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林嘉嘉在电话里喊了好几次，她都没有回答。
"老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林嘉嘉喊了两声，没回答，有些小小的不悦，不耐烦地说：
"林杳杳，你说话呀，不说我挂了啊！"
他作势要挂了电话，林杳杳忽然出声，急切地喊了一句，"等等，嘉嘉，你等等，我还有话和你说。"
"你快说吧，我还有事要忙呢。"林嘉嘉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有些痞气。
林杳杳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会偷听他们的对话，她才小声地叮嘱说：
"嘉嘉，他们是不是控制了你的人身自由？你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想办法的，你别怕，这一切都是姐姐的错，姐姐当初就不该救了他。可..."
可如果不是救了他，不是他的出手相助，嘉嘉肯定坐牢了。
想到这，林杳杳方才的话明显没有了多少底气，垂下头，叹息了一口气。
"姐，你在说什么？"林嘉嘉不解，一脸疑惑。
"姐，不是你说的这样啊，我在这里其实是因为..."
林嘉嘉的话还没有说话，林杳杳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是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清脆，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好了，嘉嘉，姐姐不和你说了，我要挂了，拜拜，待会我再联系你。"林杳杳焦急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裤兜里，眼神慌乱。
一转身，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季司澄，一张俊脸阴沉得吓人。
"啊..."
林杳杳大惊失色，身子往后踉跄了一下，幸好没有倒下去。
惊慌的双眼不停转动着，目光落在季司澄的胸膛上，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地说：
"你，你不是走了吗？为，为什么又回来了？"
季司澄看着面前娇弱的小不点，眉头一蹙，她不是打电话给那边的人了吗？应该和林嘉嘉通上话了，怎么还这个反应？
肖寂那家伙不是说这种情况下，女孩子都会很感动，指不定以身相许的吗？
怎么觉得不对劲？她看到我依旧像老鼠见到猫一般？
他将手从裤兜里拿出，略微不解地问："你，没和你弟弟联系上？"
林杳杳心里咯噔了一下，慢慢地抬头看了一眼季司澄，又立马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
"联，联系上了。"
"那，他没有和你说什么？"季司澄眼睛里挂起了小问号。
难道林嘉嘉没告诉她，我打算将他送到国外去进修学习吗？
林杳杳和他心里所想截然相反，她以为季司澄是在从侧面威胁她，想要以此让她乖乖听话。
心里纵然万般不愿，可谁让他是她的债主呢？
噗通一声，林杳杳直接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抓着裤腿，低着头，隐藏着满脸的屈辱。
季司澄被她突如其来的一跪下得有些瞠目结舌，舔了舔舌头，蹙眉问道："什么？"
林杳杳嘴角冷笑，什么？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你不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给你当奴隶吗？任由你差遣吗？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双手渐渐地松开裤腿，抬起头，双目含泪地对着季司澄说：
"季少爷，求求你，放了我弟弟，我不会再想着离开的事，我甘愿留下来还清我所欠你的债务。"
"季，少爷？"季司澄有些苦涩地重复着她刚刚对自己的称呼。
她一直以来都叫他季澄，如今忽然变成了季少爷？
放了她弟弟？难道我送他去国外学习，让他有一技之长也是害了他？
还是说，林杳杳，你觉得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在伤害你？
他咬了咬薄唇，看着楚楚可怜的林杳杳，目光里包含着乞求的泪水，心里一阵怒气蹭蹭蹭地就上来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俯身，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颚，从牙关中挤出冰冷的三个字：
"林杳杳。"
如同魔鬼般的声音让林杳杳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想要移开自己的视线，却又被季司澄紧紧地捏住，不得不四目相对。
"季少爷..."林杳杳微微地张嘴，声音有些吃力。
听到这个称呼，季司澄心里的怒气更上一层楼，捏着她下颚的力量又增了一成，问道：
"林杳杳，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余钟晩会对你好？"
"什么？"林杳杳面色一愣，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没什么。"季司澄自问自答，用力甩开她的下巴。
站直身子，双手插进裤兜里，侧身对着她，斜睨了她一眼，声音清冷地说：
"想要我放过你弟弟？也不是不可以。"
林杳杳一听，双眼聚光，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立马站起身子，有些激动地双手拉上他的手臂，追问道：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放过我弟弟？只要你放过我弟弟，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那双小手攀上他手臂的那一刻，季司澄身体明显一怔，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转瞬即逝。
