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都做了些什么？
九黎这下是彻底不敢抬头了，正前方有随意笑吟吟的看好戏的模样，左右边都是不怀好意的将士们。
“多谢各位担心，回去吧。”随意淡淡道。
九黎连忙点头如蒙大赦，原本是黏在随意的身边，这一次却是黏在了零翁身边，生怕一个眼神就要叫随意嘲笑了。
与来时不同，回去的时候速度自然是快了不少，不出一个时辰就从三十多里之外回来了。军营中的人都在各忙各的，看到随意回来之时眉飞色舞使使眼色。
没有一个上前来迎接的，从那一百名将士眼中的疑惑随意大致可以猜测得到应该是由事情发生了。
果然从外围走到里面，便有士兵前来引路道：“随姑娘，请过来一趟。将军有请。”
随意面无表情，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九黎有些意外，嘀咕着，“这些人怎么突然就这样客气了。”
还没有完全靠近，随意便感觉到了墨渊的气息，比起以往都要强烈。
进去一看，墨渊端坐在主位，而凛苍只是在一旁坐着，除了两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寒嫣。
随意有些想笑了，这都是来干什么的？
随意直接朝着凛苍抱拳道：“不知将军有何事？”
凛苍颇感意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这里边的主角，随意这样问，显然是故意的。
轻笑了一下，凛苍戏谑道：“随姑娘，你昨日所说想留在北原之地，可是真心话？如今有位大人物想要将你接回天宫，你怎么看？”
这一番话，引得随意微微皱了眉，可她就是不愿意让墨渊轻易如意，不是很讽刺么？说是来接她回去，却是带着另一个女人过来。
随意像是仔细思考了一下，慢慢看向凛苍，“天宫是哪？我只知道进了北原之地的军营，就不能够轻易出去。将军可以随便放行？”
听到随意故意说不知道天宫的时候，墨渊微微皱眉，他感觉得到随意是故意装糊涂，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告而别而闹脾气了？
金眸微眯，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随意会有这样的小脾气，却是看得更加顺眼了？
凛苍笑眯眯的，心道好家伙，又将这个烫手山芋抛到了他的手上，山高皇帝远凛苍平常时候凛苍还是可以不执行天君的命令，但是如今天君就在眼前，间接对着自己下达命令，他又怎么好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思索了一会，凛苍才慢悠悠道：“军营有军营的规矩，未满一年的期限，是绝对不能够出军营一步。”
随意勾起唇。
“但是，随姑娘还没有进入军营中，并不受到这个规矩的约束。所以，现在姑娘要去哪里都是姑娘的意愿罢了。”凛苍一字字道出，又将火球抛了回来。
他其实没有说错，昨天随意来的时候就说了，要想进入军营中定是要经过考验，两人比试过了之后，按照随意的表现是通过了考验，但是这一件事谁都没有明说，而凛苍也就只是对随意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并没有直接说明考验的结果。
“况且，进入本将的军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更何况是要在军营中占有一席之地？随姑娘昨天要求的是要军营中的一半的兵权，那可就更加不能够马虎了。如今在军营中虽说是所有人都认识了随姑娘，可是对于这个随姑娘是否可以留下来都不曾知道，以往也不是没有过来到北原之地历练的子弟，少则会呆上两三天，长则也不会超过两年。所以本将以为，此事的抉择权全部都在随姑娘的手中，要走要留，随姑娘还是自己定夺！”凛苍一口气将情势分析出来，竟是觉得有点口干。
他是有过久没有讲过这样唱的一段话了？凛苍喝了一杯茶，算起了时间。
随意挑挑眉，凛苍分析的时候她也听得很认真，确实也是这样的一个理。
“天君。”随意慢慢将目光投放在墨渊的身上，斟酌词句道，“我想留在军营，一个月后再回去。”
“天君？”墨渊面无表情重复着，冰冷的目光似是要将随意活剥了。
寒嫣静静站立着，一边观察着墨渊的神色，一边打量着随意。她不得不承认，随意的样貌是在整个天界也是极为出色，要是想在容貌方面将随意比下去，那是不可能了。
随意毫不避开，直视着墨渊微怒的金眸，轻声道，“随意在天界没有任何的身份，最多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对天君，还能够怎么称呼？”
听到随意这样说话，墨渊眸色更加深了，“既是平民，见到本君为何不行礼？”
一句话，便是将室内的气氛变得十分严肃，天君之威，有几人可以抗衡？
随意进来的时候就只是向着凛苍行了简单的礼而已，便是对身为天君的墨渊大为不敬……
然而除了凛苍不知道随意的身份之外，寒嫣可是对随意的情况与身份调查了许久，哪里会有不知道的道理？
随意却是轻笑，倒是认认真真行礼，“见过天君。”
然而见到随意如此作态，墨渊望向随意的神色中多了一抹冷意，寒嫣心中暗喜。
