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繁华尽,花颜王妃 > 第46章 我喜欢他,只是我的事全文阅读

第46章 我喜欢他,只是我的事

热门推荐:

无极子捋了捋长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洞内,含笑轻叹:"如今的情形,始作俑者并非是我,亦非我能解也。"

那老头闻言,褐色的眸子睨了他一眼,冷笑:"其中的曲折,师兄怕是前几日就早已推算到了罢,事已至此,你如今推脱的倒是干净。"

无极老人无谓的笑笑,勾了勾唇:"走吧,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我既不是解铃人更不是系铃人,呆在这里也是无用,倒不如趁着此事,让他们化解心中的芥蒂也是好的。"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转身兀自走了。

那老头愣了愣,片刻后心思方才澄明起来,又朝洞内看看,大抵是觉着华宁修能处理好此事,才慢悠悠的朝无极子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山洞内,沐荣轩因为方才的一摔,已经是内外皆伤,沿着石壁撑起半个身子,堪堪迈出半步,便又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

完颜月盈闻见声响,蓦地转过半个头来,约莫是觉着他做不出什么作为,又回过头去,望着不远处的雪衣男子,冷嘲道:"怎么样,看见了罢,即便你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他对青宁依旧是这般难以忘怀,连这么个简单的选择都做不了,同为女人,本殿真是替你难过。"

华宁修眸光微沉,伸手揉了揉紧拢的眉心,方才接过嫣夜来投过来的一眼。

"公主此话说的是不错,然而,孰轻孰重对我而言却是毫无意义的。我喜欢他,只是我的事。至于他怎么样,我心中亦是有一个定位,实在是不劳公主费神心。"嫣夜来收回视线,侧眸对着身后的人,平静的说道。

完颜月盈全然不防她会如此说,一时语塞,恼怒不已。

"本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了她,尚还有生路可言;若你敢伤她,本宫定然饶不得你。"华宁修朝她走进几步,语气淡淡,气势却十分逼人,直教人心中一缩。

完颜月盈咯咯的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华宁修,你以为,从那日起本殿还有多少出路!"她挟着嫣夜来猛退几步,手腕一转,指尖就生出了锋利的护甲。护甲抚上嫣夜来的脸,不轻不重的蹭着:"既然,你不做选择,那么本殿只好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了!"

话语刚落,还未做出任何动作,甚至于华宁修都还没出手,身后的沐荣轩便发出了一丝怒吼,完颜月盈一惊,几乎是反射性的回过头去,而就在此时,腹间倏尔传来痛意,她惊愕的回头,却见身边的女子已经挣她的怀抱,随后一道白光迎面而来,电光火石间便挨了一掌,口中鲜血直流。

"你竟然..."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全身而退的女子,还未说出几个字,便又吐出血来。

嫣夜来靠在华宁修的怀中,方才奋力一击,实在也耗尽了全身的体力,此时菱唇微白,看着她道:"就在你说那个选择的时候,我便已经能动了,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而已。"

"好,果真的好。"完颜月盈勉强直起半个身子,扫了一眼洞内的情形,凄笑道:"这里的每一个男子都为了你而费尽心力,看来,今日本殿是走不出这个山洞了。"她踉跄的倒退几步,站到沐荣轩的身侧,此时他倚在石壁上,已是动弹不了半分。

洞外的阴沉的天空中,骤然刮来一阵狂风,继而密集了许多乌云,黑压压的直逼山洞。

完颜月盈原本已经绝望,见了洞外的情形,忽而笑了起来:"看来,绝处逢生并非只有你才会有。"她朝嫣夜来笑笑,继而向洞口大喊:"哥哥,救我!"

华宁修脸色一变,心中只道不好,堪堪将嫣夜来护到身后,洞内便卷进了一阵狂风,阎罗般阴森的声音夹杂在风中格外可怖:"华宁修,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风太大,嫣夜来奋力抓住华宁修的手,才险险稳住自己的身子,耳边便响起非男非女的讥诮声:"神白龙,华宁修,今日见了你们真是好。咦,这个女子是谁?"

