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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审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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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什么都没有说,或者说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现在宝月楼,他那位新进宫的回族妃子身边。但是,他并没像别人想的那样,软玉温香,卿卿我我。他只是满怀深情的望着站在窗户旁边遥望家乡的含香。

含香仍然穿着她那身回族的服装,站在窗前,遥望窗外,一股遗世独立的样子,洁白的衣袖被清风吹动,淡淡的摇晃,浓浓的相思的哀愁围绕着她,看的乾隆心都醉了,这是怎样的一种美,才能让人在她的身上看到那么多的情绪却又不觉得突兀呢!维娜吉娜和宫女们站立在四周。大家都屏息而立,鸦雀无声。

乾隆呆愣了半天,猛的站在含香面前,把她的身子一下子拉转,让她面对着自己。盯着她的脸,他大声说:“你想家了对不对?进宫这么久,只有你爹来看你,你的哀愁才会有所消减!当你面对着朕的时候,那个哀怨的眼神,令朕心痛!你是维吾尔族公主,但那是过去,现在,你是朕的妃子,朕会宠爱你,会对你百般迁就,但朕也希望你能够露出笑容,不要在这么哀伤。这里有朕伴着你,你会发现,这里要比你原来的家更加美好。”

维娜吉娜和宫女们,听着乾隆深情的话语,看看外面大亮的天光,所有人都在考虑,现在是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含香却定定的看着乾隆,眼角噙着泪水,一副深受感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的景象。

乾隆轻轻的为她拂去眼角的泪花,轻柔的说:“别哭了,朕知道你心里面难受,但是现在你已经是真的妃子了,并且你还会在这里和朕一起生活,会为朕生儿育女,会和朕一起相伴到老。”

含香依旧沉默,只是那双大眼睛里,透露出那股子娇羞和眷恋,让乾隆心荡神移,胸口一股气息高涨。但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依旧温柔的说:“含香,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到你的故乡了,如果你那么想家,朕可以为你造一个回族营,允许你在宫里,过着回族的生活,信奉你的伊斯兰教,就是你不愿意穿满族的服装,行满人的礼仪,我都可以依你,朕只希望你能够尽快的接受朕,心甘情愿的和朕在一起。”

含香依然沉默。

乾隆眉头紧锁,提高了声音:“你听得懂朕的话吗?要不要朕找一个翻译来?”

含香凄凉的一笑,终于开了口,声音酥软甜腻,好似江南水乡之人,只是口音不似南方的你侬我侬:“不用找翻译!我听得懂。我爹早就训练我说汉语,好把我献给你!你这些天说的每句话,我都懂。你的承诺,我也懂!”

“那么,你还别扭些什么?”乾隆不懂,这么曼妙的女子,为什么昨天进宫后就一直惆怅,他知道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可是,那股子怅然却将他止之千里之外,像是有一层无形的保护膜将两人隔离。

含香直视着乾隆的眼睛,语气铿然而坚决:“皇上!我坦白告诉你,到北京来,不是我的本意!我是维吾尔族的女儿,我深爱着我的故土,我眷恋那里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一切一切,可是,在您的打击之下,那里已经民不聊生了,战争的引起究竟是谁对谁错,我一个小女子无法去过问,但是,现在我爹为了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为上,万水千山的来到这里,我没有办法违背父亲,更没有办法不去关心我们的族人,所以,我来了!可是,虽然我来了,我的心却无法做到真正的到来,它还在天山南边,和我们维吾尔族人在一起。”

乾隆一震,不禁深刻的凝视含香。“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虽然顺从了父亲的意思,来了北京,却不淮备把你自己献给朕?”

含香轻轻一叹:“既然我来了,我就准备服从我的父亲,把我自己献给你!而且,自从我见到你后,我就觉得这个决定并不是我曾经想象的那么难耐,可是,现在的我还是管不了我的心,自然你也管不了我的心!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平复一下,我从来没有离家那么远,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就再也不能回去,现在一切都摆在眼前,您是那么的英明神武,您能懂得我心中的酸楚么?”

含香说着,就把眼睛一闭,两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乾隆看着这样的含香,被她的那股子赤诚给感动了,心中生出一种更加怜惜的情绪。这样的含香,真的是柔化了他的心。

乾隆再次上前,一把把含香搂在怀里,忘情的在含香的耳边说,“好,朕给你时间,让你淡忘一切,只要你开心,朕什么都愿意。”

就在两个人情正浓的时候,外面传来太监大声通报:“还珠格格到!紫薇格格到!”

乾隆一怔。小燕于和紫薇?她们到宝月楼来做什么?乾隆还没回过神来,小燕子已经冲进门,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紫薇。正试图拉住小燕子,只是可惜,小燕子根本不肯听,并且直直的冲到乾隆面前。挺着背脊,怒气腾腾的大嚷:“皇阿玛!你有了这个含香公主,就忘了令妃娘娘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个公主跟你从来就不认识,令妃娘娘已经跟了你这么多年…”然后她指着乾隆怀里的含香:“她除了年轻漂亮以外,哪一点可以和令妃娘娘比?你一天到晚教育我,说是做人要真诚,要负责,你这是真诚吗?是负责吗?你让我写了一大堆大道理,什么‘礼运大同篇’,都是废话吗?”

