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她到底是眼神不好数错了零，还是故意杠的？毕竟吴芷萱让她上台，目的可不单纯哦！”
“管他呢！咱们坐等看戏不就行了？”
…………
叶初初等到这些人全部说完，才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就是十万块，我没有转错啊！难道东凌集团的总裁秘书，月薪能有上百万吗？”
不管东凌集团的总裁秘书薪水多少，可她只打算赔偿十万块，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吴芷萱气得简直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叶初初，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光是镶嵌在这上面的宝石，就值一百万，难道你所谓的‘赔偿’，只是赔点零头给我，这就是你的态度跟诚意吗？”
“我确实说过，镶嵌在这条项链上的宝石，加起来值一百万。”
叶初初点了点头，毫不否认自己说过的话，“不过吴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里，可是有一个重要前提的。”
“前提？什么前提？”
吴芷萱光顾着想要给叶初初难堪了，还真不记得她具体说过哪些话。
叶初初开口提醒道：“我说过，除非是在材料保真的前提下，这条项链上的珠宝才值一百万，但如果它们本身就是假的，我又为什么要按照真珠宝的价格赔偿给你呢？”
她话音一落，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我没有听错吧？叶初初居然说，吴芷萱拿出来的成品项链上镶的是假珠宝？这可是东凌集团的新品发布会，他们是疯了不成，会干出这种搬起自己砸自己脚的蠢事！”
“这要不是东凌集团疯了，那就是叶初初疯了，为了逃避这一百万的赔偿金，连这种鬼扯的谎话都能张口就来！”
“那也不一定啊！你们仔细地想想看，以往叶初初跟吴芷萱的每一次交手，咱们是不是都觉得叶初初输定了？可她最后总能把局势给逆转过来，没准这次也是一样呢？”
“你说得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更何况，赔偿是叶初初主动提出来的，如果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会干这种注定是打自己脸的事情吗？”
“如果吴芷萱拿出来的这几条成品项链真是假货……卧槽，这个头条都能盖过聂云曦的热度了！”
…………
吴芷萱攥紧双手，“呵”地一声冷笑：“叶初初，你现在是连垂死挣扎都不忘拖别人下水了吗？这几条成品项链，可是在东凌集团内部制造出来的，怎么可能会用假珠宝！”
“在东凌集团内部制造的，为什么就不能有假珠宝了呢？”
叶初初施施然地反问道，“有漏洞的地方，就有可能被人钻空子，难道吴小姐这大半个月以来，都在废寝忘食地盯着制作部门，就连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吗？”
“我当然……”
吴芷萱原本下意识地想要脱口而出，就算她没有亲自盯着，她也叮嘱了凌朗，一定要严格把控项链的制作环节跟过程，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可当她的目光对上凌朗，那一刹那，他如同惊蛰般地移开了视线。
吴芷萱的心也紧跟着一沉，有种隐隐不安的预感冒了出来。
应该……
应该不至于吧？
凌朗现在可是东凌集团的副总裁了，区区三百万的制作成本而已，他应该不会放在眼里。
更何况，等到吴芷萱彻底翻身之后，她也不会亏待凌朗的。
他不至于做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蠢事啊……
吴芷萱强迫自己，压下那种不安宁的感觉：“叶初初，一码事归一码事，就算我没有日夜兼程地盯着制作部门，但东凌集团有东凌集团内部的规矩，你现在是在质疑，他们能疏漏到这种地步，连好端端放在保险柜里的珠宝被人掉了包都浑然无知吗？”
叶初初摇摇头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把自己所看到的如实说出来而已，镶嵌在项链上的蓝宝石确实是真的，不过占绝大多数比例的钻石却是假的，是用莫桑钻代替的。”
在每条成品项链当中，总共也就只有几颗蓝宝石而已，加之颗粒都不是很大，用真品也花不了多少钱。
但钻石可就不一样了。
一颗真钻的价格可以达到莫桑钻的十倍，且莫桑钻的火彩跟折射率几乎与钻石相差无异。
在如此强烈灯光的照射下，不是专业的人员，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差别来。
“……你说什么？项链上的钻石是用莫桑钻替代的？”
