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达瞄了旁边那领导一眼，点头，“你说。”
韩玉斌又一笑，故意朝办公室里扫了一圈，“让大家一起听听吧？”
张宇达笑了一声，“就这么说吧，大家累了一晚，让他们休息会。”
韩玉斌沉了沉脸，旁边的那个领导说道，“张队长，您这可是消极怠工啊！韩专家为了何厅长千金的案子也是彻夜未眠还不辞辛劳，您应该向他多学习。”
他的声音挺大，办公室的人几乎都看过来。
钱瑶正好站在走廊上给安小夏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就听里头的安小夏软软轻轻地说道，“瑶瑶，走进一些。”
钱瑶应了一声，走到赵毅旁边，瞄到他嘴角的饭粒，白了一眼，抽出一张纸巾，粗暴地往他嘴上一塞。
赵毅朝她呵呵一笑。
这时候，韩玉斌已经‘很明事理’地大方笑道，“无妨，大家也确实辛苦了，那我就这么说吧。”
于是提高音量，对着办公室里的人说道，
“何晴和周牧的被害案件，可并案调查。”
宋奇抱起胳膊，与王明对视一眼，眼里露了点兴味——韩玉斌还不知道杀害周牧的凶手已经被抓获了呢！得，看看他还要说出什么花来。
赵毅也被呛了一下，显然对这个人的奇葩无知已经感觉到了深深的担忧。
“杀害何晴的凶器，是一只她平常惯用的高跟鞋。这种激情杀人的手法，从我的推断，可以断定为女性，而事实上，我昨晚也确实在案发现场抓到了目击者之一的李慧珊。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凶手！”
办公室一片寂静，钱瑶瞄了瞄同样安安静静的手机。
张宇达不说话，旁边有个警员已经说道，“可证据不足，而且杀人动机不明，李慧珊自己也没有承认吧？怎么能确定她是凶手的？”
事实上，韩玉斌给出的侧写依据也十分牵强，让人无法信服。
韩玉斌不悦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友好’地提醒了下，“有问题需要举手示意，希望配合一下。”
然后才说道，“凶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自然会让她主动招供的。”
又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宋奇突然草草地抬了下手，问道，“确定李慧珊是凶手么？”
韩玉斌自信而笃定地点头，“百分百确信。”
站在他旁边的领导也满意地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赞赏地点点头。
王明接着又问道，“那这两起案件并案调查的话，就说明李慧珊也是杀害周牧的凶手？”
韩玉斌似乎听明白了他的用意——之前他明明怀疑安小夏才是杀人凶手。
笑了笑，点头，“是，下毒这种犯罪手法，从以往的数据来看，凶手大多数为女性，所以可以断定，李慧珊就是杀害周牧的真凶。”
怎么这命案在他口里，就跟玩游戏过家家似的，这么随便呢？
张宇达冷笑一声，却依旧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里抱着胳膊不说话。
有个比安小夏他们还后来警局的警员犹犹豫豫地举了下手，得到韩玉斌的示意后，才站起来，问道，“可是，周牧遇害的时候，李慧珊并不在晴空工作室，杀人的，也可能是别人啊！”
虽然怀疑的力度还稍欠缺了些，但是却精准地抓住了疑点和其他可能性。
张宇达对那小伙子多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韩玉斌一副前辈的姿态笑了笑，“这就是下毒的手段了，可以给凶手提供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个，还需要你以后多接触案件多了解和学习才能知道。坐下吧。”
小警员一头雾水，看了看旁边的人，被拉着坐了下来。
赵毅则气呼呼地凑到钱瑶旁边低声道，“真够不要脸的，对他针对小夏的事，一点也不提，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好恶心！队长怎么还不赶他走啊！”
钱瑶也无奈，看了眼手机，没说话。
“所以，这次的案件，基本就能这么定案了，接下来，只需要李慧珊的口供和证据了，相信搜查她家里，应该还能发现带有何晴血迹的衣服，和下毒用的氯化氢。她性格浮躁，情绪不稳，不会细致处理这些罪证，现在去查，应该还来得及。”韩玉斌最后总结完，又看向张宇达，“那就麻烦队长了？我这也只是辅助您的调查，为了早点还死者一个公道，您应该不介意吧？”
这是在堵他的嘴——之前汪聪明明说过案件由张宇达全权负责了。
张宇达松开手臂，慢悠悠地摇了摇头，“不介意，多谢韩专家。”
赵毅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韩玉斌朝他笑了笑，又得意且高傲地朝办公室里环顾一圈，最后看了眼身边的领导。
领导笑呵呵地又是高声夸赞了韩玉斌一番，然后领着他朝外走，离得最近的王明就听那领导对韩玉斌说道，“你放心，破了这个案子，何厅长一定会对你多加重视的，到时候，我可还要多仰仗你照顾了呢！”
“哈哈，您客气了。”
王明摇摇头，走到张宇达跟前，说道，“另外两个，有行动了，我让人跟着了。”
“嗯。”张宇达点头，问，“那边那个带回来了吧？”
王明点头，“在休息室了，怎么安排？”
张宇达摸摸下巴，朝他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而这边。
赵毅还想跟钱瑶说话呢，却看她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放到耳边，说道，“小夏，你听到了么？”
赵毅眼睛一眨。
安小夏在那边松声说道，“听到了，我待会给队长打电话。”
说着似乎就想结束通话。
钱瑶忙又问，“小夏，你现在在哪儿呢？”
安小夏没回答。
钱瑶急恼，“你！我说你什么才好！不要又被骗了呀！那种人，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再被他骗了，可怎么办？别犯傻，赶紧该断就断，别藕断丝连，长痛不如短痛啊！小夏！”
这老妈子的语气。赵毅边喝粥边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