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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明目张胆的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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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凡接过翠花递过来的药方,专注地看着,完全没有留意到身旁徐侍郎那满怀恶意的双眼。

“没道理啊……”他自顾自嘀咕着,全然不知他越是这样,就越让徐侍郎觉得着急。徐侍郎突然有些后悔让他来诊治自己的妾室了,明明林太医治得好好地,怎么李卫一句话就给把他召回去了,还指明要让这人来诊治,看来看去都是新人一个,但是那李卫如此力荐,他也不好说什么,怎料这人是个菜包子!

“宋大人——”徐侍郎按捺住心中微微升起的怒火,刻意压低着嗓子问道:“宋大人可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病情突然恶化?”一节连串的问题似乎都是在质问宋一凡,这下让人想不听出其中的味道都难了。

宋一凡淡淡撇过他一眼,但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蹲下身来继续为那妾室诊脉。实则,他们为医者最厌恶的就是病人家室对其的不信任,不管怎么样出了任何问题就都一定会将罪过强制安防在医者身上,然后不停地责怪。

徐侍郎见此状,心中的怒火更是无法压制,这人不过就是个新人罢了,他堂堂兵部侍郎,这人居然如此傲慢地对待他。在前段时间他因为妾室的事情去过太医院一次,便就听见关于这人的一些闲言碎语,但是他一向清廉自洁,从不说别人的闲话,因此这些话他也只是听听便罢了,没有太过于认真,只要宋一凡的医术高明,能治好他的爱妾那便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可是现如今相处下来,看来别人的闲话也是无风不起浪的,若是宋一凡为人真心耿直,又有谁吃饱没事干给他乱扣帽子?

“宋大人!内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不懂医理,一切都是靠你们了,恕老夫直言,若是病情恶化到大人无法控制的地步,请一定要直说,老夫也好请其他医术高明的太医过来。”徐侍郎没了办法,只好说了几句重话,在说话时故意将重音放在了‘医术高明的太医’的字眼上,明摆着就是要让宋一凡难堪,不过徐侍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过分,反而觉得是这人态度问题。

宋一凡最近因为姚月紫的问题本来就觉得身心烦躁,但好在他天性便待人冷淡,不怎么会表现自己,算是喜怒不形于色。因此近日也与以往无异,只是现在这徐侍郎算是将导火线点燃了,他突地站了起来,朝着徐侍郎振振有词道:“大人若是觉得信不过宋某,自可去请其他太医过来便可,无需在这冷嘲热讽,只是宋某现在是因为林太医所托,方才一直在此,更何况这是为医者的责任,宋某定当竭尽全力为夫人诊治,请宋大人稍安勿躁。”言毕,瞥了他一眼之后继续坐下来为妾室诊治。

徐侍郎见此状哪里还听得到他在说些什么,几乎是自动过滤了他的话,只是心中怒火直升,觉得此人甚是无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本来想着立马拂袖离去要去趟太医院找他们讨个说法,这等品德的人是如何入得了太医院的门的,以及要请一位德高望重医术高明的太医过来。但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更何况因为霍乱之事,太医院的职责是最大的,眼下估计每个人都忙得要死,他现在过去也只能单纯发发气,纯属没什么用。更何况现在自己心爱的人情况如此糟糕,他不得不陪在她的身边。因此徐侍郎想着,明日一早定要天不亮就起来去太医院!

这个宋一凡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徐侍郎在心中诽腹着,胡须都随着喷气而颤了颤。

宋一凡很清楚,这药方和之前林太医开的药方,除了药力大小的问题,几乎没有别的出入,因此病情恶化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可是现在这妾室病情恶化却是铁打铁的事实。

这确实让宋一凡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想着在饮食上找找原因,通常一个病人的病情与饮食有很大的关联,得了某种病就一定要忌口之类的,很多食物都与所服用的药相冲,因此饮食要特别的注意。

当宋一凡问全了这妾室的贴身丫鬟翠花时,发现这妾室所食所饮并没有丝毫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药方开错了,可是不可能的啊,在医馆时,他的药方就治好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到了这个妾室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最后,没了办法,暂时没找到办法解决,但是又不可能仍由病情继续恶化,宋一凡便建议徐侍郎用回林太医之前开的那个方子。