吴芷萱讥讽地道，“叶初初，我看你是玩假珠宝那套玩上瘾了，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是莫桑钻，而不是真钻！”
“要证明这是真钻，还是莫桑钻，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两者的火彩跟折射率虽然极为相似，却也不是百分之百相同的，真正有经验的珠宝设计师，光凭肉眼就能辨别出来。”
叶初初说到这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不过我差点忘记了，吴小姐好像对于分别钻石的真假并不在行，既然这样，那台下不还坐着这么多珠宝行业的前辈跟专家们吗？你随便邀请一个上来，他们就能告诉你，这究竟是真钻还是莫桑钻了。”
吴芷萱暗示叶初初是个玩假货的野路子，那么叶初初就回敬她是个连真钻假钻都分不清楚的门外汉。
礼尚往来，她休想占到自己的一丁点儿便宜！
而台下坐着的那一众号称是珠宝行业的专家以及学者们，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冒出来当这只出头鸟儿。
分辨一颗钻石究竟是真还是假，对他们来说当然没有任何的难度。
可难的是，等到判定完以后——
如果钻石的鉴定结果是真的，叶初初下不来台，以凌夜爵那个宠女朋友的性子，一定会把这笔账记在心上。
到时候，出具鉴定结果的人十之八九大概也不用在这个行业里混了。
但如果，钻石被鉴定出来是假的。
得罪了吴芷萱，他们不一样会很惨吗？
“这个……为了使得鉴定结果真实有效，一般我们都是要借助仪器的，今天谁也没带仪器过来，所以这个鉴定，我们实在是做不了啊！”
有人带头表达了自己的为难之后，其他人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
“是啊，珠宝鉴定都是需要在很严谨的条件下才能做的，这么随随便便的，让我们怎么做啊？”
“再说今天的主题是新品发布会，又不是珠宝鉴定大会，也没必要非得让我们来做这个鉴定吧？”
“真要做的话，我看还是找一家比较权威的机构吧，我们这些人，别看在珠宝这个行业混了大半辈子，但要说真正有鉴定资质的，压根也没几个人啊！”
“反正我是不想蹚这趟浑水，你们谁想上就谁上吧！”
…………
吴芷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些人明哲保身的态度之后，她脑中的第一反应，竟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回过头来，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傲然跟不屑：“叶初初，看样子，大家似乎都不太愿意帮你的忙呢！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专家前辈们不肯替你出具鉴定结果，要么你自己来？不过我也有个前提，你得让在场所有的人信服才行！”
她把叶初初刚才调侃她的“前提”二字又给还了回来，心中已然认定，这一局，是她险胜了。
就算成品项链上的钻石真是假货那又怎么样？
只要叶初初拿不出证据来，谁也无法证明这一点！
至于新品发布会结束之后，她再来彻查，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是你说的，只要我能让在场所有的人信服我的鉴定结果，你就愿意承认项链上的钻石是假的，这话没错吧？”叶初初勾勾唇角问道，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以及慌张。
“当然。”
吴芷萱点了点头。
故作镇定而已，叶初初又不是什么具有权威性的珠宝鉴定专家，她不就相信了，她还能拿出证据来证明，项链上的是莫桑钻而非真钻！
“那好——”
叶初初说着，扬手就把项链从锦盒里给拽了出来。
这个略显粗暴的动作让吴芷萱的心慌了一瞬，叶初初笑笑道：“不是已经亲口允诺了要给我机会说服在场所有的人吗？更何况，我都已经赔过钱了，怎么，又舍不得了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
吴芷萱懒得跟她计较赔偿数额的问题，冷冷地移开了视线。
反正，等到叶初初再次食言，她的处境只会比刚才更艰难，也更丢脸。
一条项链而已，随她怎么处置吧！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跟决心，她还刻意站远了一些，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叶初初，实在好奇她这次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就见叶初初伸手抚摸了几下自己的右手无名指，将原本戴在上面的粉色极光钻戒给摘了下来。
而后，她把钻石项链平摊在案台上，用那枚戒指重重地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