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繁华尽,花颜王妃 > 第11章 被一只鸟威胁全文阅读

第11章 被一只鸟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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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的如同一团化不开的墨。

岚月阁,一阵夜风吹来,吹得房门前的一片紫竹弯了腰,沙沙作响。

嫣夜来躺在床榻上,香汗淋漓。梦魇作祟,她在床榻上不安地挣扎,脸上血色全无。

华宁修一身雪衣,负手站在床榻前将她每一个痛苦的表情,每一个挣扎的动作收入眼底。然而寡淡的眸色掩盖了眼底一切的复杂,他弯了弯紧抿的薄唇,移开看她的视线。

她对他的感情,他不是没有察觉。五年的相处,他对她亦不是如他最初所想的那样,是单纯师徒关系,他知道却不想去承认。因他走的路,从一开始,就绝无回头的可能。

他心爱的女子生命还在等他最后一搏,他做了这么多事,等了这么久,熬得这么痛苦,不就是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吗?他又怎么可以对一个即将被自己利用致死的女子,有过多的怜爱或者给她爱情的期盼!

如刀的长眉没入鬓发之中,凤目中那一抹漆黑,浓得如化不开的墨一般。他望着雕花窗外被星光映得有些斑驳的紫竹,眸色不禁有些柔和起来。

此时,床榻上的女子神情突然转为痛苦,全身散发着微红的光,疼痛使她不由地拱起纤瘦的脊背,她颤抖着,细腻光滑的肌肤不断渗出冷汗。

华宁修急忙走近床榻边,搭上她的脉搏。体内有红色的气流正逆着她的筋脉倒行,并且强悍的吞噬属于她的内力。两两相撞,犹如两条恶龙在体内缠打着,像是要冲破她的身体。

华宁修满眼肃然,他翻身跃上床榻,扶起她,疾手点上她的几个大穴后,盘坐到她的身后。将自己的真气聚拢,然后运于丹田,周围有无数华光包围着,他的身体渐渐上浮。

他倒立于空中,头顶对着嫣夜来得头顶,双手翻翻,手指在气流间翻成好看的拈花状,他打开她头顶的天池穴,全身的内力从嫣夜来的头顶注入,把互缠的两道真气硬生生的分离。正当他准备回收内力之时,那倒被他压制的红色气流突然蹿了上来,开始反噬他的内力。

"孽障!"他怒喝一声,抬手使出久未使用的神力,把它抽离嫣夜来的身体,一掌将它打散在空气中。

邪气抽离体内,嫣夜来如一个被车轮碾过的纸娃娃一样,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在她倒在床榻上的前一刻,落入了一个清冽的怀抱。

男子伸手将她额间耳朵冷汗抹去,确认她呼吸平稳后,才伸手绕过她的身体,搭上她雪白纤细的手腕,脉象已经正常。

他松了口气,将她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放回床榻上,替她盖好被褥。

他回头看了躺在床榻上的她一眼,眼中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正当他迈步走的时候,一直小手抓住了他雪白的袍角,轻喃道:"师傅。"

"师傅?"

华宁修转头一望,嫣夜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双手撑起上半身,有些迷惘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她房间的华宁修。

"师傅,你来看我?"嫣夜来头晕晕的,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恩,你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华宁修淡淡道,转身准备走。

"师傅..."嫣夜来有些急切,双手一用力坐了起来,无奈全身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软绵绵的,只能靠着锣床榻的扶栏上。

"我有话和师傅说。"嫣夜来看着他翩然的背影开口道。

"不早了,早些休息"华宁修没有回头,语气淡淡。

嫣夜来见他要走,急了,开口就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师傅。"

华宁修顿了顿脚步,在不远处停下,俊脸上淡漠的神色依旧。

嫣夜来见他停下,心中才一缓,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师傅可否告诉嫣儿,我的身世?"她一介孤儿,无亲无故又失了记忆,如若不是跟这个绝情宫有关联,那就是跟他有关系,才会那么幸运的被救下来,武术酒艺尽得他亲手相授。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应该知道一点的

"你的身世,我并不清楚。"

"那师傅为何待嫣儿那么好,授我武术传我酒艺"嫣夜来急切的问道。

华宁修淡漠的脸上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痛恨、矛盾、歉然在他的脸上一掠而过,他看着倒影在窗棂上的紫竹影,沉默不语,半响他才淡淡道:"一切,都是机缘罢了。"

嫣夜来握着锦被的手紧了紧,随缘?!她不信!