她的手还是这么温暖，只要靠近他，他就会好受到阳光真正的暖意。
季司澄的心思都在手臂上的温暖，没怎么注意听林杳杳的话，侧了一下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雪白的手腕和青葱的手指。
他就像是密林深处的一个深潭，阳光透过树梢照在水面，折射出幽蓝的光，表面看似温柔，深水之中却是冰冷。
而林杳杳就像是不小心误入密林的精灵，在深潭边上照着娇嫩的面容，恬静而不失可爱的笑容，才是照进潭底真正的阳光。
他等了这么多年，才遇上这样一个乖巧听话而又清秀恬静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放任她离开？
如果牵上她的手，是不是更温暖？
他这个幽冷的深潭是不是会变得温暖？
侧头抬眸，对上林杳杳水灵灵的双眼，清澈而明亮，眼里的一抹激动更是让她灵动了几分，好似暖阳。
林杳杳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正拽着他的衣袖，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吓得立马松开他的手臂。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有些激动。"林杳杳变得有些结巴，真诚地道歉，对上他的眼神。
一时之间，林杳杳忽然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怕的，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安心。
她眼神闪烁了两下，立马低下头，不想去看他的眼睛。
抿了抿唇，开口道："季少爷，你刚刚说，想要放过我弟弟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季司澄低头望着她垂着的手，视线慢慢地上移，落在她的小脸上，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明显感觉到他的视线，让林杳杳觉得有种压迫感，并不是很舒服。
几秒钟后，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林杳杳有些着急了，双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他不会是要反悔吧？
眼睛一闭，再次睁开，一脸壮士断腕的神情，抬头看着季司澄，说道：
"季少爷，怎么样才可以放过我的弟弟？"
季司澄眼睛一瞥，落在她倔强而害怕的脸上，微微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她，他没有对她的弟弟怎么样，相反，他会把她的弟弟培养出来。
此时，家里的固定电话忽然响了，那串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林杳杳的目光立马转移过去，而季司澄的目光依旧在她的脸上。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姚伯走进来接通了电话，应了几句后，对着季司澄报告说：
"少爷，是一位姓余的先生的电话，说是，找林小姐。"
姚伯看了林杳杳一眼，又对上季司澄的视线，做好他让挂断的准备。
姓余的先生，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余钟晩，上次查到的资料中显示，他和林小姐是青梅竹马。
如今电话都找上门了，少爷估计不会放过他了，同样，林小姐也会受到牵连。
如他所料，林杳杳惊讶而又窃喜，而季司澄则满脸黑线，仿佛自己的头上有片草原。
"姚伯，我过去接..."
"挂掉。"季司澄怒吼出声，一把拉住林杳杳的手臂，阻止他过去。
"是，少爷。"姚伯点头，将电话挂掉。
林杳杳看着电话被挂掉，气不打一处来，侧头瞪着季司澄，眼里带着恨意。
"你..."林杳杳敢怒不敢言。
季司澄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感受到她眼里的恨意之后，心里更是不舒服。
松开她的手臂，用力扯了扯自己的静待。
林杳杳，你总是不听话，我不许你和他联系，你反而联系得更勤。
你逼我不得不这么做的，就算你恨我，我也无所谓。
林杳杳转头，朝着电话走过去，准备回拨给余钟晩。
钟晩肯定是没办法联系到我了，才会打到这的。
她有些焦急，担心余钟晩太过于担忧她，走到电话面前，重拨了回去。
"林杳杳，我只说一次，挂掉。"季司澄看向林杳杳的方向，眼神阴鸷。
季司澄见她不听话，出口威胁道："如果你不挂掉，我会把你弟弟送走，让你见不到他。"
林杳杳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咬了一下唇瓣，不得不听话挂掉。
垂下双手，转身正对着季司澄，面如死灰地说：
"说吧，想怎么样？"
季司澄迈开修长的双腿，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一边说道：
"今晚把你送给我，一百万一笔勾销，至于你弟弟，我不仅会放了他，而且会送他去国外学习，培养成才。"
什么？
今晚把我送给他？
林杳杳双手紧紧地握住衣角，震惊而害怕地望着他。
"一晚还清一百万，换回你的自由，外加你弟弟的前途，很值。"季司澄波澜不惊地描述着，看林杳杳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玩物。
一种屈辱感燃上心头，可她又不得不默默接下这样屈辱。
因为他说得对，很值，只要能够离开这个魔鬼的身边，很值。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流入她的唇瓣中，竟是这般苦涩。
双眼闭上，颤抖着双唇，极不情愿地吐出一个字："好。"
季司澄玩味的笑意渐渐隐去，目光一沉，她竟然真的答应。
为了离开他，她真的甘愿如此吗？
他勾唇冷笑，上前将她拦腰横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