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嗓音，跟她说话时仍旧温柔到不可思议，像是在耳边的呢喃。
林文文被呛的咳嗽不止，尽力从换气的间隙挤出了几个字，“苏杭，我爱你。”
她的嘴巴被袖子遮掩着，嗓音沙哑而又微小。
苏杭听出了几分不对，“文文，出什么事了吗？你听上去不太舒服。”
林文文想回答他的话，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朝着田恬所在的方向看去，透过浓厚的黑烟，隐隐约约能看到躺在地上的轮廓。
林文文试着动了两下手指，可连这个再简单的动作都已经做不到了。
意识昏沉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要闭上。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轰隆”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房间里面的窗户开着，接触到新鲜的氧气，快要灭掉的火苗瞬间从外面窜的很高，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恍惚之间就走到了生命尽头。
在林文文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刻，听到林墨白叫喊田恬的声音，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朦胧胧的，她觉得像是做了场漫长的梦。
整个世界都被火焰所包裹，处处都是烧焦的味道，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火舌舔舐着地面，驱赶掉仅剩不多的氧气。
林文文只觉得仿佛有把大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脖子，眼睛都因为缺氧而有种快要涨开的错觉。
耳边尽是惨叫，混合着熟悉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是谁呢？
林文文泪眼朦胧，仔细分辨着，可是却没有任何答案。
她尽力想要爬出这无边火海，却被热浪所灼伤，躺在黑暗世界之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突然，有道明亮的光照在了她的眼睛上，像是画上拯救世人的太阳。
林文文强撑着起身，不管不顾的朝着那光芒跑去，尽管面前是火海也无所谓。
喊声瞬间清晰了起来，她听清楚了，那是苏杭的声音。
林文文想要回应，喉咙里却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拧着眉，缓慢而又茫然地掀开了眼睛。
整个世界在瞬间安静了下来，窗外的阳光洒在近在咫尺的地面上。
林文文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是安静地望着天花板，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事物。
医生伸手，在她眼前挥动了两下，“感觉怎么样？”
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刚才的梦境和现实纠纠缠缠，让她分不清楚此刻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林文文僵硬的侧头，目光落在了苏杭脸上，没有说话。
注意到她的眼神，苏杭立刻俯身，像是怕吓到她那般，轻声问道，“是不是想说话？”
林文文仔细分辨着他话里的意思，而后费力地点头。
医生将笔塞进了她的手里，“她吸入的烟太多了，现在应该不能自主发音，想说什么，就写在这上面吧。”
林文文连握笔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但是仍旧艰难地，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