉扯孩子跳楼自杀,撒完野便坐在街道麻将桌前嘻嘻哈哈,叽叽喳喳,一进家门便是雷霆之怒;任凭外人全家追打儿子,请黑道教育儿子,运钞车大张旗鼓送儿子去精神病院,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当街辱骂,自行车踢倒,书包狂扔,面对被逼无奈自杀的女儿,除了狂呼滥吼让快点去死,还有什么举动?不养家,不劳动,吼骂的全家不得安宁,……。这,就是家庭、父亲展示给世人的脸面和对儿女的保护!我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同村的流氓就敢偷摸自己的手!

一种强大无比的家庭使命感再一次敲响了我的心灵,它用震撼宇宙的声音吼:“努力吧,看看你的家庭!看看你的人生!”

班里打扫完教室,摆好桌椅,老师根据分数安排好座位,早早放学了。郁闷的我骑着车子,一路没精打彩的向回骑着。大路上,远远看见母亲手里拿着砖头砸向不远处的玉立,疯狂的骂:“爱钱咋不钻的钱眼去!羞先人呢,么大的小伙咧,成天睡到楼上,不做个啥啥,光一天手一伸要钱呢,要钱呢,要钱弄啥家?……”

“我要钱买火车票去广东打工家!”玉立站在不远处大声喊。

“咋把你驴日diang的咋不死些,死了,我汪汪哭一场!嗯,羞先人呢,可到广东去家?上回到了广东不好好给人做活,到处胡跑,把行李衣裳都撂完,把钱葬完了,连个饥贼一样,跑回来,这可想到广东去!跑广东葬钱去家!……”

“妲己,你再胡说,你再胡说!……”玉立恼了,誓死如归的脸上写满了恨意,他赤手空拳向母亲扑来。

我急了,骑着车子,快速横到俩个人中间,转头骂:“玉立,就说你不嫌顺咧,给回走!走!”

玉立看看我,恨恨的瞪了母亲一眼,大声说:“我就要一张去广州的火车票钱,等我挣呵钱,我就给你寄回来,都不行!”直径进了楼房。

“妈,你也包骂咧,给回走!跑出来弄啥来咧,专门给邻家看呢?”母亲看看我,一脸的不屑,一扭头回到家里。

看着母亲的背影,我低头放下车子,一句话不说,更不想问她与玉立之间又为了什么。直径走进自己的房间,整理书包,钢笔,为第二天正式上学做好准备。

“嗯,人一天迭活啥呢!活我这人还不如老早死了!阎王爷一天把沃好人,有钱人都叫走咧,咋把我不叫走些。把我叫走了,也省得一天着这没颜色的气。猪日的,一天给屋倲滥子呵就是人,叫给屋做个啥呵就像驴身上割丁甲呢!门扇高的小伙子,一天睡到屋,不做个啥啥,一说困很,头疼,头疼咋不死些!这会儿可想给广州跑,……”窗外母亲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妈,你包骂咧,不嫌人笑欢!一时把玉立骂毛了,沃可从楼上扑下来,……”

“你管我那事”突然母亲像疯了一样,扭过身冲着我吼:“你叫他扑下来,他扑下来能咋?这日子能过了过,不能过了散他妈个屁!一个个都是爷一个,这个屋没有人敢说,都蹲呵,坐呵,钻学校,神仙一天就给你家把钱挣回来,灶爷,灶婆再给你家把饭做熟一吃!……”

看着母亲的样子,我的头又一次“嗡”的一声炸了,胳膊“嗖”的一下麻了。甩上门,坐到房间,只觉得阵阵恶心。看着书包,听着门外的吼骂,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烧了书包,出去打一架,然后出门永远不再回来!

想想报名的不易,我对自己说: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那样的逃离遗臭万年,也万难翻身!

父亲的车声由远及近,母亲的嘴住了。而我却不想出门迎接父亲卸车。

“妗妗,妗妗!”耳朵里传歌芳姐的呼喊声。

“哎,歌芳,你连你妈来了!哎,姐,给进走,给进走!”母亲换上笑脸,热情的招呼。

“哎,她妗妗,我今个坐他舅的顺车来了,时间早,你不是说连nia河滩娃见个面嘛,你看时间还早着呢,要不你去把人叫嘎,平时我也没个时间过来!”

“我今个路过咱姐家,正好看见咱姐连娃给咱这邦走呢,顺便就拉回来咧!”父亲笑呵呵的说:“老四娃不是出事咧,他姑过来看嘎,顺便把娃引上,一捶砸两响,你就受个泼烦,车子骑上,二里路的事,把人叫嘎!”

