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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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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喧嚣里面, 把黄昏吹成了宁静, 把人群吹成了飞鸟,把时光吹成了过往,把过往吹成了回忆。 ——题记

寒冷的冬季终于还是让璃感冒了, 她喉咙发痛浑身无力,普通一个流行性感冒竟然来势汹汹堪比肺炎。

静藤安和忍足进到病房的时候, 璃刚刚打上退烧的吊针陷入昏睡。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窗,并不刺眼, 但忍足还是拉上了窗帘, 遮住几缕不经意间洒在璃眼睛处的光线。她原本因为长期抱病而过分苍白的脸颊因了高烧的原因染上几分不正常的红晕,被子下露出的锁骨明显的吓人,连手腕都细了好多。宽大的病服的领口处, 隐隐露出绿松石项链的色泽, 衬着她白皙的皮肤趋向透明。樱色的唇显得有些干裂,色泽也不那么明亮, 长而卷曲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 眉峰习惯性的微蹙起,俏丽的小脸即便是睡着了也难掩担忧和寂寥。

静藤安小心地把被角掖好,轻手轻脚和忍足退到门边的沙发上坐下,不打扰璃休息。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完全出乎了意料,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手术的进行。

“迹部来找过我。”静默几分钟后静藤安开口。她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仿佛不久之后的手术蕴含着说不尽的危险,尽管不想承认甚至不愿意去想那种可能,但是理智告诉她, 她不能够忽略。

本来,她并不想违逆璃的意愿,既然璃自己说不想见迹部,那么她也不会告诉他什么,但是看着这样孱弱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璃,她不禁怀疑,如果真的出现最坏的结果,那么,璃真的要带着满身伤痛离开,甚至没有听迹部的一句道歉忏悔?那会成为遗憾吗?

“他问我璃在哪里,我没有说。”微蹙着眉心,静藤安看着忍足,“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璃现在这样子,我不确定,让迹部知道是不是个好主意。”

“他也问过我。”忍足的眼睛藏在平光镜片下看不清表情。苍蓝色的碎发遮住少年英俊得过分的脸,平添了一份神秘。

“迹部应该,真的是后悔了,不过都已经这时候,后悔又有什么用?我只是怕有个万一,璃连那家伙的悔过之心都不知道就……”静藤安声音有些哽咽,她偏过头,眨掉眼中的水汽,不想让忍足看到她落泪。

“不一定就会那么糟糕,先不要想那么多。”忍足心里其实也有着同样的担忧,可是他是男生,不能显得太慌张,只能竭力压下心中不时冒出的惶恐安慰静藤安,“手术还要一段时间,我们观察一下璃的状况和态度再说。”

静藤安没有再说话,她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靠在忍足肩上,好像那样就能拥有力量一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习惯忍足肩膀的弧度和感觉,习惯他身上好闻的麝香的味道。一直以来,静藤安都是个独立又强势的人,作为静藤家的嫡小姐,她深刻的明白肩上的责任和身后的束缚,所以从未想着依靠别人,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在忍足侑士面前卸下强势的面具了呢?在他面前哭,肆意表现各种情绪,那么自然,没有一点的虚假和防备。呵,真不是个好习惯呢!有朋友,真不是个好习惯!

接到圣浮病院的电话的时候,学生会正在开会。

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会议,马上就要进行期末考试,等再开学时,他们就三年级了,要准备大学联考,要出国的也要开始写申请办签证。三年的高中生涯,说快不快,说慢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完了。会长席位上的迹部看上去并没有那日在树林中和静藤安说话的颓废,依然自若如常,静藤安扫他一眼,旋即低下头去。

完美的继承人,不仅要有高杆的管理经营手腕和出色的外交公关能力,伪装也要毫无破绽呢!从这一点上来说,迹部、忍足、璃包括她自己,都是无可挑剔的。周旋在形形□□的人等中间,不间断的变换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最后,连最真实的最初的心意和表情也遗忘,假到骨子里,假成了本能,也就成了真。

想笑的时候要矜持,想哭的时候要自制,掠夺成了本能,战斗成了习惯,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可羡慕的?西园寺真夜,这种无聊而乏味的生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舍弃一切也要趋之若鹜?你以为,你所了解到的豪门就只是迹部善意的向你展示的那一点点吗?你根本不明白,坐在这个位置上要付出的努力,只看到表面的荣光,真是个愚蠢的女人!怎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想跟我玩手段吗?你那点把戏,我十岁以前就玩腻了,你还真敢“班门弄斧”啊!

