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澄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三人，只是笑了一下，随后给自己倒了杯茶，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杯子，送到唇边，细细品茗。
"我放她走了。"
轻轻柔柔的嗓音，伴随着眼底闪烁的星光，唇角的笑不似平日温柔，反而带着一股子邪魅。
我既然能放你走，也能把你绑回来。
待会，我若是确定了你的身份，今天我势必要带你回去。
"咦？真放了？"肖寂一脸不信，看他笑成这样，明明就是一副还在身边的感觉。
季司澄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手搭在桌上，笑着说道：
"五年前我放她走了，接着她就销声匿迹了，不过，我好像找到她了。"
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眸子时看向顾之深，意味深长。
五年前销声匿迹？
顾之深对上季司澄的目光，几秒钟后好似明白了什么，紧接着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拿起茶杯，细细品茗，
肖寂有些不明白，这两人相视一笑，该不会那个人是云初吧？
念头一出来，肖寂吓得立马弹跳而起，手指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我的妈呀，你们别吓我，我经不起吓，吓坏了你们赔不起的。"
这么大动静，季司澄和顾之深目光齐进，猜想肖寂是误会了。
季司澄不禁摇头窃笑，顾之深面色一沉，冷冷地说：
"收起你乱七八糟的想法。"
"啊？不是啊？"肖寂懵了，摸了摸脑袋，坐下来，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嫂子，要是嫂子的话，你们两我都不知道站在哪一边了。"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起了打趣的心思，玩味地说：
"其实我觉得嫂子无论和你们谁在一起，都挺不错的，反正我都叫嫂子，一点都不吃亏。"
"咳咳..."季司澄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示意肖寂注意点尺度，没发现顾之深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吗？
会意的肖寂看过去，果然见到一张又黑又冷的脸，阳光普照之下也是浑身一哆嗦。
"爷，别气，别气，我就是开开玩笑，今天是你们大婚，不要这样子嘛，冷着一张脸太不讨人喜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结婚是嫂子逼迫你似的。"
肖寂讪讪的笑着，顶着被劈成两半的风险也要勇往直前，这种时候退缩指不定就要万劫不复了。
"嘿嘿，你不要这么吓人，免得嫂子看到了，以为你不愿意和她结婚，脱掉嫁衣就跑，也不是不可能的。你想想你们刚认识那会，她都能从你别墅那逃走呢，是不是？"
讨好似的一笑，将倒好的茶推过去，请求原谅啊！
他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你们刚刚那个样子，真的想让他不误解都不行啊！
在肖寂拿云初出来当挡箭牌后，顾之深的脸色开始逐渐好转，但还是发射了一记冷箭，吓得肖寂身子一抖。
谁要是以后再敢拿云初说事，他分分钟让你知道石灰是怎样练成的。
不经历个千锤万凿他就不姓顾！
"嘿嘿，喝茶喝茶。"肖寂又把茶杯推了推，这茶降火。
不久后，顾之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算是不计较他刚刚的无知。
亲眼看着顾之深喝下去之后，肖寂提着的心才落下，应该是没事了。
果然，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以后有事就提嫂子，在顾之深面前就是万能护身符啊！
不过，问题来了，既然那个人不是嫂子，那为什么司澄要看向之深？
明显就是两人都认识那个人啊！
"哎，我问个问题，之深你知道司澄的那位小女佣是谁？"
顾之深看向季司澄，心里还未曾确定，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
那不知道你刚刚干嘛笑得一脸贼样，好像知道似的。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还不确定，得问问司澄才能确定是不是他猜想的那个人。
肖寂无奈，只好把疑问抛向季司澄，他总该知道吧？
结果季司澄的回答是："我不知道之深是否知道。"
"我去。"这又算哪门子回答？这两人把我当猴耍呢？
肖寂气得心肝脾肺肾疼，冷哼了一声，"爱说不说。"
季司澄看向顾之深，略有疑惑地问："其实我有个疑问，之前你让我在Y国照顾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老婆的好朋友，难道你没见过？"顾之深故意不说名字，想证明心中的猜测。
"没有。"季司澄摇头，心里存着后悔，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自己真的太蠢了。
顾之深轻笑了一声，心里已然确定，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
当初林杳杳突然告诉云初自己怀孕的事，云初当天就飞回A市，见她哭得很绝望，一定是被人玷污了清白。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司澄。
当初问她是谁，她咬口不说，决定去流产，但是到了最后一刻，却喊停。
冥冥之中，好像自有注定。
倘若当初林杳杳狠心一点，她这辈子都不会和司澄再有交集，如今孩子已经四岁，看来，是注定要纠缠了。
季司澄看他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他，那个在他眼皮下生活了五年的女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霎时，季司澄的心跳不规律的跳动着，胸口闷得有些发慌，迫切的目光看向顾之深，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不是顾之深给的，而是肖寂。
他并不知道其中的故事，就随口说道："她啊，她是嫂子的闺蜜，五年前不知道哪个滚蛋侮辱了，她觉得难以在A市那种痛苦的地方待下去，嫂子就送她出国了。我一直都把她当妹妹看待，要是让我知道那个混蛋是谁，我铁定阎了他。"
五年前，A市，侮辱...
不，他从来没有想过侮辱她，只是她不听话而已。
"她叫什么名字？"季司澄蹙着眉，瞳孔中散发着迫切的期待。
"林杳杳啊，杳杳钟声晚的杳。就因为她名字和我妹妹瑶瑶有些像，笑起来也有些像，我就把她当妹妹看了..."
肖寂后面说了什么，季司澄并未听清楚，他只听清楚了第一句话，脑海中不停地环绕着这个名字。
林杳杳，杳杳钟声晚的杳。
初次见面时，她向他介绍说："我叫林杳杳，杳杳钟声晚的杳杳。"
季司澄一个激动，放在桌上把玩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荡出一些茶水在手指间，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他确定，这个林杳杳就是他要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