实则这么做的话,宋一凡是需要解释一下的,可是他便就是那样的性子,心中有疑问没有解决,便不怎么想说话,只是一味的在心中思考,因此吩咐了一下便就从徐府告辞了。

宋一凡想的是,可能真的是自己医术不精,因此打算回太医院请教一下年长资历高的太医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然而徐府的徐侍郎可不是这么想的,适才那宋一凡让他换回林太医开的药方子时,他便在心中笃定了,自己爱人病情恶化的唯一原因,就是宋一凡的药方子开错了!

徐侍郎觉得,若是此刻他能分身,便一定要去太医院大闹一番,这等‘人才’到底太医院的人是瞎了眼了还是怎么地,怎么就配进宫做太医呢!

宋一凡回到太医院之后,便一直恍恍惚惚的,翻了翻医书以及将自己开的药方子反复核对之后,得到答案,证明他开的药方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都是治理霍乱的最好的药材。宋一凡一向都是不耻下问的,他能很快的从学徒升上太医也跟这个有关,正因为他遇到不懂得问题及时的提问老师,从而使得他的医术大大的进步。

因此,他立马便去询问了罗太医,将那妾室的病情前因后果全都尽数说了个便,然而罗太医却知道这完全就是别人给他下的一个套,因此罗太医的每句话都是保持着分寸,几乎是诱着他越走越远。

罗太医望着宋一凡似懂非懂离去的背影,突然心中一酸,觉得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与那帮人‘同流合污’可是……世道如此啊。要整治他的人的后台那么大,这人也只有站着挨打的份儿了。罗太医叹着气摇了摇头后,就干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宋一凡都已经几天都没有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宫外医馆的姚月紫在心中想着。

她曾偷着苏白卿去偷偷问过其他几个太医,但是姚月紫是知道的,这些太医也是对宋一凡有意见的,但是没办法,应该只有他们知道宋一凡的下落。

可是问了的结果却不尽人意,在姚月紫几番‘敲打’之下,他们还是坚持着说道:“这我真的不知道啊姚姑娘,但是听别人说好像是他家里有什么事情吧。”

“不可能,如果有事情的话,他不可能不告而别,总会来医馆和我说一下的吧。”姚月紫压低着银两反驳道,然后时不时地留意着苏白卿的动作,希望他不要注意到这边来。

那两个太医都知道她的心思,于是拼命忍着笑一本正经回答道:“或许是有急事,没来得及呢?”言毕后,其中一位太医又朝着姚月紫挤眉弄眼道:“姚姑娘,苏公子好像正在看着你啊,是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找你啊,你要不要先过去?”

姚月紫立马身形一颤,然后回头望过去——根本没有的事情好吗!苏白卿正在按照药方拣药……

“你们敢耍我……哼,看我以后怎么整你们!”姚月紫放下狠话之后,深觉自己在他们口中是套不出什么话了,便只得悻悻离去。

两位太医相视一笑,心中都淡淡道:唉,男女之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姚月紫有想过亲自去太医院一趟的,但是碍于苏白卿的原因,却又迟迟没有行动。本来前几天宋一凡没有来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事情,可是这都快一个星期了,还没见到他,不免心中有些惶惶的。

姚月紫可不像他那样没有脑子,她清楚的知道,那群来医馆的太医个个都不大喜欢宋一凡,明里暗里都爱说一些酸话来激一激他。莫非是太医院的人给他整了些什么事情?

她觉得越想越可怕,现代的职场那么波涛汹涌的,古代也是如此,宋一凡又是那样一根筋的人,若是遭人算计,估计还会帮人数钱的那种……

“诶。”姚月紫抿唇凑到苏白卿身边,挨着肩膀杵了他一下。

“干甚?”

此时两人不是非常的忙,京城中疫情大好,现在算是在恢复阶段了。

姚月紫犹豫了一会儿,她知道苏白卿简直就是个醋坛子,上次两人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就是因为这个,可是她又真的十分担心宋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