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瑶瑶也在这时开口，“对啊，我在死亡当天还看到他去了咱们公司的食堂。”
慕容璃愣住，摇头道：“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死了。”
天惜羽：“过程。”
慕容璃点头，开始讲述那天她看到的事情。
当时是在大厦楼下，石嘉序拿着一份文件站在他们信息部的主管面前，神色激动地辩解着，“主管，我真的没有剽窃他人的创意！”
信息部主管面容严肃，碍于有他人在，不好太过苛责，只道：“我知道你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很好，可也要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们公司不允许侵害他人Q益的人任职，你还是趁早辞职吧，这样还能得到这个月的工资。”
“主管！”石嘉序看着主管转身就走，没忍住喊出了声。
主管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坐上了车。
看着车子扬尘而去，石嘉序看着手中的文件，神思不属地走在道边。
看到这一幕的慕容璃便在石嘉序身后，远远地跟着，她有些担心这样的石嘉序。
石嘉序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不相信石嘉序会做出剽窃他人创意这种事情来，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和石嘉序并不怎么熟悉，虽然她一直都有关注对方。
在石嘉序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她也不好过去触霉头，虽然她很担心这样的石嘉序，于是她就一直跟在石嘉序的身后。
此时下班高期已经过去，街道上的行人车辆都不多，她今天虽然还有工作没完成，但可以在晚上加班。
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她一直压在心底的秘密，她暗恋石嘉序近十年了，一开始，她只是很羡慕从小就很聪明的石嘉序，后来是朦胧的好感，直到高中，她辍学。
分别的六年时间里，她总会想起石嘉序，每次她都会感到遗憾，想自己要是和石嘉序告白就好了。
可她也知道，她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她的喜欢那么的卑微，她本就不是自信的人，面对喜欢的人，她根本连和对方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为了能够配得上石嘉序，她幸运地进到公司后，努力工作得到了主管的认可，直到发现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里，有那么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高兴地想要迎上去，想要把石嘉序带到没人的地方，告诉石嘉序，她暗恋他很久了。
可她仍然没有勇气，直到她跟在石嘉序身后，因为走神，不小心走到了街道上，看到了刹车失灵、迎面撞来的大货车。
她仿佛看到了货车司机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下一瞬，她被人拉回了安全位置，而那个救了她的人却因为来不及躲闪，被货车撞飞。
她拨打了120，结果石嘉序还是没有被抢救回来。
她暗恋的人，为了就她而死。
她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医院，第二天来到公司后，被主管批评时也没有听进去主管都说了什么。
她是孤儿，她一直以为自己活着的动力就是石嘉序，结果石嘉序死了。
她忽然想到了公司闹鬼的传闻，于是她祈求鬼怪，如果她的死能换回石嘉序的命，她愿意代他去死。
于是，她坠楼而死。
只是在死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鬼，她开始寻找石嘉序的魂魄。
她只能在晚上活动，可她在石嘉序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
她因为石嘉序已经去投胎了，她开始找人，看看有谁看得见她，能听见她说的话，说想要去投胎。
天快亮了，她终于见到了一个既能见到她，也能听到她说话的人。
那人问她为什么要去投胎，她说她暗恋的人已经去投胎了。
那人问她要找的是不是石嘉序，她惊讶过后，答应了那人的条件，只为了赎回石嘉序。
她当时一心想找石嘉序，根本没有细想那人为什么知道她要找的是谁。
听完慕容璃的讲述，天惜羽若有所思，“也许石嘉序的确死了，我可以试着帮你帮他招过来。”
慕容璃咬咬牙，“好，只要你能让我见到石嘉序，我会去地府。”
天惜羽点头，“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吗？”
