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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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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的意识其实一直都很清醒。

尖锐的刺痛吞噬了她的听觉和视觉,却没有彻底吞没她的触觉和意识。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扶上马车,从叶府,一路去向宸王府。

然后,她被安置到床上。有人给她针灸过一段时间,又喂下几粒丹药。

再之后,睡意如春潮水,将她彻底吞没。她放松心神,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在凌烟阁之中。楚渊坐在她的床边,适时递给了她一杯水。

熟悉的乏力和虚弱感随之而来,和第一次发作时的情况有些类似,却没有上一次那样严重。她很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魂魄和这身体不是十分契合,才屡屡出现这种不“兼容”的情况。

“你要学着克制情绪,尽可能避免剧烈的情绪波动。”楚渊看着她喝完水,顺手把茶盏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把玩。又道:“我问过姽婳,她说,你的魂魄比身体要强大,会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那么,你呢?”叶瑶清了清嗓子,问:“你刚来的时候,也出现类似的情况了吗?”

“我与你不同!”楚渊淡淡一笑,站起身,抬手把束起的帷幔放下,隔着一层幛幔,说道:“我初来这里的时候,这具身体还没有出生,很干净,没被什么孤魂野鬼占有过。”

叶瑶也自一笑:“若不是这头痛突然发作,我想来王府,只怕还要再费一番波折呢。”

“我听半夏说过了。”楚渊语气平平地说:“因为一个叶蓉,你和李墨心起了冲突,嗯?”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走到窗户边,说:“然后,又因为李墨心,刺激了心神,引发了旧疾?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如此看重叶蓉这个异母姐姐!”

“我就不能偶尔做一件好事了吗?”叶瑶嗔笑了一声,又自轻叹了一声,道:“那毕竟是我的母亲啊!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总归与别人不同啊!”

“你很在乎她?”楚渊看着她说道:“既然在乎她,为何要为了一个叶蓉,伤了她的心呢?我看得出,对你这个女儿,她也不是全无怜惜。”

叶瑶挑了挑眉,说:“殿下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止是为了叶蓉鸣不平,也有几分故意惹她伤心的意思。有时候,只有体会过失去的恐惧,人才会学会珍惜。只有经历过意外的伤害的痛楚,人才会学会谨慎和小心。太乖的孩子,总是会被人忽略,不是吗?”

见楚渊不语,叶瑶又道:“打乱了叶蓉这一步棋,母亲的计划就出了纰漏。这种情况下,母亲难免要手忙脚乱。如此一来,我们想找出她的秘密,就会更容易几分。再说了,借着旧疾复发的名头,我也可以顺利离开叶府。”

“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渊终于问起了事情的始末。叶瑶也不瞒他,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我那个二姐姐,心里装着一个人。他叫周君羽,本来是我们府上的一个画艺夫子。”叶瑶说:“我的母亲大概是用周君羽的身家性命做要挟,要二姐姐嫁到凤嘉国去。这些日子,母亲请了女夫子来,专门教习蓉姐姐礼仪和诗书,还把二姐姐身边的丫鬟大换了一遍。”

“二姐姐怕周君羽出事,只得答应下来。可是,她的性情却是外柔内刚的,看起来软弱,骨子里却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她宁愿舍弃性命,也不愿意嫁到凤嘉国去。”叶瑶停了停,又道:“这种情况下,她若是自尽而死,母亲少不得要牵连到周君羽身上。可若是被人害死了,错不在她,母亲自然不会对周君羽怎么样。所以,她就自导自演了一出被叶灵推下水的大戏。”

楚渊听罢,只说了一句:“如此看来,叶府里倒是热闹得很!”

叶瑶点了点头,问:“三年后,凤嘉国和龙骧国之间,有什么需要联姻的大事吗?”

“你听说过银山会盟吗?”楚渊想了想,说道:“每隔五年,龙骧国和凤嘉国就会在西疆边境的银山之下会盟,双方各遣来使,商讨应对妖患之事。有时候,为了增进两国的情意,也会互相联姻。下一次的银山会盟,时间就定在三年后的七月份。”

“原来如此!”叶瑶轻轻颔首,心里却在琢磨着,不知李家和凤嘉国之间,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你可了解凤嘉国如今的局势?”楚渊又道:“如今的凤嘉国,是摄政王何啸当道,凤氏皇族血脉零落,在位的皇帝不过是个傀儡,形同虚设。”

“哦?”叶瑶问:“就是那个有立国安邦之功的权臣之后,何家的人?”