话音刚落,一道黑风便直击而来,嫣夜来大骇,紧紧的攥住华宁修的手,却见他始终容色自若,姿态从容,不紧不慢的抬起另一只手,挥袖间挡住那一道黑风,沉声道:"完颜老鬼,本宫不去找你,你倒又找上门来了。"

风渐渐平息下来,洞内的情形终于得以看见。嫣夜来眯开眼睛,却见完颜月盈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人黑衣黑披风,神色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眉宇间邪气十足,正眯着星眸,朝自己打量。

"你怎么样?"耳边响起一道不悦的声音,嫣夜来猛地回头,却见沐御天微捂着胸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旁,一双税利的桃花眼盯着她与华宁修紧握的手,原本铁青的脸,瞬间转便为乌黑。

"你还好吧?"嫣夜来反问,略微担忧的望了望他的脸色。

沐御天脸色一僵,脸色果然又难看了几分:"本王能有何事!"他冷冷一哼,扭头看向对面的黑衣男子。

"本宫今日要取你性命,完颜老鬼你可还有话要说。"华宁修松开嫣夜来,上前几步,神色微敛,雪色的袖袍在微风中扬起,势不可挡。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完颜月盈,这才抬眸对上华宁修微凛的眸子,面露嘲讽:"是么?可本尊记得,那一年你心心念念,带着毁金断玉的仇恨,要杀的人,是他!"他伸手指了指嫣夜来身边的男子,冷笑道:"这才多久而已,你与他竟然就站在同一条线上,本尊不得不怀疑你对青宁是否真的爱的刻骨,抑或是,你原本就没那么坚定。"语罢,略带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嫣夜来身上。

沐御天长眉微皱,望了望华宁修的背影,又望了望对面的男子,心中虽有疑惑,却仍是冷笑道:"本王当是谁,原来是个专挑是非的小人罢了。怎么,看着我们两人怕了?不过,本王生来便不屑以多欺少,说罢,你想死在谁人之手。"他下巴微抬,神色冷傲,嘲讽的话语硬生生的让对方变了变脸色。

"神白龙,想当年你也算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怎地如今却成了装疯卖傻之人,真是可笑!"黑衣人语气亦是不善,森冷的目光在同样身姿飒爽的两人之间徘徊,最后终于开口道:"华宁修,今日你们若要联起手来,本尊无话可说亦奉陪到底。若本尊胜了,倒是实至名归,若你们赢了,到底还是胜之不武的!"

这话虽然冠冕堂皇,然而明眼一看便知是变相的一种激将法而已。

华宁修闻言,淡笑了起来,然而周身许久未见的戾气却渐渐浓重:"要拿你,何须我二人!"他侧头,对着沐御天道:"你我的恩怨来日再算,替本宫护好她!"语罢,又对上嫣夜来莹润的眸子,双瞳不由微微一凝,须臾,方才再次看向来人。

沐御天冷冷一哼,看了看前面的两人,拉着嫣夜来果然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不去帮忙?"嫣夜来诧异,拧眉瞪了他一眼,又扭头焦急朝华宁修望望。

此时洞中已经渐渐涌进了细碎的黑雾,沐御天勾了勾唇角,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凛然:"这下,恐怕本王不想插手,也难了。"

那一厢,华宁修与黑衣人已经交缠在一起,黑雾逐渐蔓遍了山洞,当嫣夜来觉察到不对经的时候,沐御天已经先一步拉着她奔向洞口:"走,先离开此洞!"

嫣夜来又哪里肯走,直到那些黑雾幻化为无数个鬼怪之时,沐御天才趁着她惊懵之际,带她离开了山洞。

山洞中,妖孽横行穿梭无阻,又有许多紧追两人而去。

"别告诉本王,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沐御天拉着她跑出山洞不远,手中的红光劈掉几个正朝她扑去的鬼怪,回头低喝。

嫣夜来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举目望去,那鬼怪如满天的黑鸦一般,正源源不断的从洞口涌出来。大骇之余,甚至来不及思考,便又要朝洞内而去。