她看向华宁修,黑暗中他雪白硕长的身影特别醒目。阁楼外灯笼弱弱的光反射进来,昏暗中只看见华宁修冠玉般的脸上神色不明,他垂着眼眸,修长的睫毛在灯光下留下一小截阴影。

他就是那样的淡漠,像一只离群的白鹤,远远的,就可以有一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这五年来的相处,她对他熟悉又陌生。时常在一起却猜不道到他的想法,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这感觉快把她给逼疯了!

"别胡思乱想"沉默一会,他开口道。

"绝情宫的宫规,就一定要遵守吗?"不知道是不是头晕乎乎的缘故,这些平日里她不敢说的话,现在说的特别顺口。

华宁修皱眉,看着脸色泛白的嫣夜来,冷声道:"不准胡言乱语!"

眼角泛起酸酸的感觉,嫣夜来看着不远处华宁修恍若仙谛的脸庞,看着他冷然的神色,终于没能抑制自己的情绪,失声道:"你知道我喜欢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没有喊他师傅,她说的是你,只是一个女子对心仪男子的最普通的称呼。

"放肆!"华宁修的脸色铁青,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嫣夜来:"你忘了当日入宫,自己立下的誓言?!"

他心里果真没有她!

嫣夜来从他冷然的脸上看到这几个字。即使早有这样的准备,心却还是如预料般跌入冰山嶙角,撞得鲜血淋漓。她咬着唇瓣,强忍着眼眶中的湿润。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华宁修冷冽的目光逼向嫣夜来。

"为什么?"嫣夜来颤抖着问道"喜欢你,是我的事,都不可以吗?"她说到最后,声音变成了呜咽,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广袖之中修长如玉的手已握的骨节分明,咯咯作响。华宁修铁青的脸上看向嫣夜来,薄如片的唇瓣终于放下了狠话:"没可能!"他甩袖离去,留下嫣夜来独自在黑暗中呜咽。

既然事实是残酷的,他又何必给她希望。他不要自己去想,更不允许她一脚踩进去!

望着他愤然离去的身影,眼角有滚烫的液体涌出。她抚上自己的脸颊,泪水浸湿全部,留下满脸的凉意。她擦去眼角的湿润,自嘲一笑。

她本就是个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女子,五年的相处,关于自己的情感,她毅然对他袒露心扉。她做了,捧着满满的一颗心,却被人无视,摔的粉碎。他心里没有她,更不允许自己喜欢他!那么决然的话,从他的口中就这么轻易的说出。

"也好..."她轻笑出声,两行清泪从她眼角蜿蜒而下。

也好,就此绝了念头,断了情丝!做回原来的嫣夜来...

第二日,天灰蒙蒙的,下起了沥沥的小雨,五月的天气一下雨就又凉了下来。嫣夜来从口干舌燥中醒来,她从床榻上坐起,抚了抚头疼的额头,身体已经好多了,没有那么种软绵绵的无力感了。想起昨晚的事情,唇角情不自禁的弯了弯,溢出一丝苦涩。

她穿衣起床榻,如往常一样由着侍女进来服侍洗漱,有些苍白的脸上,已看不出一丝昨日伤感的痕迹。刺猬一旦感应到外界的伤害后,会竖起自己的铠甲,护的自己牢牢的,里面再伤再痛,留给外界的永远是坚硬的一面。

嫣夜来就是这样的人,再难再痛,她都会为自己强撑起一片天,把自己的心情遮的滴水不漏,让别人看不到她的脆弱和伤痛。

洗漱完后,侍女端来了早膳,嫣夜来还没用上两口,窗外的紫竹从里就传来一阵"嗖嗖"的响声,八哥沾着湿透了的鸟毛,一阵风似的飞了进来。头上戴着一片小芭蕉的的叶子,挡住了风雨的侵袭,身子就没那么好了,由于它的身材比平常的八哥要大上几倍,所以除了头部另外都没有幸免于难。可能平时保养的好,它一身湿湿的羽毛没有多少狼狈,在水光的折射下反而有些油光发亮。它抖掉头上的叶子,甩甩头,圆溜溜的眼睛亮闪闪,一副神气的模样。

