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停在门口打开了门。
傅绍琛拎着一袋子菜，站在她身后。
她刚想进去，傅绍琛空着的那只手牵住了她。
她恍了恍神，跟着他走了进去。
姜舒蔓还坐在客厅看着电视，见到傅绍琛，满脸堆笑，迎了过来，“绍琛回来了。”视线下移，落在傅绍琛手里拎着的那个塑料袋，笑容冷了下去，“知意现在连个袋子都拎不动了？”
“妈。”傅绍琛松开沈知意的手，笑着道，“一个袋子而已。您先去看电视，我们做饭给您吃。”
“你让知意去做！男人都是拼事业的，哪有下厨房的道理？我们傅家的孩子都是要成大事业的，做饭成什么体统？”姜舒蔓脸色难看。
“妈，做饭给你吃，比什么事业更重要。”傅绍琛嘴角噙着笑。
姜舒蔓被哄得很开心，“你啊！就知道说这些话哄妈开心。”说完又看向沈知意，“还愣着干什么？这都几点了，这么磨蹭，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沈知意接过那袋子菜，低眉顺眼道，“妈，我知道了。”说完走进了厨房。
傅绍琛站在一旁，无端生出一股烦闷，姜舒蔓不满意沈知意他是知道的，姜舒蔓自小对他期许很大，他也一直没有让她失望过，唯独娶了沈知意这件事，成了姜舒蔓最大的失望所在，这种失望足以磨灭这么多年姜舒蔓对他精心栽培的成就感，傅绍琛搂过姜舒蔓的胳膊，压低声音，“妈，好歹知意也是我的妻子。”
姜舒蔓听出傅绍琛是在埋冤她对沈知意的态度，心有不甘，拔高了音量，“妻子怎么了？别谈她当年是怎么嫁的你，这三年她尽过妻子的本分吗？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尽给我们傅家丢脸了。”
沈知意在厨房洗着菜，淅沥流下的水声盖不过姜舒蔓的声音，那些刺耳的话直接刺入了她的耳畔，她闷头，手里洗菜的动作顿了顿，等到回过神来，盆子里的鸡毛菜顺着水流，流走了一大半。
她还记得姜舒蔓挺喜欢吃清炒鸡毛菜。
她捞住剩余的菜，关了水龙头。
客厅的傅绍琛看了一眼，厨房沈知意的背影，搂着姜舒蔓进了书房。
姜舒蔓不情不愿跟着进了书房，门刚被合上，姜舒蔓又开了口，“我说错了吗？三年了，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你当时要是娶了可薇，估计三年都抱俩了。绍琛啊，你上点心，我虽然不喜欢沈知意，可是老太太就认她，她要是生个儿子，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妈，我知道了。”傅绍琛蹙了蹙眉，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你别不放在心上。那个人动静闹得不小，这个时候回来，不就是为了分傅家的遗产，你甘心把遗产给那个野种？你奶奶心软，耳根子也软，当年的事情，她还对不起你爷爷那个小三呢！要不然，这次那个野种怎么有机会？你呢，争气生个孩子，逗得她开心，那个野种哪还有什么机会？”姜舒蔓劝宥道。
“妈，我心里有数。”傅绍琛压眉道。
“有数就把孩子给我生了。还有，外面的女人玩玩就好，你近期也收敛些。你奶奶看中门风，别惹她老人家急了。”姜舒蔓不放心道。
“嗯，我先出去了。您回房休息一会儿，饭好了叫您。”傅绍琛搂着姜舒蔓出了书房。
姜舒蔓拉着脸，虽不情愿，还是回了客房。
傅绍琛回了厨房。
沈知意菜都择得差不多，准备下锅。
傅绍琛接过铲子，沉着脸，“你去客厅坐着吧！”
沈知意坚持，“还是我来吧！你去陪妈。”
傅绍琛眉间凝着不耐，“让你去坐着就坐着。到时饭菜不对妈的胃口再连累我。”
沈知意眸子微微一暗，“好。”
沈知意出了厨房，坐在客厅的沙发，突然有些局促，电视里还播着姜舒蔓之前看的那部电视剧，画面闪过一张脸。
不过几分钟的戏。
沈知意暮地觉得眼熟，想了想，和印象里出医院时电视机屏幕滚动的那条关于傅绍琛的娱乐新闻里女主的脸重合上。
她要是没记错，那个女人叫苏叶，名字都很有意味。
沈知意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换了一档综艺节目，她心不在焉地看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傅绍琛从厨房走了出来，“去叫妈过来吃饭！”
沈知意起身，走到客房，敲响了门。
姜舒蔓开了门，黑着脸。
沈知意勾着浅笑，“妈，饭好了。”
姜舒蔓打量了她一眼，语气柔和下来，“知道了。”
沈知意领着姜舒蔓走到了餐厅。
姜舒蔓先坐下，她才坐下。
沈知意还是第一次见到傅绍琛做的菜，上一次，吃到的也不过是他煮的面，不及眼前的五分之一丰盛。
姜舒蔓视线扫过桌面，落在那碟清炒鸡毛菜上，忍不住挑刺，“不知道我喜欢吃这道菜，就买了这么一点？”
沈知意刚捧起饭碗，找了一个理由，“超市就这些了，我明天多买些。”
姜舒蔓板着脸，没再吱声，拿起了筷子。
傅绍琛做的饭菜，自然对姜舒蔓的胃口，口味挑不出刺，姜舒蔓揪着眉，对向沈知意，“这些都是你做的。”
傅绍琛抢着答道，“嗯。”
沈知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大概也是不想让姜舒蔓起疑，多出事端。
姜舒蔓听罢，神色缓了缓，似是鼓励，“女人嘛，会个做饭的手艺，哄男人开心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沈知意闷头吃着饭，留住傅绍琛的心，又岂是一两顿饭可以达成的。
傅绍琛见气氛沉默，扯开了话题，“妈，您这次住几天？”
姜舒蔓放下筷子，“怎么我刚来就想赶我走？”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爱住多久就多久，只要爸同意。”傅绍琛带笑哄道。
姜舒蔓嗔怪道，“你爸，巴不得我不在呢！”嘴上虽是嗔怪，面上却是喜色，“我也待不了多久，明天我就走了。我和老太太说了，改天让芳姨过来。你们两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也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沈知意知道芳姨是傅宅的老人，跟着霍苓淑很多年，这次姜舒蔓过来，估计也只是探一探，真正想安排过来的应该是芳姨。
生孩子的事情，霍苓淑催过沈知意，姜舒蔓口口声声也提着。
这个芳姨多数不过是安排过来傅家的人，目的不难看出。
沈知意拿住筷子的动作，微顿，如果芳姨过来，她就真的拖不下去，说道，“妈，我们可以照顾自己的。”
姜舒蔓猛地放下筷子，“你不需要，绍琛还需要。芳姨是傅家的老人，绍琛都是她看着他长大的。老太太让芳姨过来，也是好意。”
傅绍琛淡淡开口，“妈，别生气，知意也是不想麻烦你们。奶奶既然让芳姨过来就过来吧！”
姜舒蔓崩起的神色缓和下来，但没再拿起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