"回来,他有多少能耐,本王清楚的很,保好你自己的命,否则本王即刻就带你离开这里!"沐御天堪堪除掉一片,伸手将她拉了回来,恼怒不已。

所谓双拳难敌四腿,大抵便是如此。

锐利的桃花眼扫了扫四周,沐御天终于还是动用了法力,在嫣夜来与自己的身侧镀上了红色的保护层,致使妖魔无法进犯。

嫣夜来被他锁在怀中,无法动弹,却又十分担心在洞内一直未出来的华宁修,咬牙道:"我听你的,呆在此处不动,你快些进去助他,快去!"她推推他的身子,焦急道。

"你以为,本王不想么。"沐御天黑了脸,扭头瞪了她一眼:"这个保护层一离了本王就会消失,到那时,本王是护着你好,还是去帮他好!"

嫣夜来闻言,若有所思,而后用力挣开他的怀抱,水袖抬起道:"出来吧!"

沐御天拧眉看去,只见她水袖中射出数道银丝,居然能穿破他的防护层,直直的射向鬼怪。

"看到了吧,我能保护自己。"嫣夜来收回玄女丝,眉目之间满是殷切。

沐御天望着她眸中的焦急之色,微微一怔,随即又黑下脸来:"既然你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本王去助他,那本王更不能去了!"他冷笑,拂开她的手。

嫣夜来大怒,正欲说什么,洞口却冲出两道黑色的气流来。一道气流率先而出,在半空中停下,肆意狂笑;而另一道,嫣夜来细细一看,却是一道白光,只是周身围满了黑色的鬼怪,竟然就这样纠缠成了黑柱。

"师傅!"嫣夜来浑身一颤,大喊一声,却见黑柱及明显的一顿,随后内里涌起一股华光,将周围的鬼怪全数震碎。

白光与黑光又重新交缠在一起,沐御天此时也不与嫣夜来说话了,只用心施展法术,透过保护层扫到一片又一片的鬼怪。然而,那妖魔实在也是太多了,似乎是前仆后继,总也除不完。

完颜月盈扶着沐荣轩也从洞中出来了,因着他身上有御龙脊,虽然已经被锦布完好的包裹着,许多鬼怪仍是怕得很,不敢近他的身。

完颜月盈将他带出洞后,又愤恨的扔在一旁。若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就凭他方才对自己的侮辱就够他死一万次的了。

天空中,白黑亮光持续相撞,每一次相搓都是地动山摇,山石崩裂,似乎是相持不下。

忽然间,黑光倏然调转了方向,好似要逃,白光趁势相追,却发现他去的方向竟是对准了嫣夜来。

两道光齐齐朝这边而来,沐御天神色一变,迅速将嫣夜来拉至身后,接上那狠厉的一掌,白光相继而来,两面加攻,似乎是完胜了。

嫣夜来踉跄的倒退几步,堪堪看清楚状况,眼睛的余光蓦地瞟到了白光身后,一道红色的身影如风般袭来。

几乎是不假思索,嫣夜来极快的冲出防护层,飞身前去阻止,然而,袖中的玄女丝还未飞出,却发现完颜月盈耳朵目标根本不是华宁修,而是自己。只是,等到察觉的时候已是晚了。

数道银针迎面射来,速度之快,势头之猛,避无可避,逃不可逃,似乎是死定了。

华宁修闻见声响,霍然回头,对上这一幕,大骇,即便已是极快的迎上前去相救,终究是相差那么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几千根银针,瞬间射入她的体内。

那一瞬间,华宁修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裂了。

这样的情节,这样的害怕,这样的痛,距离上一次已有五百年,然而,即便已是这样久远,那一种害怕仍是几乎剥夺了他的呼吸。

那一厢,沐御天将黑衣人击开,就看见不远处、女子若败落的树叶般,从空中跌落下来。他疯魔般扑向她,却已是来不及。

完颜月盈面露得色,终于畅快而笑。

这一天,她想了多久,又等了多久呢,她终于再一次看见那个人在自己面前容色崩溃,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嫣夜来面如白纸,身若轻燕从空中急剧下降,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之时,她的周身忽而青光隐现,将她下落托了起来,莲盘中心青光一现,继而将她体内的数千根银针全数震了出来,连带着两个正飞扑向她的男子,也被它强大的气流给震退到百米以外。