嫣夜来自顾自喝着粥,没有搭理它。

"喂,本座回来了!"八哥见她只顾着自己用早膳,对"失踪"了两日的自己不闻不问,有些不满。别人说,小别胜新婚,虽然他们两不是那关系,但也朝夕相处,同睡一间屋子五年了好不好,怎么说都该问候下吧。它双翅插腰,走在嫣夜来面前晃荡,希望她能发现自己。

"咦!"八哥突然歪下头,看了看嫣夜来的脸色。她神色不是很好,脸微白,好像瘦了些。"啧啧,你看你,本座就是走了两天,你也不至于想本座想到这份上!不论怎么样,身体还是要顾好滴。"它双翅反背,向一个老者一样,威风凛凛,开始在嫣夜来面前谆谆教导。一阵冷风自窗外刮来,此时,光顾着显摆的八哥就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嫣夜来原本郁郁的心情终于被这只鸟儿被打散了。说起这只鸟,除了自大,爱吹牛,还总喜欢以什么"本座"自称,有时还聒噪点,算算,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吧。

嫣夜来终于挑眼看了看这只"落水鸟",吩咐侍女拿来了干毛毯,八哥跳到毛毯里面打了几个滚后,像一只火鸟一样,英姿飒爽的出来了。

"八爷这是相亲成功而归?"嫣夜来瞅着眼前的八哥,调笑道。它平时要面子的很,照常理来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是很懊恼才对,哪像现在这样神清气爽的。太不像它了!

"本座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相亲!"八哥昂着它那怒发冲冠的头,跳到青花玩旁边,喝了一口热汤,暖了暖胃,才继续道:"本座那是去采天地灵气,吸日月光华去了!"

"哦?"嫣夜来看了它一眼,继续调笑道:"所以吸着这么副模样就回来了?"这鸟儿太不寻常,会说话会点武术,每天还神神叨叨的。

"本座真是干正经事去了!"八哥见被怀疑,立刻反驳道。

"什么正经事,要你两天都不回来?"嫣夜来含着笑,看着它,继续问道。

"那个..."八哥稽溜的小黑眼一转,犹豫了下,才蹦到嫣夜来的肩头挨着她坐下来,张开一只翅膀挡着外面,以防别人偷听,这才神神秘秘道:"本座告诉你,本座马上就不用做鸟儿了!"

嫣夜来诡异的瞥了它一眼,你一只八哥,不做鸟类,难道还想做人吗?

八哥看了嫣夜来,知道她不信,但这次居然也没有小气的争辩,只是刮了下额前的鸟毛,得意道:"反正本座不久后就会恢复真身了,信不信由你!"它说完,开始好兴致的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嫣夜来见它不说话了,便也没再跟它搭腔。一只经常说大话的鸟儿,有些话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

突然,它有紧张兮兮的凑到嫣夜来的耳边道:"这事儿,你可不许告诉那木头人,否则本座定不饶你!"它少有的一本正经,目光带着微微的寒意,盯着嫣夜来。

被一只鸟儿威胁?!嫣夜来侧头看看一脸严肃的八哥,好容易忍住笑意道:"好,我知道了!"

八哥见她答应,这才从她的肩上下来,用长长的喙子琢了几口汤,才飞回自己房梁上得窝,去补眠。

嫣夜来见它飞了回去,也没再继续用膳,正准备叫侍女把碗筷撤了,外面就传来了吵闹声。

"我要见嫣儿!闪开"晚娘一身湿漉漉的罗裙,挣开挡住她的女卫,朝里面喊道。

"大胆!岚月阁岂是你能随便乱闯的!"两个红女子从腰间抽出亮闪闪的软件,挡住她的去路。晚娘很少出小院,也没进过绝情宫里面,很多弟子都是不认识她的。

"闪开!再不闪开,休怪我不客气!"晚娘怒道,拔剑和她们对峙。

"住手!"嫣夜来闻声,急忙从阁内出来。看见来人是晚娘,有些讶异。她挥退了女卫,拉着晚娘问道:"晚娘,你怎么来了?"她平日都是不出门的,在院中种种花花草草,做做女工。一般都是她去小院,看看她和猪叔叔,吃顿饭,有时她还会拉着自己说说悄悄话,今天怎么来了呢?

