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清砚唇角笑意清浅，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给他凭添了几分暖意。
他的双眸平静，语气中却满是认真。
林陌年第一时间转开了头，她无法保持和他对视。
因为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似乎又有点要失衡。
沈清砚也不在继续表明自己的心迹，林陌年是个心软善良的人。
他每为她付出的一点，让她知道，她都会放在心里。
随着时间的增加，他为她做的更多时，他在她心里位置就会越来越重。
这需要过程，不能急在一时，但又不能完全不急。
这是个度，需要掌握。
要时时让她记着，他现在是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站在她面前，却又不能逼得她太紧，让她炸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感情战争，他一定要大获全胜。
“那她现在多大了？”短暂的不自在后，林陌年调整好了心情和状态，看了一眼已经将发夹成功别在了令萱头上的江暖。
“她二十七岁了。”沈清砚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真不像。”林陌年真心的说道。
江暖笑容明媚，眉眼之间透着暖意和干净，穿了一身浅蓝色连衣裙。
这个模样和打扮，像是从未在社会上侵染过，现在就是就说她是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也是有人信的。
“嗯，因为她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心性又开朗。只要生活过得去，她就会很满足。曲阳不在了后，她能解决的事情，就自己解决。”
“要是遇上不能解决的，就花点钱雇人解决。如果连雇人都不好办，也会不见外的找我和你的房东来帮忙。这几年来，她不容易，可我们每次见到她，她永远都是笑着的。”
沈清砚内心对于江暖的评价，十分之高。
他自小到大遇上年龄相差不太多的女孩子不尽其数，可能他心里留下痕迹的就这么有数的几个。
林陌年就不用说了，一生挚爱，无可更改。
宋芊芊也不用多言，最互看不顺眼，偏偏成为了最为亲近的一家人。
然后就是王寒烟，古老世家传人，自身带几分神秘气息。人品很好不说，还会做一手好菜。
再有江暖，她是那种看情极重，看别的都不甚执着的人。
以前有人说过，一个人真正的雍容，就是街边摊吃的，陋室住的，星级酒店也吃得，豪宅也能睡得。
江暖和雍容沾不上边，只是个浑身充斥着融融暖意的姑娘，可却能做到这点。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沈清砚对江暖还是很敬佩的。
“是真的不容易。”林陌年由衷的点头。
然后就去看沈清砚，“我发现，你后来交的朋友都很优质，每个人都各有千秋。在其身上，都能找到令人心折的闪光点。”
沈清砚闻言笑容深了些，“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交的朋友，不优质不靠谱一样。”
林陌年也笑，眼中带了几分揶揄反问他，“那么请问沈二少，你当年的优质朋友，现在还有紧密来往的，还有几个了？”
沈清砚喜欢这时略带调皮的林陌年，故意歪着头做思索状配合她，过了好几秒才又开口，“好像真没了呢，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以前交的朋友，都不够优质，好像是狐朋狗友居多。”
“那时年少时的你，的确是太过飞扬，性格又有点骄傲和肆意。真正能和你交心的人，几乎没有。不过以前围着你转的那几个小姑娘，倒是对你很真心。”说起以前，林陌年还是很记忆犹新的。
“她们都是冲我的脸来的，我清楚的很。”沈清砚毫不客气的说出被小姑娘追捧的真相。
林陌年笑着摇摇头，“脸也是你的，冲你脸来和冲你而来都是一样的。”
那时的沈清砚，脾气虽说是不太好，却是真的耀眼和绚烂。
如果在当时有人告诉她，在十多年后，沈清砚会成为一个内敛沉稳，秀逸温雅的人，她打死也是不会信的。
他就像是个小太阳，活力四射，现在则是成了如月般清冷浅淡的人了，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以前的同学，见到你还能认出你吗？”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去年参加了同学聚会，大部分人变化都很大，倒也还好。”
对此，林陌年倒是深有感触。
她也是年年都有同学聚会的，她亲眼见证着身边的同学，从当初不知愁滋味的单纯少年少女，成为了每日为生活奔波的社会人。
除了家境实在好，家里都已经给安排好未来的人，和个别两个出了校门也一路顺风顺水过来的之外。
剩下的人，变化都是巨大的。
她以前原本也以为，她除了结婚早和婚内琐事的烦心外，也算是顺风顺水和幸福的。
真是……真实和虚幻，变化只在一瞬间。
原本以为根基深厚的小楼，只是空中楼阁而已。
“你又开始多思多想了。”正当她暗自惆怅时，沈清砚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抬眸，对上沈清砚关心的眼神，迅速垂头自嘲，“性子多愁善感习惯了，不自觉的就想多了。”
沈清砚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不是多愁善感，而是意难平，或者说是一时放不下。
她是真的爱过程浩的，哪怕这份感情在婚后的消磨中和程浩对令萱的冷淡中，已经消失殆尽了。
可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相处产生的亲情和习惯。
她重感情，只要有能和她相处很久很久，关系也能过的去，她都会不自觉的放在心上。
这点，也许她自己没有意识到，沈清砚是十分清楚的。
在论了解她的这点上，她自己都不如他了解的多。
她一个眼波的流转，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幻，他几乎就能迅速在心里有答案，并且结论一定是八九不离十。
“咖啡来咯，两杯拿铁，请慢用，”正当两人相顾无言时，江暖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将咖啡放在了两人面前。
“稍等一会，我再给你们上点甜点，你们一边说一边吃。”江暖将托盘倒扣着放在身前，笑着说道。
说完后，江暖又去看林陌年，“姐姐，你家令萱真可爱，真漂亮，真乖巧。”
她眼中都是真诚的赞赏，林陌年作为母亲自然是高兴的，“嗯，令萱自小就好带乖巧。”
沈清砚闻言，略带意外的扫了她一眼，端起咖啡杯默默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