“是!十八年前,何啸权柄渐重,逼宫造反,弑杀了凤嘉国的先帝,景明帝,立景明帝的长子为傀儡皇帝,改元景顺。这个景顺帝,就是凤嘉国如今在位的那位帝王。”

叶瑶了解过凤嘉国的历史,但那都是几十年之前的事情,这些时政只在帝国权利体系的顶层流传,她半点不知道。

“何啸以摄政王的身份总揽朝政,大肆屠戮凤氏血脉。景明帝的子嗣中,除了被当成傀儡的景顺帝,尽数被诛杀。”楚渊说到这里,挑了挑眉笔,道:“但有意思的是,十年前,又冒出来一条漏网之鱼。景明帝有个皇贵妃,姓沈,在宫变的当夜,逃了出去。后来,她生下了一个遗腹女,名叫凤子衿,如今是何啸的长媳。你猜,这个凤子衿,是被什么人养大的?”

没等叶瑶回到,楚渊又自己道:“十年前,有一个任姓世家来到了凤嘉国的帝都,凤阳城,迅速在凤阳城中展露头角,成长为新生的权贵。任家的家主有个女儿,模样十分肖似故去的皇贵妃,沈氏。再后来,这个女儿成了皇贵妃的遗腹女,也就是景顺帝的妹妹,凤子衿。”

“任家,究竟是什么来历?”叶瑶问。

“本是凤嘉国边疆的一个中等家族,十年前,突然涌现出一批手腕极了得的人物,举家搬到凤阳城,并因为养育了长公主凤子衿,名声卓著。”楚渊说:“如今,这个任家,已经成为了势力仅次于何家的四大世家之一。便是何啸,也不敢全力打压,只得拉拢。好在凤子衿只是个女儿家,不是男子,威胁不大。再加上两年前,何啸为世子求娶长公主凤子衿为世子妃,两家的关系尚可,远不到剑拔弩张的局面。”

叶瑶心中一动,说:“十八年前,十年前,这两个时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味?十年前,恰是李家忽然消失的时间。”

“也许吧!”楚渊笑了笑,说:“这些年,我的心思都放在北疆上,无暇去过问凤嘉国的事情。后来安排人去查访,却是一无所获。”

“天衣令呢?”叶瑶又问:“世上真的有天衣令吗?”

“母后并未给我留下什么令牌!”楚渊说:“至少,没有明言交代过。若非姽婳特意提起,我根本不知道,天衣令居然与母后有关系。”

“想来是后人胡乱穿凿附会吧!”叶瑶笑了笑,说:“母亲和哥哥也没和我提过天衣令的事情。也许,姽婳的话不实。”

“也许!”楚渊似乎想说什么,又自忍住了,瞧见叶瑶脸上有倦色,也不再打扰她,道:“你且休息吧!无需多想。”

“我明白!”叶瑶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却没有休息,而是从枕边取出一本书来,慢慢翻看。

这一日下午,李氏来了凌烟阁,特地来看望叶瑶。这一次见面,母女两人都添了些小心。叶瑶不提叶蓉的事情,李氏也不提让叶瑶回叶府的事情。两人说了几句家常话,李氏嘱咐叶瑶“好好养病”,叶瑶也嘱咐李氏“注意身体”,母女在一片和乐融融的氛围里作别。

只是临别时,李氏忽然问:“阿瑶,我身边的花嬷嬷被殿下带进了王府。这些日子,你可曾见过她?”

“哦?竟还有此事?”叶瑶做出一副懵懂的神色,说:“我没听说过什么花嬷嬷的事情。不过,等殿下过来了,我可以问一问她!”

“这倒不必了!不过一个仆妇而已。”李氏笑笑道:“殿下派人去过叶府,说那个花嬷嬷在去王府的路上,出了意外,马车滚进了山崖,丢了性命。我便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往心里去!”

“嗯,阿瑶记下了!”叶瑶佯做信以为真的模样,亲自送了李氏出去。

此日的天色有些阴沉,铅灰色的絮云酝着雨色,荡悠悠飘在天上。叶瑶自觉精神好了不少,不想回房间,索性带着半夏,在偌大的宸王府里四处闲逛。

宸王府很大,叶瑶曾听人提起过,说整个宸王府的规模,比起皇宫来也不遑多让。当然,这是把整个半月湖也算进去的结果。

若是没有王府里的人带路,在宸王府里四处游荡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这里有许多地方是禁地,比如说奕园,还有凌烟阁。奕园禁卫重重,凌烟阁周边有鳄鱼游荡。

还有些看起来没有危险的地方,也是不能进入的。据半夏说,那样的地方,往往有结界或者阵法,对于修为不够的人来说,比较危险。

一路上,她们没有碰见多少人。除了巡逻侍卫,连一个婢女都少见。

“小姐,这里靠近奕园,下人们无事不得来此,所以人就少了许多。”半夏解释道:“王府的外院中,西边住着王府的属臣和清客,东边住着侍婢和仆妇,那里就要热闹得多。”

“原来如此!”叶瑶笑了笑,忽然瞥见对面的一树梨花后,走出来一个袅袅婷婷的紫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