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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冷云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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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郎中,冷云汐叫出了紫林和紫竹,嘱咐她们二人亲自熬药看顾,紫林和紫竹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对这个老妇人这般慎重,却也没有多问,应下后就转身忙去了。

出了秋院,冷云汐重重吐了口气,刚抬步欲回云苑,却碰到了一个她有意避而不见的人,如果不是意外碰上,她这会儿也不大想得起来,这人便是老爷子跟她提及的,冷族那边最有出息的小辈冷云礼。

今天的阳光确实不错,洒照在葱笼的绿植上,透着阵阵暖意,早桂已散发出淡淡馨香,不知是否因为今年冷得早一些的缘故,许多金黄的菊花已经打头盛开,颇为养眼,背对着她的少年,此时正紧靠着一片紫竹林站着,望着满眼的灿灿金黄,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阳光透过竹林,在少年的白衫上打着斑驳的光影,让人看着,落寞而孤寂,这个年纪的他,本不应给人这种感觉,可冷云汐却生生感受到了,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一幕不太和谐,画卷却美,冷云汐不忍打扰,可此径是出客院的必经之路,无奈,她只得轻移莲步,缓缓走到他的背后,直到这一刻,少年仍没察觉到她的存在,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她轻咳了一声。

少年身子一震,蓦然转过身来,见到来人,手一颤,连手中的书掉落在了地上,都浑然未觉,一脸痴怔。

冷云汐虽说早已习惯这种惊艳的目光,但冷云礼到底不是外人,算起来,比她要长上半岁,是地地道道的一位兄长,如此看她,岂不令人窘迫?

不得已,她只得欠身一礼,率先开口:“早听爷爷说,云礼哥哥来了府上,只是考试在即,云汐不好打扰,还望云礼哥哥莫怪!”

冷云礼小小年纪能搏得解元,不计皇城中的奇才,和那些底蕴深厚的富家子弟,这确实相当了不起,此次世宗不仅加开了武举,更是将会试殿试提前,学子云集,竞争激烈,若无底蕴,很快就会被淘汰,淘汰之后就又得三年的光景苦熬,冷云礼已然搓磨三年,此番若能考中进士,便属天子门生,一路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十三岁的他就能中得解元,可想而知,除却本身的天赋,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从他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之色,便能看出,他不经常出门,怕是常年累月在家中苦读的缘故。

此时的冷云礼,青白的面色上泛着一抹红晕,看上去倒健康了许多,衬得整个人越发眉清目秀。

“郡……郡主……”醒过神来的冷云礼,显得慌乱无措。

十六岁,身量已经拉开,比起身材颀长的冷云汐还要高上半个头,如此看来,四房那边将他的生活打理得很是不错!

瞧他这般拘谨,冷云汐心中生出了些许好感,当即笑凝着他,柔声道:“既是一家人,就不要讲那些俗礼客套,这样太过生分,哥哥在兄弟中排行第六,以后我就唤你六哥,若按族中排行,我排第九,以后你就唤我九妹,或小九也行,这个我到时会知会爷爷他们一声。”

“府上没那么多规矩,你也不必拘束,没事可以出这院子,到处多走动走动!”

不怪冷云汐要改口,实在是云礼哥哥这般称呼,太过拗口,麻烦,论族中同辈男子大小排序,冷云礼排行老六,是以干脆一声六哥,既亲切又顺口,而她排行第九,从小四唤为小九,亦无不适。

“是是……”冷云汐的话不但没让冷云礼放松,反让他更显局促,看着这样的冷云礼,冷云汐心里不禁有些惋惜。

会读书是好事,但读死书,前途就堪忧了,冷云礼刚刚看她的目光,痴却无邪,证明其身正直,如此一个好苗子,寄于屋下不见风雨,不经世事,如何能成长?官道一途,除却自身的才华本事,最重要的便是人脉的建立,需懂得钻营,像他这样,就算这次及第,若没有冷府撑场,怕是会与禇善那般下场,中二甲头名又如何,还不是连个像样的差事都讨不来。

但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冷云汐对他尚谈不上了解,故而不敢说得太过直白,读书人最要面,关键他年纪尚轻,又不大通世故,若强行醍醐灌顶,怕会适得其反!

“六哥在竹院可还住得惯?”冷老爷子将冷云礼安排在竹院,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不管立志做何事情,都得打好坚实的基础,竹的坚劲精神与不屈的高贵品质,都值得冷云礼借鉴与学习。

但,冷云汐实在不太喜欢竹子,尤其是风吹过竹林时,发出的那一阵阵‘沙沙’响声,一入耳就令她心慌意乱,烦躁不安,她心里清楚,这与那一夜有关,重生后,她的云苑早就不见半根竹子,连根都被挖了去,完全断了它春风吹又生的最后一丝生机!

闻言,冷云礼眸光低垂,不敢直视冷云汐的目光,声音略显忐忑道:“劳九……九妹关心,一切都好!”

“那就好,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若不便同爷爷讲,大哥和三哥最近常在府中,跟他们说也是一样!”

想着冷云礼的性子,怕即便有什么需求,也不大敢去找老大老三,冷云汐微顿了下,旋即道:“我在西边云苑,差人过来告诉我也可以,总之,既来之则安之,不要过多顾忌,专注应试即可!”

“多谢九妹,云礼记下了!”冷云礼这回说话,总算捋直了舌头,顺畅了许多。

第一次来云城,人生地不熟,颇不适应,虽独门独院,衣食无忧,还有大量的奴仆照顾,但总归不如自己家里自在。

最要紧的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冷府的几位兄长并不大待见他,过府时日不短了,却从未正式打过照面,也未得过他们一句关心,虽然大祖父待他不错,多次差人过来问询他的起居和学业,但总令他觉着有那么几分疏离,他不知是自己内心抗拒亲近的缘故,还是他们都不大喜他,总之,他现在越发喜静,不大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