晚娘眼中隐隐有些泪光,煞白的脸上满是急切,眼袋覆着一层乌青的黑眼圈。她那双被雨水冻得冰冷手握住嫣夜来,颤抖的声音带着央求:"嫣儿,不好了,猪三昨晚受了重伤,我替他疗了一夜的伤,丝毫没有起色,晨起就昏迷不醒了,你一定要帮我救救他!"

绝情宫外,烟雨笼罩下的小院,一片沉寂。

嫣夜来带着晚娘一路骑马飞驰。她侧头望了望身后的脸色惨白的晚娘,问道"晚娘,怎么回事,猪叔叔怎么突然会病重?"猪叔叔身体一向很好,他说过有酒有肉,快活一百。怎么会突然病重!

"昨日我与他闹了别扭,一个人早早便睡下了。深夜听见门外细碎的敲门声,我还以为是他故技重施,就没在意。"晚娘浮肿的双眼中带着深深的懊悔,她吸了吸微红的鼻子,哽咽着道:"谁知道,过了一会便没了声响,我起床榻去看,才发现他躺在门口,全身发紫,怎么唤他都没反应!"她说着,急忙从背后抱紧嫣夜来的腰,恳求道:"我替他输了一夜的真气,都没用。嫣儿,你师承丹手妙青,一定要帮我救救他!"

嫣夜来心中一颤,柔软的心中略过一丝疼痛。猪三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个称呼就可以诠释的了的,他对她而言,是亲人。

她下了马,又扶着晚娘下来,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猪叔叔定然无恙!"晚娘望着嫣夜来,红肿的双目终于有了一丝亮光,她点点头,这才跟她一起进了小院。

雕花床榻上,猪三双手握拳,毫无知觉地躺在床榻上。他全身臃肿,像被充了气一般肿胀着。黑气盖脸,双唇厚重发紫,脸上依稀还可以看出昏迷前十分痛苦的迹象。

嫣夜来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样子。他双目紧闭,满脸紫黑,嘴角还残留有黑色的污血。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她的手搭上他的脉间,气若游丝、心态迟缓、两眼无光,这...怎么像是一个已到垂暮之年的老人的脉象呢。她伸手,继续搭上他的另一只手的脉搏,重新再探。

她的中指和无名指在他的脉间跳动,眼中的光彩也随着指尖的率动,慢慢灰暗了下来。还是一样,心跳气息都在变慢,身体的机能慢慢在衰退。她伸手点住猪三全身的大穴,以防止他体能衰退过快。她望着猪三紫黑色的脸,弯弯的柳眉深深的皱起,不是中毒,他的脉象中根本就没有中毒的征兆。她握着猪三的手紧了紧,可是,她探不出病因,查不出究竟,又怎么替他医治。

"猪先生怎么了?"门口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

嫣夜来回头望去,只见清桐一身青衫站在门口,随后退到门的一侧,后面一个身影,长身玉立,衣袂飘飘从门口迈步而来。他面容清隽,仙姿玉立的身形,出现在门口,浑身隽淡的气息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他缓步走来,墨发高束,雪衣轻袂,如一道晨光徐徐从门口透进来。嫣夜来望着望着,竟因为这道光亮酸涩地湿了眼角,她垂了眼眸,掩下眼底的神色,才淡淡道:"师傅。"

"恩"他低声应道,走近床榻榻,伸手搭住猪三的脉搏,指尖在脉间灵动。

"怎么样?他到底是怎么了?"晚娘焦急的问道。

华宁修没有回答,沉吟了半刻,才缓缓道:"嫣儿,替为师把猪先生扶起来,小心他胸口的流年醉。"淡淡的语气中带了些肃然。

流年醉?流年醉是什么毒?嫣夜来皱皱眉,自己这五年来博览医术,千奇百怪的奇难杂症也甚多,流年醉,却是没有听说过。

她心中想着,口上淡淡应了一句,便俯下身去扶。猪三身材硕大,体重较重,嫣夜来扶的有些吃力,正准备换手,突然一个重心没扶稳,猪三便向后仰倒了回去。嫣夜来见状,脸上顿时失了色,急忙拿手拉住猪三的右胳膊,但由于重量与力量的悬殊,眼见要一起随着倒了下去,突然手背一热,她被人拉起,顺带着也把猪三扶了起来。