心不在焉地结束了会议,静藤安和忍足打了个招呼,往圣浮病院去。她倒要看看,这个强弩之末的可笑女人还能打出什么牌来。忍足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远,狭长的双眸里晦暗不明,他坐在驾驶席上沉思了一阵子,才发动跑车。

校门口,迹部宝蓝色的布加迪和忍足的银色保时捷错身而过,往不同的方向驶去,后视镜中,当银色的车身逐渐变小消失之后,迹部拨出一个电话,调转车头在校门口不远处停下,深灰色的眼眸鹰一般盯着忍足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角的泪痣在下午的阳光中清晰异常。

圣浮病院是东京最大最权威的精神类疾病医院,静藤安派在西园寺真夜身边防止她出意外的暗卫就将她送到这里,刚才的电话里,医生告诉静藤安,苏醒了的西园寺真夜有些不对劲。

医院的走廊里还算安静,为了防止躁狂型的病人发出声音影响其他人,每个病室的墙壁和门都采用了隔音装置,外面听不到什么声音。静藤安跟在医生后面,向里面的一间病房走去,彼此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交谈,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出寂寞的声音。

“静藤小姐,就是这里。”穿过躁狂型病人的病区,医生拧开一间病房的门,侧身让静藤安进去。宽敞整洁的房间里,西园寺真夜安静的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长发从肩上滑落,她的表情空灵而茫然。

听到房门的动静,一直直愣愣盯着某一点的死气沉沉的眼眸迟缓的转动了一下,西园寺真夜缓缓抬起头,用带着些许好奇和探究的眼神看着进来的两人,依旧不说话。

静藤安微蹙了下眉头,不动声色的快速打量角落的女生。她安静得过了头,实在让人生疑。

“西园寺小姐,你的朋友来看你了。”医生放轻声音,诱哄的说道,用词让静藤安不屑的挑了挑眉。“朋友”?她可没有这种朋友!这医生还真是……

真夜对医生的话无动于衷,她只是在两人最初进门的时候看了看他们,旋即又垂下眼睛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仿佛没有在意空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

“她醒来之后就这样了,有些自闭的倾向,对外界完全没有感知,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们没有办法同她交流。”医生轻声对静藤安解释。

自闭?静藤安听着医生的话,眼睛却盯在西园寺真夜身上,一刻都没有放松。让她相信这么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患了自闭症,还不如告诉她忍足侑士对长腿美女不感兴趣了,说不定后者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检查到病因了吗?”她问,向西园寺真夜的方向迈了一步,却看到对方反应过激的战栗了一下,又向角落缩了缩。

“她现在很敏感,对其他人的靠近感到惧怕和排斥。”医生连忙阻拦住静藤安的动作,“具体的病因还没有查到,不过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心理打击,再加上长时间的心理负担及过度疲劳造成的,短期内可能不会恢复了。”

“需要住院治疗吗?”心中一动,静藤安看向医生,得到肯定的答复。

微垂下眼帘,静藤安唇角划过一丝冷笑。西园寺真夜,你以为就凭这种手段,就能够逃过劫难吗?想得美!如果连你这种段数都对付不了,我还真是对不起“静藤”这个姓氏呢!

“医生,能让我和真夜单独待一会儿吗?我们是好朋友,也许我和她说说话,会让她有些好转。”再次转向医生的时候,静藤安的表情已是典型的为“闺蜜”担心的女生,医生不疑有他,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还体贴的关上了门。静藤安扫一眼角落的真夜,不出意外看到她无意识紧起的手指。

忍足陪着璃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已然是隆冬,不过这个时间的太阳还是暖融融的,少了一丝冷冽的风,并不太过寒冷。璃穿着厚厚的毛衣和羽绒服,被忍足威逼利诱戴上帽子围巾手套才准许出门。重感冒并未完全痊愈,但是璃在病房里实在闷得慌。这段日子以来她被肖恩医生明令禁止不能踏出房间一步,感觉全身都僵硬了,央求了忍足半天,才被允许出来一小会儿。

“今天怎么样?有好转吗?”忍足知道那次酒会让璃的体力严重透支,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恢复,肿瘤带来的暂时失明和神经麻痹频繁出现,他很有些担心。这样的璃,即便手术,又能有多大的把握?