“能行么!沃可有啥不行的,那我就不停去!”母亲热情的说着,眼睛已经四打打量着自行车。

“姑,姐,你家来了!”我打开门,问候。

“慧娟,你车子有气没?给妈推出来,拿妈赶紧给你姑叫人去!”母亲站在头门口,笑呵呵的说。

“有气呢,气饱着呢,姑,姐,你俩先坐到我房子,歇嘎!”说着,我推出车子,母亲风一样的骑上自行车走了。

父亲陪着二姑坐到了前房,歌芳姐跟着我来到后面我的房间,看着炕边的书,歌芳姐问:“你报名了?”

“嗯,报了。明个儿就正式上课了。”

“哎,还是你家念书娃好!赶明个儿考上大学,将来自己给自己找个干部,多好,不像姐,农村娃,没念呵书,寻婆家还要媒人介绍。咱农村这订婚时说不尽的荣华富贵,结婚时道不完的艰难贫困,唉,姐说你好好念,不要像姐这个样子。”歌芳姐一脸的惆怅的说着。看着她,我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嗨!姐,看你说的,媒人说的再好,你不愿意就不愿意。现在又是不旧社会包办婚姻。咱姑也愿意给你寻个好婆家,咱妗妗也不会说把那不像啥的人介绍给自己外甥女。主要还在你,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这事不能凑合!”

“姐知道,呵呵,你放心,姐也不傻!都见了几个面了,咱姑愿意给姐寻到咱街道,柳东、柳西俩个堡子。街道明说呢,地少,活轻。人都有本事,能挣呵钱,比乡下强多了。……”歌芒姐一脸农村人的老道。

“呵呵,看你说的姐!……”

“笑啥呢!真的,老人么说嘛:‘有福的世到街和镇,没福的山里困!’街道就好么,吃啥,喝啥方便,人又有钱!……”歌芳姐打断的我的话,一本正经的说。

听着表姐的话,我心里不仅说:“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要建立在别人的基础上?有钱人的钱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随着与歌芳姐交谈的深入,我发现自己和她的观点越来越不同。

母亲很快回家了,兴致勃勃的介绍了男方家的房产,家底,粮食等等一些农村人关注的东西。母亲得意说:“他叔把我引着楼上楼下的看呢,夸他家的踩木楼板子好,哎就是的,nia那木板就是厚实。屋的家家具具齐全的,婆娘把屋收拾的干净的,咱到人屋去人又不知道!一屋的过日子人……”

正说着,父亲的同学一家来了,好一阵的寒暄。母亲安排男孩子和歌芳姐坐在我的房间单独聊天。父亲母亲陪着二姑以及客人们坐在楼道拉着家常。无处可去的我只得端茶倒水,侍候着一群大人。

“哎,咱这大女儿在行很,饭做的好,还会炒菜!上几回来,我都吃的是娃做的饭!nia麻利很,炒的菜色香味俱全。看咱平时吃的白菜么,nia炒的好的,我吃了半晌都没吃出来是白菜!我还当nia迭买的啥高级菜。娃说是白菜,我还不信!哎,能行,能行很!……”父亲同学不断的夸赞声和他的妻子紧跟的眼睛让我浑身不舒服。

奇怪的是的男孩子和歌芳姐在房间没呆几分钟便出来了,任谁挽留多呆一会儿也没用。男孩子一家却笑呵呵的支持儿子的决定。一家三口客气的告别了,送别之际还在向母亲炫耀自己家的殷实。

玉立几乎天天躲在二楼,吃饭没人叫,更没人管。进进出出形影相吊,茕茕孑立,儿时的玩伴白天几乎找不见人影。自从西安医院回家,玉立晚上也很少出门。几次创业失败,他不断缠着母亲要求再次去广东打工。并且一再保证,自己去了一定好好干活,他只要求母亲给一张火车票的钱。父亲回家阴着脸不吼,便是全家的福音,对于玉立,就一句话:“沃娃的事,我不管!你想咋弄,就咋弄去!”

周六早上吃过饭,我像往常一样收集着家里的脏衣裳,担来水,坐在铁盆边洗。母亲冷着脸,进进出出。看着空空如野的洗衣粉袋,我硬着头皮喊:“妈,屋没有洗衣粉了,你给我些钱,我去买些洗衣粉!”

“我没有钱,你包问我要,要问,问你爸要去!”母亲冷冷的说着,手提着猪桶给对门猪喂。

我低下头,停下手,闷闷的坐在院子,一动不动。一种无名的怒火,悲伤在体内一点点升腾。我真想放开嗓子大吼,或者大哭一场,理智却不得不压抑着,压抑着。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抖动。“挣钱,挣钱,离开这个穷疯的家庭!”像魔鬼一样在体内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