头靠到男子坚硬的胸膛,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传入耳中,淡淡的松柏香若有若无。嫣夜来没有抬头看身后的男子,只是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回来,又退离了他的怀中。

既然已经决绝,那么不是该像一般师父跟徒弟一样,亲疏有道吗?她疏离的动作被华宁修看在眼中,只淡淡那得掀了掀眼角,没有说话。

他一挥袖上了床榻,盘腿而坐,让猪三背对着他,开始帮他运功疗伤。

嫣夜来退到一旁,看着脸色苍白的晚娘,整夜的真气输出和忧心忡忡,已经让她的精力撑到了极限,满头的青丝中竟横生出了几根华发。她微微有些不忍,拉住晚娘的手道:"晚娘,你先回去歇着,等猪叔叔醒了我就去叫你。"

"不行,猪三不醒,我怎么可能去休息!"晚娘坚决的摇摇头道。

"有师傅在,猪叔叔就有救了。难道你不信师傅的医术吗?"嫣夜来担忧的望了望床榻上运功的两个人,真气在两人之间急速流动,华宁修应该是动用了真气在替他医治。看样子,这流年毒非同一般。

她担心猪叔叔,也担心她,她拉着晚娘,在一旁劝说,希望她可以歇一会,否则心力交瘁,很可能,下一个倒下的是她。

晚娘正要回绝,见床榻上的猪三在华宁修的运功下,蓦地胸口气血翻涌,一口吐出黑色的血后,便又无声息的倒了下去。她便急忙上前扶住他,替他盖好被子,看了看他紫黑色已退去不少的脸,松了口气。转头对华宁修问道:"怎么样,猪三他有救吗?"

华宁修抚了抚雪白的衣袖,神色淡漠,他望着床榻上的猪三道"晚娘,从你们投奔到绝情宫的那一天起,本宫对你们的过去,从未有过半点过问!"

他淡淡的瞥了晚娘一眼"可是,现在你必须告诉我,在来绝情宫之前,你们到底有过什么样的过往!"流年醉不是普通的毒药。它潜伏在猪三的身体里面长达十年之久,一旦触发,会在短时间里使人的机能迅速衰退,直至老死。

流年醉,顾名思义,它的毒性侵害的就是人的身理年龄。

中毒者毒发的时候,会在短时间内心跳加速,气血翻涌,所有内脏都窜起急速运作;待到一定极限后,会在瞬间停顿下来,中毒者往往很难适应这个转变,五脏六腑疼痛难忍,此时,流年醉又会释放另外一种毒,此毒在这一瞬间延入心脉,使内脏迅速老化、变干变硬,直至爆裂。

嫣夜来诧异的看了看晚娘,如此凶险的毒,难道真是跟以前的过往有关系吗。

晚娘的脸色变了变,她沿着床榻边坐下,拿着浸湿的锦布替猪三擦掉嘴角的血迹,又替他擦了脸和手,才冷声道:"过往?没有过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么?"华宁修冷笑一声"那你知道这毒在他身体里潜伏了十年。每一年,每个月,每逢十五,都会发作一次"他语气淡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他顿了顿,看着晚娘巨变的脸色才缓缓道:"虽然此毒刚入侵的时候,毒性不烈,想必每次猪先生都是用自己的内力将它强压回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每压制一次,毒性就会翻翻,他更不知道的是,此毒的潜伏期只有十年,期限一到,就会瞬间要了他的命!"

雪白的锦布从手中滑落,掉入铜盆里,激起的水花,溅湿了衣袖。一滴泪珠从眼中滑了下来,与溅起的水花融为一体,掉回盆里。晚娘噙着眼泪,不可置信的看着华宁修,摇了摇头,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