“还好,我都有好好吃药。”璃淡淡回答。其实,光今天上午她就已经头痛了四次,虽然每次都及时吃药压下了病症,药量却比从前大了一倍,神经麻痹现象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今早醒来时几乎半边身体都没了知觉。

“药带在身上吗?”知道她不想多说,忍足也不逼问,反正她的病情他也从父亲那里都知道了,该注意的他也会注意。

“……已经吃完了。”

忍足一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才启用了一瓶新药……也就是说,她又加大药量了吗?

“我回去帮你拿瓶新的,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平静了一下心情,他安顿璃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塞给她一罐热牛奶让她暖手,然后快步向病房走去。如果她的病已经到了耗药量如此之大的地步,身边没有药无疑是危险的。

额前的碎发和镜片遮挡了他眼眸中的担忧,璃听话的在长椅上坐下,看着远方。

特设的电话铃声响起,迹部接起来,听到回报说忍足少爷的车停在东京综合医院门口。为什么会是医院?迹部皱眉。虽说他们这个年纪都已经慢慢在接触家族事业,但是忍足一向是很少到医院去的。本来以为那家伙一结束训练就匆匆离开是去找璃,才让人跟着,谁知道竟然是去医院?!

迹部有些泄气。他只是想看看璃,虽然静藤安已经明确说过璃并不想见他,可是只是确定一下她在哪里应该没关系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烦躁,折磨得他夜不能寐。无论如何,是应该道歉的吧?

合上手机,没精打采的发动引擎预备回家,一个细微的念头突然闯进脑海,让迹部的手猛地一顿。忍足在医院……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一分钟后,从冰帝校门口出来的学生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华丽无双的迹部大人的爱车以令人恐怖的速度射了出去,扬起阵阵烟尘,真正的将极品跑车的性能发挥到了极限。

出……什么事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继而都淡定了。这半个月内,什么不可能的事他们都见识过了,还能有什么惊人的意外?用不着大惊小怪。

东京的交通算不得好,迹部紧紧握着方向盘,熟练地左躲右闪,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风驰电掣的朝前冲,根本不管信号灯的颜色和周围的车辆。迹部家所有的车牌在东京警署都有备案,若不是发生重大事故,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找麻烦,这更让他肆无忌惮的在路上横冲直撞,宝蓝色的跑车闪过一辆又一辆车子,宛如离弦的箭径直向东京综合医院冲去,将惊魂未定的司机的叫骂抛在身后。驾驶席上,迹部脸色阴沉,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干净的病房静悄悄的,自从医生离开之后,静藤安只是站在窗边俯视下面的花园,并未开口讲话。难耐的寂静弥漫,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的环境让人没来由的心情紧张,房中的两人却似乎浑然不觉,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不互相搭理。

“这里是东京最权威条件最好的精神病中心。”片刻后,静藤安开口,声音不大,但已足够让这样安静的房中的两人听清。她并没有看西园寺真夜,只是自顾自讲着,根本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反应。

“环境确实不错。花园很美,医生也很负责任,虽然收费昂贵一些,但是毕竟物有所值,我对这里还算满意。”噙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她转过身,并不移动脚步,只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依旧蜷缩在角落保持同一姿势的西园寺真夜,“西园寺小姐你呢?满意吗?”

没有回答。真夜眼睛都没有眨,拒绝着外界一切的试探和挑动。

“既然你真的患上了自闭症,那么就留在这里好好治疗吧!”这句话静藤安说得很慢,锐利的视线紧紧地盯着真夜,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静藤家会给你出医疗费用的,不用担心被人家院方赶出来。”

“你知道吗?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经过很多不同的治疗区域,这家医院真的很完备。”回转身,漫不经心带着慵懒意味的视线再度飘向窗外,静藤安不再关注西园寺真夜的表情,“不管是自杀倾向还是躁狂类型,都有专门的病区和负责人。哦对了,好像你这个病区旁边就是躁狂型病人的区域,我听说里面有很多病情严重的患者成天歇斯底里,狂暴得比野兽还要危险呢!医生护士们都很头痛,又没有显著快速的治疗办法,真让人担心。”

角落里的西园寺真夜身体僵硬起来,静藤安修长的手指似乎是无意识的敲击着窗台,传来有节奏的击打声,在重新安静下来的病房里突兀的令人心悸。明亮的窗玻璃上,映出一张精致的面容,挂着略带邪恶的绝美笑容。

迹部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东京综合医院的住院大楼,正撞上从电梯里出来的忍足,两人目光对上,忍足微微怔了怔,并没显出多么吃惊的样子。