在场的所有人皆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幕,华宁修灰败的眸子似又被点燃了一般,亮了起来。

"还不快走!"黑衣男子率先反应过来,拉着满脸错愕兼不甘的完颜月盈,飞快的隐入了雨幕之中。

黑色的鬼怪渐渐退去,连着被丢在一旁的沐荣轩也被趁机救走。

青莲稳稳的托着女子,而后缓缓落地,华宁修快步而去,在青莲隐去的那一刻将她抱入怀中。

她神色如常,仿若是睡去了一般。华宁修紧紧把她抱在怀中,若稀世珍宝。

失去是何滋味,他想他再也经不起,也受不了。如今,她安好的躺在自己的怀中,除了感激,他心中再想不出第二个词。

当所有人都离去,沐王府的副侍卫长银临方才跟着清桐姗姗来迟。山洞前尽是狼藉,死尸遍野,却隐隐见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大雨浇筑着他的全身,他却毫无察觉,好似入了定般。

银临定睛一看,竟是沐御天。他急忙抹抹脸上的雨水跑上前去,却见他并无大碍,只是眼神有些涣散,专对着一个方向口中念念有词。

"王爷?"银临疑惑,凑近一听,却见他薄唇张张合合,反反复复,念得只有二字,宁儿。

那一夜的雨一直延绵了好几日,或小或大,丝毫未有要停歇的意思。

襄王府,岚月阁的一处长廊,那老头一身蔚蓝色长袍,双手负背,望着连绵不断的雨幕,若有所思。

长廊的另一端,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

"醒了?"那老头偏了偏头,看着无极老人缓步自嫣夜来的寝房而来,问道。

无极老人行至他的身旁,止步。转身看着倾盆而至的雨幕,捋了捋白色的长须,淡淡道:"尚未。"

那老头点点头,看着雨滴落在水洼中溅起的水花,忽而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他道:"心魂已灭之人是不是一点生还的余地也无,譬如托生,抑或是转世?"

无极老人闻言,收回视线,微微一笑:"师弟是指那屋里的丫头还是...青宁?"

那老头一怔,似乎不料他会说破他心中所想,只是沿着廊边的长椅坐下,摇头:"我指的是那丫头身的莲盘。我虽未亲眼所见,然而,它居然能将数千枚银针驱除与体内,致使那丫头死而复生,如此神奇之物,想必天地间不会再有第二件。"

那老头眯起褐色的眸子,摸着下巴道:"然而,据我所知,这样的神物若是作为护身坐骑,那么终生便只能认一个主人。你我皆知,那时拥有此种护身之物的人,天界之中唯有青宁而已。可是,她的心魂已散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我心头疑惑。"

那老头语罢,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神色凝重。

无极老人脸上依旧笑意不减,在他身侧坐下,语气却带着些无奈:"这与我方才说的又有何差别,只是,关于护身青莲我其实也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你心中所惑,我也无法子相解了。只不过,既然青宁已死是不争的事实,那么我们又为何要在这个既定的事实上,乱作臆想?"

那老头闻言,霍然扭头狐疑的望着他,却见他神色坦荡,面色从容,似乎是道出了实情。"我也知道这是事实,然而,我问的只是大家心底敢想而不敢言的话而已。更何况,我知某人不久也会来寻你要答案。"他笑笑,又朝嫣夜来的寝房望了一眼。

"真只有一个,我能告知的也唯有这一个而已。"无极老人望着渐小的雨势笑道:"这雨怕是要停了,许久未与师弟对弈,不知师弟棋艺是否又精进了?"

那老头脸色一黑,阴阳怪气道:"师兄惯会钻空子,专挑别人的弱点。"他转头,冷冷哼了一声。

到底还是心有不服,摆好棋谱后,对弈起来。

雨势果然如无极老人所料听了下来,当天边溢出了一弯绚丽的彩虹,那老人终于再一次完败,微恼的抓了把棋子丢在棋盘上哼道:"能手就是能手,师兄不该找我来下,而是该找另一个能人对弈才对。"他随意拨了拨棋盘上的棋子,刚刚伸展双手从长椅上起身,便看见他口中的能人正抱着已经清醒的女子从寝房走了出来。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老头眯了眯眼,望着那人灿若桃花的笑脸,仿若见了万年冰山速溶了般,甚是惊愕。