“十天，本君只给你十天的时间，回天宫之后，马上册封！”墨渊丢下这句话，携同寒嫣离开。
他们外出的目的尚未达到，北原之地不过是绕道过来而已，出了军营，立马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随意与凛苍默默站在营中，随意没有出声，凛苍也没有说话，他看着她。
凛苍正要出言谈笑，这时却是有一人匆匆忙忙闯进来通告道：“将军！蛮荒部落发起了进攻……这一次的规模并不小！”
一事未平一波又起，凛苍挑挑眉，甚是惊异，这个北原之地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热闹的时候了？
凛苍瞥了一眼随意，大步出来，只见上千名将士们早已经是调整好了状态，全部列队在自己面前：“出战！”
上千道声音汇聚到了一起，形成最为浩大的吼声。
刚刚离去的墨渊一行人自是也听到了寒嫣回头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色彩，轻声道：“军营遭到袭击，几大部落联手进攻。声势挺大。”
没有人回应，就连墨渊也都沉默如常，似是一点都不关心随意所在的地方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寒嫣心中暗喜，墨渊没有任何的反应那便是表明着对随意这个女人是没有多上心，也许只是出于什么目的与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已。
那么说来，她还是会有希望……
……
正如通报所说的，这一次来的蛮荒部落的进攻队并不是只有一两个部落的而已，反而是有着不少于五个蛮荒部落的联合在一起，发起了进攻。
“这些人是饿疯了还是因为什么？竟是不要命地过来进攻了。”有人嘀咕着道。
北原之地因为有凛苍在镇守，有时候会发生一些冲突但是绝对不会演变成一场战争，有凛苍在从来都是一张最为强大的结界！
随意也大步走到了凛苍的身边，道出自己的要求：“将军，我愿披挂上阵，誓死拼搏。”
战事到了自己的面前，随意又怎会轻易放过？
到了这个时候，凛苍犹豫了，不仅是因为随意的身份特殊，也因为着随意对地域不熟悉，第一次就要求带兵上战场，凛苍也有些不放心啊。
随意进一步说明自己的决心道：“将军，我也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士，并不仅是随意而已。”
战场上，除了将军，剩下的就是将士，她与一般的将士没有什么差别！
“你确实有能力，本将早就认同了你。”凛苍再没有犹豫，痛快将一半的兵权交给了随意，
手下的将士没有一个不服，左右分为了两大部分，一同上阵！
零翁禁不住九黎的坚持，也带着九黎一同上了战场，原本他是准备让就九黎一人在军营中与伙夫一同等着他们回来，但是九黎死活不肯就是要一起到战场上去。
想想，以九黎那残疾一样的战斗能力，上战场也就只要挨打的分，零翁能够答应么？
但是当九黎用十分的真诚说道，“我想与你一起战斗！一起面对共同的敌人！”
零翁就觉得自己是觉不了了，应该说是根本就不能够拒绝这样认真而又倔强的九黎！
几个蛮荒部落聚集起来的兵力确实是不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拉来壮丁，人数看起来颇为壮观。随意皱了皱眉，情况有些不容乐观，这些蛮荒部落的人原本就是蛮横而孔武有力，何况在军营中，凛苍手众多兵力也就只一千多人而已，援助在百里之外，根本不就等不及。
胜负便是在瞬间的决策之间……
……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时间，死亡一般的寂静，犹如身处混沌之中，意识时有时无，光明也成为了一种最为强大的伤害。
浑浑噩噩中似是有声音道：“时间到了，该醒来了……聚众！”
他便像是从睡梦中突然惊醒一般，蓦然睁开了眼睛，身上的力量爆发，覆在身上的障碍物悉数摧毁！
……
墨渊蓦然睁开双眼，仰望头顶上的苍穹。
体内灵力流转着，似是生生不息，又像是在缓慢流逝着。尽管是他，也会有生命终了的时候，方才进入冥修中之时，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那里谁都没有，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站立在天界的巅峰之上，静静俯视着。
这并不是第一次预见这样的场景，墨渊记得在几十万年前的自己，也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那时候对孤身一人并没有多少的想法，只是习惯了，即使是整个天界只剩下了他一人，他也不会生出什么想法。
然而此刻，脑中不知为何就浮现了随意那张倔强而美妍的面容，如果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若是有随意在身边，那么他会怎么样？
一念入骨，一念执着，他突然就很想见到随意，很想很想。
似是渴望，又似是彼此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