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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塞上离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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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衍收拾妥当后,便安排阿福送阿孜娅回去,并打赏了她一些金银首饰。

“没能伺候好王爷,阿孜娅有愧!”

面对阿福递来的首饰盒,阿孜娅摆摆手,并未接过。

“这不怪姑娘您,是咱们王爷..王爷的问题。”阿福将首饰盒塞到阿孜娅手里。

“谢谢阿福哥哥!”

阿孜娅学着汉人女子的模样,向阿福行了个福礼。

“不必谢,你好好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阿福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阿珍是谁?”阿孜娅突然问道。

“啥?”

阿福随即转身,看向阿孜娅,面露疑惑。

“阿珍,似乎是这么叫的,王爷昨夜一直在唤这个名字,她是谁,王爷的王妃吗?”阿孜娅好奇道。

“哈哈,怎么会?”阿福大笑着摆手。

等等!

王爷与美人同房,梦里却唤着梅珍的名字,此事颇为蹊跷啊!

“阿福哥哥?”

看着阿福突然呆住,阿孜娅略显不解。

“啊?没啥,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姑娘也去休息吧。”

语毕,转身离去。

王爷果然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等等!

梅姑娘虽然年芳十二,尚未及笄,但已然有了美人雏形,倘若王爷喜欢上她,也未尝不可。

嗯嗯嗯!王爷没病,只是喜好有些剑走偏锋。

想到此,阿福欣慰地笑了。

“虽然梅姑娘年岁尚小,但娶回王府做侧妃也未尝不可。”阿福点点头。

“不成不成,梅姑娘人虽好,但出身却不好,侧妃恐怕不成,小妻或小夫人尚可。”阿福又摇摇头。(东汉时期,诸侯王妻妾等级是:王妃小妻 小夫人 妾)

“看上哪家姑娘了?想娶回来做小妻?”

刘衍突然站到阿福身后,笑得暧昧。

“梅姑娘!”阿福脱口而出。

“阿珍?”

刘衍随即收起笑颜,瞳孔微缩,双眸也半眯起来,整个人都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没..不是...”

阿福被吓成口吃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可就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想娶阿珍做小妻?”

刘衍上前一步,紧盯着阿福,危险气息更甚。

“小的不敢!小的没有!”阿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阿珍只配做小妻?嗯?”刘衍又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小的只是..只是...嗝儿!”

阿福一紧张,话未说完,便打了个嗝儿。

“只是什么?”

刘衍仍旧步步紧逼,神情也变得愈发冷冽。

“嗝儿!只是..只是替王爷在考虑,若王爷喜欢梅姑娘,便可娶回王府做小妻。”

阿福一口气说完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王爷太可怕了!

“本王为何要娶阿珍?”

刘衍摸了摸鼻子,神情略显古怪。

“啊?王爷不是喜欢梅姑娘吗?”

“本王当她是妹妹。”

“哈?”

王爷,您确定没搞错?妹妹?

“还傻愣着干嘛?走了!”刘衍一巴掌拍向阿福。

“是!王爷。”

阿福急忙收起心思,跟上了刘衍的步伐。

“王爷,欢迎再来疏勒做客!”疏勒国王前来送行。

语毕,向刘衍行了个拜礼。

“多谢国王,也欢迎您来大汉做客!”刘衍回以拜礼。

待刘衍坐上马车后,疏勒国王带领一众臣民,目送其远行。

班超则带着下属,骑马护送刘衍,将其护送至疏勒国界处时,才准备返回。

“王爷,末将就送您到这儿了,沿着这条路走,可避开北匈奴的军队。”班超下马,拱手对刘衍说道。

“多谢班大人指路。”

刘衍走下马车,向班超拱手行礼后,便看向身后的大漠。

此时,已过卯时,红日从天边初升,将天地映红,就连常年被大雪所覆盖的白山,亦被那金灿灿的晨光所笼罩,淡去了冷冽之气,变得瑰丽而梦幻起来。

“大漠悠悠,广袤无垠,人在此处,显得如此渺小。”刘衍感叹道。

“但人心却很大,既能装下黄沙大漠,亦能装下百姓苍生!”班超激昂慷慨地说道。

刘衍转头看向班超,笑着点头道:“班大人的胸襟堪比天地!”

“王爷亦是!”

班超也看向他,目光灼灼。

“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刘衍拍了拍班超的肩膀,嘱咐道:“保护好这片土地,莫让皇上失望。”

“是!王爷,末将定不负皇命,亦不负王爷的一片用心!”班超单膝下跪,抱拳垂首道。

“不负皇命!”

其下属也随即单膝下跪,抱拳垂首。

“快请起!”

刘衍上前一步,将班超扶起。

“本王走了,后会有期!”

“王爷,后会有期!”

“恭送王爷!”

班超目送着车马远去,直到他们消失于大漠尽头,才翻身上马,带领下属返回疏勒国。

于他而言,征程再次开启;于刘衍而言,征程亦未结束!