慕容璃：“我不清楚他的出生时辰。”
天惜羽看了看自己已经还给慕容璃的那张照片，“这个也可以。”
“好。”慕容璃把照片递给天惜羽。
天惜羽接过照片，开始招鬼。
有结界在，天惜羽并不担心会被他人察觉，不过，想到之前老妖道又回来大厦布置了什么，她准备好了聚阴符和清心符。
没让天惜羽失望，五分钟内，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从房门处飘了进来。
慕容璃激动得想要站起身，可她忍住了。
天惜羽看着魂魄变得越发透明的石嘉序，扔过去一张聚阴符，并催动聚阴符，辅助对方吸收阴气。
没过多久，石嘉序的身影越发清晰起来。
看到几人，石嘉序有些茫然，随即转向天惜羽，“你叫我来，有事？”
天惜羽指了指慕容璃，“她想见你。”
对上慕容璃那有些闪躲的目光，石嘉序淡淡一笑，说出的话，却让慕容微微一震，“不值得，我救你，只是那个被撞的人刚好是你。”
慕容璃错愕道：“你都知道了？”
石嘉序微微摇头，“我不清楚你指的是什么，我白天一直被困在公司里，重复着死时的那天，可我知道，我已经死了。知道你跳楼，还是因为同事们的议论。”
慕容璃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周身的怨气不安分地翻滚着。
天惜羽见石嘉序一脸淡然，忽然开口，“那个帮慕容璃清除害死利瑶瑶痕迹的人是你吧，石嘉序。”
石嘉序皱眉，没有应声也没有反驳。
慕容璃久久听不到石嘉序的回应，不禁抬头，看着石嘉序这好似默认的模样，不禁有些呆愣，“为什么？”
石嘉序不经意对上慕容璃的视线，微微错开，“我也不知道，大概想为你做些什么。”
慕容璃听此，忽然笑出声来，只是声音里的涩然和释然让人感到一阵不忍，笑声平息后，她转头看向天惜羽，开口道：“送我去地府吧。”
石嘉序：“你要离开了。”
慕容璃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石嘉序看向天惜羽，神色认真地说道：“把我送去地府，需要多少报酬？”
天惜羽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仿佛她早有所料，她微微摇头，“不需要报酬，毕竟送你过去只是消耗一张渡灵符而已。”
石嘉序点头，“谢谢。”
天惜羽见两人都没有反悔的迹象，直接扬出了两张渡灵符。
与此同时，慕容璃飞快地把放出利瑶瑶的方法，那两个保安的尸体所在，还有和那个人的相关信息全都告诉了天惜羽。
天惜羽微笑着点头，渡灵咒的最后一段话刚好被她念完，“……敕救等众，急急渡灵。”
看着两个人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天惜羽看向刚好从外面走进来的两鬼一人。
是灵灵和阿硕他们把身上贴了隐身符的程小琪带了进来。
灵灵把人放到椅子上，按住程小琪的肩膀，道：“人被我们就回来了，不过受了一些惊吓，已经昏过去了。”
天惜羽看着程小琪身上的衣着，应该被清洁符清理过，不然会留下鞋子不会那么干净。
她帮程小琪看了看，点头道：“等会儿就能醒。”
灵灵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周围，“那个小姐姐离开了？”
天惜羽笑道：“我送他们去地府了。”
灵灵：“他们？”
天惜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看向利瑶瑶，“走吧，去楼上。”
利瑶瑶点头，随后道：“能麻烦你也把我送去地府吗？”
天惜羽笑了笑，“当然可以。”
利瑶瑶神情欣喜，“谢谢。”
天惜羽看着利瑶瑶那已经恢复生动的面容，知道慕容璃已经把施加在她身上的限制解除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能解除，说明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
于是，天惜羽再次送走了一只鬼，而那把椅子上的传送图纹也在利瑶瑶彻底离开后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凝姐收尾了，我们走吧。”天惜羽说完，示意冥玖天带她离开这里。
灵灵和阿硕也随之离去。
凌茂大厦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凉亭里，程小琪很快醒来，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我刚才似乎又被带到了大厦附近。”
灵灵点头，把自己和阿硕又救了她一次的事情说了。
程小琪谢过两人后，天惜羽开口道：“看来她用了其他办法把你带出来，平安符没有用上。”
程小琪并不介意，把包括只剩一次机会的那张平安符在内的三张平安符都还给了天惜羽，“还是要谢谢你，他们说了，这次如果不是你提醒他们，他们也不一定救得及时。”
天惜羽笑了笑，“你留着吧，公司的事情明天就能解决完，你可以继续上班了。”
程小琪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