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斐。”安九卿敛下眸子，缓缓轻声唤道。
“嗯？”
“放我走吧。”
“不行！”
公孙斐看着她，眉头紧紧皱着，神情有些激动，眸中竟是坚决。
安九卿缓缓抬眸看着他，看着这陌生的容颜，眉眼间却倍感熟悉，尤其是他身上淡淡的清潋香，一如既往，熟悉到了骨子里。
她抿着嘴看着他，不言一发。
公孙斐终是无奈地叹了一息，道“不行，卿儿，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只想走。”只想远离你，离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迁怒他人，也不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浑浑度日。
公孙斐苦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不可以，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安九卿直直地看着他，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祈求的情绪。
“公孙斐，我这辈子从没有求过你什么，如今我就求你一件事，你放我走，可否？”
我真的，太累了…
这个是非之地，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
“不行不行！”公孙斐情绪有些失控，有些破音道。
他伸手紧紧握着九卿的胳膊，神色微凄，慌忙道“卿儿，我答应你，我再也不惩罚别人，再也不同你置气，也再也不滥杀无辜，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竟带了些哭音，听着都让人心疼不已。
九卿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转瞬即逝。
恢复了以往空洞的眸子。无情无欲，什么也没有。
就好似她这一生，自从她选择跳下城墙后，就已经没有了色彩。
“公孙斐，放过我吧，也放过你。”
“不要，卿儿，不要！”
“你这又是何必？”九卿看着他，低声询问道。
“我只要你，卿儿，你知不知道？除了你，我可以什么也不要，独独你，不行！”公孙斐坚定地道。
“为何？”
公孙斐看着她不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因为你是我的独一无二，没了你，这世间，我便再也找不到能够渡我魂灵的地方。”
九卿哑着嗓子低声道“为何是我？”
公孙斐柔柔地看着她“因为是你，只能是你。这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九卿，你是躲不掉的。”
公孙斐从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用上天这句话来劝说他人，毕竟，他从来不信上天。
因为，上天，从来都不曾眷顾他。
这太虚之境呐，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光了。
久到，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多久了。
公孙斐弯了弯眼角，柔声道“若是你呆在这洞里太过无聊了，就和夙七说说话，待我平定鬼域的事后，我便陪你出去走走，在这期间，你乖乖呆在这里，好不好？”
他说着商量的话，却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
九卿皱了皱眉，始终还是未能说什么。
随即她又苦涩地笑了笑。
即使说了，又有什么用？
“卿儿，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便接你出去。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公孙斐一袭红衣蹲在九卿的身旁，眸中温柔，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