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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过是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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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记忆如同水母般游动,透明的,淡淡的,想抓住时,却已消失

梦里的人看不清面容,悲伤的情感却每时每刻冲中击着我的灵魂。丁零零,丁零零,仿佛从梦里传来清脆悠远的铃声,就好像无动无际的飞羽花落满心田,长出思念的藤蔓。

我拼命地跑,我不知开始,亦不知终点。我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路孤独的前行。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向我笑着伸出手,可是我却看不清她的样子,我想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可是她却消失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林染正着急地看着我,“你没事吧?你出了好多汗。”

没等我说话,旁边的苏北插嘴说:“她这老毛病了,说是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正好过几天要复查了。哎林依然,你外婆那边我可扛不住了,再说你过几天复查,我总不能和你外婆说我带你去复查吧。”

我剥了个橘子塞到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给我小舅打电话。”

林亦然提着个饭盒进来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医生说你只能吃着流食,我就给你买了些粥。”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来递给我,我接过,“没事,我不怎么挑食。”

其实我心里在想,你买的我都喜欢。我边想边冲苏北使了个凶狠的眼色,我可不能让这厮揭穿我。

其实我很挑食。

看着眼前的黑米粥、小米粥、南瓜粥......就是没有我喝的白米粥。算了,我心想,眼一闭心一横不就过去了吗?于是我举起一碗粥,连勺子都没用就灌了下去。

我知道,我现在的神情肯定特别悲壮,我看见苏北拿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林染则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依然,你怎么会有脑震荡呢?”

我轻描淡写的带过去,“六岁那年也经历过一场火灾。”

她似乎不甘心,接着问:“就是那场大火?”

我点点头,这件事全市人都知道。

我看见苏北的神情已经很克制了,这些年来,但凡有人问我这件事,苏北就会跟人急眼儿。

“你是不是就是当年那场大火中独自逃出来的小女孩?”林染接着问。

“对,我就是那个幸运儿。”我耸耸肩说。

一直以来,好多人都问过我关于那场火灾的事,然后说到我妈妈的时候我会象征性地安慰我几句。

不过是好奇心。

我早就习惯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突然很庆幸我失忆了。

林染似乎还想再问什么,林亦然却突然插嘴:“林染,你别问了!”

我鼻头突然一酸,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我竟然感觉林亦然的语气里有些压抑着的怒气。

我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已经发作的苏北笑了一声,是从鼻子里发出的那种笑。然后出了病房。

林染连忙给我道歉,林亦然拿过旁边的毛巾递给我。泪眼朦胧间,林亦然手掌上的痣我好像见过,我使劲的想,隐约间我觉得这很重要,可是我想的头疼。

我抽抽搭搭的哭着睡了过去,醒来时只病房里剩下林亦然一个人。

他说要给我讲题,还说只能给我讲理科,文科得林染讲。我说我文科好,不用林染讲。

我才不要林染给我讲呢!

那天,云飘散在时光里,花绽放在时光里;我看着他,你眨眼,时光都在他的眼里。

很多年后,我经常会想起他给我讲题的那个午后。当时的我做了一个决定,要把生命献给爱情,后来我没有死,青春替我抵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