含香赶忙推开乾隆,满面通红的看着闯进来的两个格格,有些无措的看了乾隆一眼,转身跑进了内屋。乾隆一看含香跑了,刚才的满怀香气还残留在身上,顿时大怒,一拍桌子,怒喊:“放肆!这儿是你可以随便闯进来的地方吗?这些话是你可以说的话吗?你居然敢这样指责朕!你疯了?”

小燕子扬着脸,不顾一切的喊着:“皇阿玛!我是放肆,我是疯了,因为我‘路见不平’,忍不住了!就算我没刀,我也要试一试!这些话我不说出来,是我对你的不忠!我学了一堆大道理!总归是‘忠孝节义’ 四个字!你负了令妃,是你对令妃不忠,你已经对好多好多女人不忠了,总该有个‘开始’…”

乾隆气得发抖,怒吼:“住口!”

小燕子依然大喊:“我不住口!你应该以身作则,动不动就吼我,就用‘摘脑袋’来压我,怎么会让我服气…”

乾隆气极,扬起手来,就给了小燕子一个耳光。

小燕子怎么也没料到,乾隆会打她,往后一退,用手捂着脸,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乾隆,目瞪口呆。紫薇也惊得睁大眼睛。

含香听到声音又从里屋跑了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半天,小燕子才不相信的,呐呐的开了口:“皇阿玛…”才喊了一句,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滴滴答答往下掉。“你打我?你打我?我…我…”

小燕子说不出话来,一转身,飞奔而去。

紫薇抬头,定定的看着乾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皇阿玛!我一直以为,你有一颗宽大而仁慈的心!我好敬佩你,我好崇拜你!小燕子对你也一样。每次,当皇后娘娘对我们‘掌嘴’的时候,你表现出来的心痛,简直让我震撼!甚至是前几天,您为了保护我和小燕子所作的一切都让我们好感动,可是现在,为了这个公主,你居然让那个慈爱的爹消失了…”

紫薇的话也没说完,眼泪一掉,她说不下去了,一转身,追着小燕子而去。

乾隆看着自己刚才打小燕子的那只手,满脸的懊悔,含香慢慢的走上前,一把抓住乾隆举着的手,关切的说,“我不知道那两位格格在您心中的地位有多么的重要,您打过之后又有多么的懊恼,可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希望您见谅。”

被含香一打岔,乾隆的悔意也就没有那么重了,乾隆感受着那个柔软的玉手轻握着的感觉,满心的荡漾又回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在朕面前,你永远不要有顾虑。”

含香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说,虽然您打人是不对,尤其对方还是个姑娘家的,可是,这两位格格也是该教育一下了,这般粗鲁的行为实在是不该有。含香说这些话可能会有些不当,但这绝对是含香的真挚之言。”

乾隆连忙反手握住含香的手,点头道,“含香你这说的是那里的话,你是朕的挚爱,朕的儿女也就是你的儿女,你这关心之词,朕感动都来不及,怎么会怪责呢。”

“皇上。”“含香。”;两个身影又交织在了一起。夜晚,宝月楼下,一个小宫女淡然的离开,仿佛从未来过。

“这就是今天在宝月楼发生的所有事情?”太后不动神色的问脚下趴着的宫女。

“是的,老佛爷,就这么多,皇上后来又陪着香妃娘娘吃了晚饭,才回御书房,今日没有再去任何地方了。”那个趴在地上的呃宫女回道。

“嗯,你下去吧,继续给哀家看着,等有什么了再来汇报。”太后点头吩咐道。

“是,老佛爷,奴婢告退。”宫女又给太后叩了个头,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太后,桂嬷嬷和晴儿了。晴儿正给太后捶背,太后慢慢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晴儿,你是怎么看今天这件事的?”

晴儿顿了顿,随后又会心一笑,“回老佛爷,晴儿只能说,谢谢您为晴儿讨了个公道。”

“呵呵,你这丫头,好了好了,过来坐吧。”太后点了点她身旁的椅子,命晴儿坐下,“你说,咱们是看着她们斗呢,还是哀家来主导呢。”

晴儿坐好后回道,“晴儿觉得,老佛爷这段时间应该和皇后娘娘好好谈谈心,皇后不曾接触过那些东西,有些事情在她进宫前就一直是令妃娘娘再过问,所以,您还是趁着这几天阳光明媚,指导一下皇后娘娘吧。”

“哦?”太后感兴趣的看着晴儿,“咱们的晴儿是这样想的?”

“是的。”晴儿称是。

“嗯。”太后满意的点头,又和桂嬷嬷来了个相互了然、放心的眼色,“既然这样,哀家就听晴儿的,明天就叫皇后过来,哀家好好和自家的儿媳妇聊聊,再有,明天命怡亲王福晋进宫,哀家也要看看她的伤势,让她儿子永琅随行吧,万一再碰到什么疯狂的东西,做儿子的也能护着些。”

“是,老奴一会儿就吩咐下去。”桂嬷嬷应道。

晴儿嘴巴微微抽搐,这……不会又是要‘相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