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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临渊之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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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轻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

洛阳城的初冬,并未像富顺那般湿冷阴沉,即便温度下降许多,亦能感受到初冬暖阳之和煦拂面,令人心情舒爽。

晨日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梅珍之寝卧,点点金光,将趺坐于窗边榻上的梅珍映照得如烟若梦。

于一旁替梅珍整理冬裳的果儿,见此景,不由赞叹道:“小姐,你坐于那儿,好似一幅画,都有些不真实了!”

“谬赞矣!”梅珍腼腆一笑。

果儿笑笑,继续忙活。

“小姐,我看你个头似乎又长高些许,这些秋裳恐怕明年便穿不下了,不若,让果儿将其送至刘嬷嬷那儿,让她改改尺寸。”

“会不会给刘嬷嬷增添麻烦啊?”梅珍凝眉问道。

“不会,刘嬷嬷平日里最喜作女红,前两日还问起过,小姐与小雨公子是否有衣裳需改良尺寸,毕竟,小姐与公子还在长个头,衣裳几乎年年需要扩尺码。”

“嗯,那便有劳刘嬷嬷了。”梅珍笑道。

“咦...小姐,这里有封书信,是你的吗?”

果儿忽然从梅珍的一件深衣里翻出一封未加盖印章的信封来,随即便将其递与梅珍。

此信封为两块刻成鲤鱼形之木板,中间夹着简牍,木板之上还刻有三道线槽,用绳绕其上三圈后,再穿过一个方孔缚住,并于线端加以检木,以黏土封之,以防私拆。(这便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信封。)

不过,此信封并未于黏土之上加盖印章,应乃私信也。

梅珍接过后,拿在手里一看,才发现,此乃临别之时,临渊交其转交于庶母之书信。

“哎呀!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

梅珍懊恼地一拍脑门,看向果儿,问道:“果儿,你可知这窦府位于洛阳城何处?”

“窦府?洛阳城有好几个窦府,小姐问的是窦氏直系,亦或旁系?”

“旁系,主君乃窦渊是也。”

“窦渊?奴婢不知,不过,小姐可以去问问孟管事,她对洛阳城内大大小小的府邸皆熟,兴许会知晓。”果儿建议。

“孟管事?她不是常年待于柴房后院吗?怎会知晓府外之事?”梅珍不解。

“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孟管事明为柴房管事,实则府内暗卫矣,与其父甚似,可谓王爷之耳目也!”果儿解释道。

“原来如此!”

听闻此话,梅珍恍然大悟,心觉,难怪孟炭乔识得欧阳幕唯,而后者却对其未曾相识也!

“那我这便去找孟管事。”

语毕,梅珍便拿着书信,从榻上跳下,拎着裙摆朝屋外跑去。

“小姐,等等奴婢!”见此,果儿急忙喊道。

“你不必跟来!”

梅珍挥挥手,很快便消失于寝卧之内。

“孟管事!”

行至柴房后院内,梅珍便四处搜寻孟炭乔之身影。

“阿珍小姐!”

“砰!”

孟炭乔突然从房顶一跃而下,四平八稳地立于梅珍身前,吓得后者急忙后退,一个踉跄,险险朝身后仰去,幸得孟炭乔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拽住,才让其幸免于摔个王八倒地朝天叹。

“呀!”

梅珍急忙抓住孟炭乔的胳膊,才重新站稳。

“抱歉,是奴婢唐突了。”

待梅珍站稳后,孟炭乔随即后退一步,行了个拜礼。

“无妨,乃阿珍胆小。”

梅珍笑笑,问道:“孟管事,你刚刚这是在房顶练功呢?”

“哈哈!奴婢那是在晒太阳呢。”孟炭乔笑道。

“可否也带我上房顶瞧瞧?”

梅珍随即眨眨眼,一脸期待地望着孟炭乔,后者被她那小鹿般的灵动双眸给瞅得来心下一软,便笑着答应了。

“可别害怕哟!”孟炭乔提醒道。

“嗯嗯!”梅珍急忙点头。

“走嘞,我们上天咯!”

语毕,孟炭乔便揽住梅珍,脚尖一点,使出一记仙鹤飞天,便纵身跃于房顶之上。

“啊...”

忽然感觉身体腾空,梅珍吓得紧忙抱住孟炭乔,靠于其怀中,不敢睁眼。

“阿珍小姐,我们到屋顶了。”垂眸看着怀里的梅珍,孟炭乔笑道。

“到了?”

梅珍随即睁眼,紧紧地环住孟炭乔,伸着脖子朝下张望。

“呀!真来到屋顶了。”

“嗯,阿珍小姐害怕吗?”

“有一点点,不过,这鸟瞰庭院之感可谓甚好,嘻嘻!”

梅珍笑笑,大着胆子,又往下瞅了瞅。

“来,我们坐下。”

孟炭乔牵着梅珍,带着她坐于青瓦之上,后者轻抚裙摆,缓缓坐下。

“阿珍小姐找我何事?”待二人皆坐稳后,孟炭乔这才扭头看向梅珍,好奇道。

“孟管事可知晓窦渊之窦府所在何处?”

“窦渊?窦氏旁系?”

“正是。”梅珍点头道。

“容奴婢想想。”

孟炭乔摩挲着下巴,凝眉思索起来。

稍许后,说道:“似乎..位于中东门东大街。”

“你能陪我去一趟那里吗?”梅珍问道。

“可以,不过,你为何要去哪里?”

“受人所托,我有封书信要交与窦渊之妾林氏。”梅珍如实道。

“好,我现下便陪你去。”

语毕,便带着梅珍,跃下屋顶。

“啊!”

梅珍再次紧闭双目,拥紧孟炭乔。

见此,孟炭乔笑笑,站稳后,替梅珍插好歪掉的步摇,并理好衣裙,便携其行至后院大门。

“阿木!”

行至门口,孟炭乔朝空无一人的空地喊了一嗓子。

很快,便听闻一阵“哒哒”声于不远处响起。

“阿木?”

就在梅珍一脸蒙圈儿之时,便见一辆单驾马车由远及近。

定睛一看,才发现,驾车之人乃一少年矣。

“阿木见过阿珍小姐,见过师父!”

停下马车后,少年翻身下马,向二人行了个拜礼。

此少年身形偏瘦,个头亦不高,相貌平凡,肤色黝黑,看起来,未至舞勺之年。

“阿珍小姐,阿木乃我之徒。”孟炭乔指着少年说道。

“你徒弟?”梅珍讶然。

孟炭乔不过才刚及笄,便已收徒,不得不使人惊矣!

“正是,阿木与其弟阿柴于十岁之时便拜我为师,迄今,已然三年矣。”孟炭乔解释道。

“你像我这般大时便已收徒?”

梅珍讶然更甚,对孟炭乔愈发仰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