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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抵达洹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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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本官自然要去的。”薄凉生道。

薄凉生与秦昭一路到了郑府,孟龙渊已经在此处。

朝中的人各自见礼,待着时辰快到了,众人都还在寻思,这赵氏膝下无子,谁人起灵。

就在众人纳闷的时候,长安郡主一身孝子的衣服走了出来。

众人惊愕,这长安郡主是要做男人做的事吗?真是······

“起灵——”

长安郡主捧起了老盆立在棺椁边,随着它一起出门,然后在门口摔盆,拿着哭丧棒像个儿子一样捧着母亲的灵位走在前面。

“这······这没人管管吗?长安郡主怎么能这样做?”夏子濯为首的一帮人惊呆了。

“长安郡主不是俗女子,为何不能这么做?我大楚多少男儿尚且不如她。”太子孟龙渊立在郑府门口看着送灵的队伍远去。

送灵人里不知道是谁唱起了挽歌,歌声悲怆,催人心肝。

长安郡主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子,自小失去父亲,如今又没有了母亲,只剩下了一个郡主之名,即便荣耀,又能如何呢?

也不知她将如何?希望她日后能够安好,这样让人敬佩的女子,着实不希望她再遇忐忑。孟龙渊心道。

众人送灵后各自散去,过了午时,孟龙渊接到消息,长安郡主将赵氏安葬后就带着一个侍女离开了,没有返回郑府。

“长安郡主,她们朝着什么方向去了?”孟龙渊问。

“洹阴方向。”来送信的人道。

“洹阴?”孟龙渊疑惑的道,然后想到钱不闻说安康侯郑令璟也在洹阴,而且比他更得岳良朋的信任,那么,长安郡主是去找安康侯了?

差不多相同的时间,梁清萍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长安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随她去吧。离开兰陵散散心也好。”梁清萍道。

二皇子孟安南谋反被贬为庶人,成为通缉犯的消息越传越广,终是到了宇文馥的耳边。

宇文馥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像是一窝子蚂蚁在咬她的心。

“小妹,不用担心,安南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够逃脱的。”宇文泽安慰道。

宇文馥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两位不知道是想那二皇子如何?”武安侯眉眼都不抬。

“武安侯这是什么意思?”宇文馥转头看向他。

“本侯自然是担忧二皇子了。二皇子是南妃与孟文宣的亲骨肉,如今他也被孟文宣逼得不得不拿起屠刀。

所以本侯是想问,南妃娘娘是想把他接到身边来,祝娘娘一臂之力呢,还是为他助威呢?

如今东陵正在进攻南浔,却屡屡失利,可是让人头疼的很啊!”武安侯道。

“我记得你说过,奉命进攻浔阳的是那个老不死的最信任的将军,那么,你想做什么呢?”宇文馥问。

“自然是让他相信他的将军真的能够为他做到马革裹尸啊。”武安侯勾起了唇角道。

宇文泽坐在原地看着宇文馥和武安侯毫不避讳的讨论这些,不由得皱了眉头。

他本以为宇文馥再到东陵会十分排斥,却不想宇文馥根本就不在意,一入王宫就成了只手遮天的人物,再然后,就是武安侯,他时不时的私自去见宇文馥,这让他感受到了不安。

还有,这段时间铁狼骑的来信,已经开始不按约定好的规律,甚至还有不来信上报的情况,这都让宇文泽觉得有什么要逃脱他的掌控了。

宇文泽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等到武安侯离开的时候跟着一起离开,但是却又放慢了脚步,眼看着要被武安侯甩开的时候,宇文泽又想要跟上去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老内监突然出现,拦住了宇文泽。

宇文泽当即暴怒,但当他看清楚那人的脸,他愣住了。

这是东陵王身边的刘征。

“南蛮王,我们王上请您过去一趟。”刘征笑着,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长安郡主的心情一直不好,在路上的时候一直黑着脸,郑双也不是什么会逗人的角色,主仆两个一路上便没了什么交流。

快到洹阴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些百姓向内地逃,一打听才知道,洹阴那边汉军也不少。

郑令璟正整装待发,突然听到帐外有人叫嚷:“你是谁家的女子!速速回去!此乃军营要地!”

“让郑令璟出来见我!”外面的女声甚至熟悉,像是原来天天听见,嗯,特别像安安的声音——安安?