无极老人闻言,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淡笑道:"情之所至而已。"语罢,缓步自长廊的另一头离去。

"在床榻上睡了这么久,想必是闷坏了,只是大雨初歇,湿气较重,你体弱还是不宜出来。"华宁修望着女子有些微白的脸,低语道。

嫣夜来笑笑,伸手勾着他的脖子道:"我只想出来透透罢了,既然你不放心,那我便只在着长廊处坐坐便好。"她说完,挣扎着便要下来。

华宁修闻言,微微一笑,却将她抱得更紧了:"如此,我倒是有个好去处。园子里种的栀子花开了,各种颜色都有,想来你也会喜欢的。"

"栀子花?"脑海中蓦地划过一副画面,嫣夜来仰眸望着他,脸上的笑意微僵。

"恩。"华宁修看了一眼天际的彩虹,并未注意她的变化,稳稳的抱着她朝园子里而去。

时值初夏,各类繁复的花种都相继开放,然而,这个园子里种的却唯有一种花,纵然各有色彩,形状也微有不同,嫣夜来却还是一眼便认出它来。

相较于王府别处的庭院,这里除却景致不同,更特别的是还有一处手工搭建的屋舍,座落于栀子花花海的中央,周围围着翠色的篱笆,篱笆上还隐隐长了些紫色的栀子花花苞。

屋舍是新建的,里面物件却一应俱全,与其说是一个种花的园子,倒更像是一处专门为花而独建的小院。

有跟随而来的婢女极快的从屋舍中搬出了长椅,在上面垫上锦垫,又取来薄毯,方才恭敬的退出小院。

华宁修抱着她坐下,将薄毯细心的盖在她的膝上。其实,这长椅足可供三人坐,他却仍是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下颚压着她的发顶,两人紧紧的挨着望着不远处重重叠叠的花海。

其实,除却玉琼山的那一、夜,如此亲密的举动他们还是很少有的。嫣夜来微微有些不适应,稍稍动了下,头顶便传来男子沉魅的声音:"别动。"

嫣夜来果真便依言,不动了。"那晚你说婚事暂且取消,是不是早已预料到完颜月盈会下手?"

她的身子有些紧绷,华宁修勾了勾唇,微微将她在怀中松了松,方才点点头:"只是未料到她提前出手了。"

嫣夜来闻言,也点点头,继而将视线放向远处。色泽鲜明,花香馥郁,的确是这个季节最美的景致。她凝眸望着最近处的一丛白色的花朵,菱唇不由弯弯。

在这之前,他虽然也对自己好,也亲密,可自从醒来以后,她却隐隐觉得他不同了。那是一种微妙的变化,嫣夜来说不出所以然来,却对此极其肯定。

"你...很喜欢栀子花?"她开口,语气带着点犹豫。

"恩。"华宁修淡淡应了一声,没有说下去,仿佛是被她的话带入了久远的记忆。就当嫣夜来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却蓦地又开口了:"其叶四季常绿,风霜雨雪中常绿不凋;其花芳香素雅,自早春便开始孕育,直至初夏方才开放,花苞坚韧,芳香久远,看似不经意绽放,实则却是经历了长久的努力与等待。代表着深沉的寄予。而它对我而言,亦是有另一种特别的意义。"

他顿了顿,忽而轻叹一声,伸手摘了身旁一朵开的正好的栀子花,递给嫣夜来。

花落入手心,大若女子半个手掌,色白如玉,花型若莲,清香又高洁。嫣夜来将它在手心拢了拢,终于还是道:"那你因何以为,我也会喜欢?"

华宁修一怔,似乎不意她会如此说,因此侧了头淡淡笑道:"我倒是没料到你会不喜欢。"

嫣夜来微微摆弄了下花瓣,继而也笑了:"喜欢。"她偏了偏头,鼻尖对上他如玉的下颚,眨眨眼睛:"只是喜欢它背后蕴育的含义。"她将花朵举到两人脸庞的中央,白玉一样的颜色衬得眼前男子容色愈发清华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