大漠的风呼啸而过,像一首离别曲,演奏着离别之情......

行过一段路后,刘衍撩开帷裳,看向身后的车轮印,蜿蜒而幽深,延伸至远方,并逐渐淡去,最终消失于大漠中。

“阿福,我们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走的。”刘衍看向驾车的阿福,稍显疑惑。

“回王爷,班大人给咱们指了条近路,阿福算了算,这般行走,定能在您生辰前赶回富顺。”阿福回道。

“呵呵!你到是会算,本王都快忘了,自己的生辰就要到了。”

刘衍笑了笑,干脆趴在车窗上,欣赏起大漠风景来。

“王爷,您马上就十九了,是不是该立王妃了?”阿福趁机问道。

“不急!”刘衍摇摇头。

“那侧妃该有吧?咱们府里怎么也得也有位女主子才行啊!”

“有刘嬷嬷帮着打理府中大小事宜,还需要女主子吗?”刘衍挑眉。

“可...”可刘嬷嬷是您的奶妈呀!

“你有闲工夫管本王的事儿,不如先把自己的事儿管好,马上就十六了,可要本王给你相门亲事?”

“不用不用!小的还小呢!”阿福随即摆手。

“行!看中哪个姑娘了,就与本王说,本王给你张罗。”刘衍笑道。

“不过,阿珍不行!”

随即又补充一句,生怕阿福打梅珍注意似的。

“是是是!小的明白。”阿福赶紧点头。

“那王爷打算给梅姑娘安排什么样的夫家呢?”阿福用余光瞄了刘衍一眼。

“阿珍还小,不急。”刘衍随即说道。

“可她很快便要及笄了呀,您若不早点安排,恐怕待到那时,梅师傅兴许会把她嫁与相识的猎户人家。”

“不可能!本王不允许!”

语毕,赌气似地扯下帷裳,坐回了车厢里。

“额...我就随便一说啊!”阿福小声嘟囔道。

一想到梅珍会嫁作猎户妻,刘衍便气不打一处来。

“阿珍那么好,怎么能嫁与猎户为妻?”

“砰!”

刘衍一拳击在厢壁上,吓得阿福手一松,差点让缰绳脱手。

重新握紧缰绳后,阿福哭丧着脸自语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不提梅姑娘的婚事了。”

“不行!我必须早做安排,免得阿珍真会被梅师傅许配给某个猎户。”

刘衍凝眉,开始思考起梅珍的婚嫁之事来,并把身边年龄合适的青年才俊都过了一遍,结果发现,无一人配得上梅珍。

“哎...”

刘衍深深叹出一口气,只怪自己的宝贝阿珍太过优秀,竟找不到一人与之相配。

阿福发现,自从那日提过梅珍的婚事后,刘衍便一直闷闷不乐,连食量也小了,这才过去一月,便已瘦了一圈。

“我这嘴哟!”

阿福懊恼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凑到刘衍跟前说道:“王爷,很快便到蜀地了,王爷还是多吃点东西吧,免得到时王将军见您这样,还以为疏勒国王亏待您呢!”

“王将军才没你这般傻!”刘衍白了他一眼。

“那..那梅姑娘呢?见您这样,她定会担心的。”阿福嘟囔道。

“对!你说得在理,本王不能去一趟西域回来,就瘦成竹竿了,这样会让人误以为西域人待汉人不友好。”刘衍急忙点头道。

“阿福,备食!”

“是!王爷。”

阿福开心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果然只有梅姑娘治得了王爷啊!

既然梅姑娘这般好,就自己娶回来嘛,何必还往别人那里推呢?

阿福就想不明白了,不过,他也不敢问。

七月初,刘衍一行终于赶回了富顺县。

不过,原本热闹熙攘的富义街,此时却稍显冷清,街道上不仅行人稀疏,连售货摊位也少了许多,好多商家更是关门闭户,就像战前的萧索景象。

刘衍心下一紧,莫非,又要打仗了?可他未曾听说啊!

虽然新帝执政,各地势力躁动不安,去年十一月,更是出了阜陵王刘延谋反一事,闹得人心惶惶,但好在刘炟镇压及时,将其贬为阜陵侯后,算是平息了此事。

之后,国内一切太平,只有西域那边,偶有动丨乱。

“阿福,你去问问,今日街上为何这般冷清?”

“是!王爷。”

阿福停下马车,走到一处摊位前,与老板攀谈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便行色匆匆地跑回来,面色煞白地立于车外,颤着嗓子说道:“王爷,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刘衍凝眉问道。

“梅...梅师傅去了!”

“什么?说清楚!”

“井口塌方了,埋了好多工人,梅师傅下去救人的时候,就..就出事了,被埋了!”阿福泣声道。

“走!去梅家。”刘衍急忙道。

阿福抹了一把眼泪,驾着马车向梅家驶去。

“阿珍...”

刘衍紧握双拳,神情担忧。

他撩开帷裳,看向天空,发现乌云蔽日,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