郑令璟想也不想跑了出去,正好看到人群中的长安郡主。

“安安!安安!我在这儿!”郑令璟笑的像个傻子,欢喜的跑了过去。

长安郡主看到他,翻身下马,然后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郑令璟吓了一跳,小心的抱住她,柔声询问:“安安,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长安郡主不说话,哭声更大了。

郑令璟看向阿双,阿双下了马,走了过来,吹着双手,“侯爷,三夫人去了。”

“你说什么?三婶她——怎么可能?安安,这是——真的?”郑令璟慌了,怎么可能,三婶身子一向很好对的,我以前还乱七八糟许过她很多诺言,比方说,安安出嫁的时候,她给安安绣嫁衣,他就给安安送嫁妆······

“安安,别哭了,三婶走了,我也很难过。”郑令璟安慰道。

长安郡主仍哭着,只是从抽泣变成了大声嚎啕。

“别哭了,安安,我要去打仗了,干脆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郑令璟试图转移长安郡主的注意力,“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行不行啊?

别哭!你哭的我心都乱了!安安,求你了!”

“可是我还是不开心啊!”长安郡主哭着道,“以前你告诉我,遇到烦心的事出去跑马就会好了,可是这次我走了那么远,还是很难过。”

“这种事,是忘不掉的。安安,很难过是不是?那你看看哥哥我,我一出生,爹娘都死了啊!

最起码,三婶陪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是不是?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

好了,你可以想,三婶是去陪三叔了啊,三叔一个人在那边等了那么久。”郑令璟伸出手,用指腹抹去长安郡主的泪水,然后拉着长安郡主的脸蛋,扯出来一个微笑。

长安郡主仰着脸看他的脸,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母亲的死和祖母有关系,但又不是祖母下的手,怪什么呢?

长安郡主是想到这个,就一点儿也不想在郑府呆了,但去哪儿呢?如果去投奔舅舅赵明杰,赵明杰自然不会亏待她,可是,她怕她忍不住说出来。

长安郡主无法估量如果她把实情说出来会带来什么后果,所以干脆选择了隐瞒,但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看,我们安安多好看啊!”郑令璟笑。

“你可真会作怪!扯得我疼死了!”长安郡主拍开了他的手。

“哎,大家都看清楚了啊!这是我妹妹,皇上亲封的长安郡主,以后都把招子给放亮点!听到没有!”郑令璟拉着长安郡主转了一圈,让他麾下的兵看清楚。

“以后她的话就是老子的军令,听到没有?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有对她不敬的,可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郑令璟爆着粗口道。

“是!”众人齐齐回答。

就在这时,人群后的钱不闻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长安郡主跟郑令璟的尾巴似的,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这郑令璟也是不分轻重,就让这么个女人进了军营,还让所有人听她的,听她的做什么?上街上当土匪吗?

“那边那个是谁?”长安郡主一眼看到了人群后骑着马的钱不闻,生生比人高了一大截来。

“还能是谁啊,就是那个钱世子呗。这几个月,可是被我折腾的够惨。安安,我可是给你出了气了。

哎——安安,你这耳朵怎么了?”郑令璟本是不屑,但看到长安郡主的右耳,惊讶的道。

长安郡主摸了摸右耳,随意的道:“也没什么,就是孟安南造反了,带着叛军打东门,我去守城,这边的耳朵让孟安南射的箭擦了过去,还把你给我的那个玉坠子丢了。你什么时候再送我一个?”

“我瞧着这边伤的厉害,还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带呢。等你好了,我就送你一对儿最好的。”郑令璟笑,见牙不见眼。

“得了吧,每次你给我点儿什么,都说是最好的。我可没忘记,你上回给我摘得桃子,明明就是隔壁树上偷得,还骗我是哪儿抢来的贡品,让我为你担心好久。”长安郡主笑道。

“哎,你怎么还记得啊!”郑令璟跟着笑。

看到他们兄妹两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钱不闻更是不屑,转身欲走。

“哎,你看他怕了,要走了!”郑令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儿大,像是生怕钱不闻听不见。

钱不闻果然停了下来,调回马头看着他们。

“哟,阿双,你看那是谁啊!”郑令璟故意跳起来指着远处的钱不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