从静藤安把真相捅给迹部的时候,他就知道,璃的病情,迹部迟早会知道。

“她在哪里?”迹部气息还不是很匀称,他呼吸有些急促,表情却急切。

“跟我来吧。”忍足犹豫了一下,最后妥协。迹部的脾气他了解,认定的事绝不轻易放弃,他没有权利替璃决定到底要不要见迹部。

冬天的医院,花园里有些冷清,患者大多躲进温暖的病室,甬路上只能看见三三两两探病的家属,迹部和忍足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说话。

璃小口啜着牛奶,迎着正午的阳光。伦敦的阴天居多,很少能在冬天见到如此明媚的阳光,她靠着长椅的靠背,仰望湛蓝的天空。

她沿着长长的台阶慢慢向下走去,直到眼前突兀的漆黑起来。

对于这样时不时的失明,璃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的病情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着,常常从睡梦中醒来时,迎接她的就是一片黑暗。

她摸索试探着想走到台阶下的平地,孰料伸出去试探的脚步没有任何感觉,一脚踩空,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来。

瘦弱的身体撞在台阶尖利的棱上,璃却没有丝毫知觉,她的神经麻痹,已经扩展到了全身。

她茫然的坐在地上,手腕因为撞到台阶而红肿着,脸上也有了些微擦伤,当舌尖尝到一丝铁锈的味道时,她才发觉流了鼻血。

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听见零星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间或夹杂着几句交谈。她握紧手指又松开,却没有任何触感,甚至感觉不到摔伤的疼痛。午间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午餐时间,花园里几乎没有人,璃坐在那里,神情空洞而虚无,像个小孩子一般无助着,彷徨着。

真是一种很孤独的感觉呢!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似的,看不到任何光明和希望,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和关切,只是独自一人,滞留在原地,无法前进,亦不能倒退,只能等待着时空的齿轮将自己抛弃和忘记。

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病情太过严重,而是一种对未知的领域感到恐惧的本能反应。起初只是有些心慌,期望能有谁来和自己说说话,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的,然而没有,身边没有一个人靠过来。于是,眼泪就从空洞的眼底疯狂的流了下来,带着点寂寞的意味。

其实璃并没有想哭,她只是稍微有点着急罢了,但是眼泪却仿佛决堤了一般,怎样也停不下来,汹涌的泪肆虐在她茫然无措的脸上,看上去很奇怪。

她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干涩难耐,咳嗽的声音有些嘶哑,频率却很快,让她心脏的负荷越来越重。

忍足远远走来,一眼就看见璃瘫坐在地上,吓了一跳,拔腿冲了上去,一把将璃抱在怀里:“怎么了璃?怎么弄成这样?”

“侑士?”熟悉的声音让璃缓缓转过脸来,正对上刚跑过来的迹部,也让旁边的忍足一怔。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流淌的泪水重重的击在他们心上,带来原始的痛楚。

“我在这儿,别怕。”听出她声音中的无措,忍足连忙出声答应,同时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

“好黑……”她向着忍足声音的方向靠了靠,虽然没有任何感觉。

忍足一愣,知是她又看不见了,眸色暗了暗:“摔到哪里?”

“不知道……”她的声音轻轻的,有些懊恼,“对不起侑士,我又惹麻烦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不痛就没关系。”他看见她手腕的红肿,也看见脸上的擦伤和鼻血,心里倏然一痛。他不知道没有感觉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体会,那只有体会过幸村“灭五感”的人才明白,但是他想,那一定很可怕很孤独,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一般。

“你去了好久。”身体有些闷闷的,璃不知道这种憋闷来自哪里,神经麻痹让她的感官变得非常迟钝,她断断续续的咳嗽着,抓着忍足的袖子,并且因为失去知觉而用了过大的力气,仿佛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一样,“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永远也不会,下次不用担心了。”忍足印象中的蝶野璃,一直是独立且坚强的,没见她依靠过谁,也很少见她脆弱的样子,如此这般的茫然无措大概是第一次。想必刚才她是真的很害怕吧?

迹部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眼神空洞的璃。大白天,她却说“好黑”,是什么意思?那双原本眼波流转的漂亮眼睛,为何如今这样无神空洞?还有,他明明看见她满身是伤,忍足又为何会说“不痛就没关系”?怎么会不痛?

他不是傻瓜,从方才的几句谈话中,已经猜到了一些,可是却不敢承认。那么脆弱的像水晶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女子,真的是璃吗?她的皮肤,白得像是一张纸,没有化妆的脸庞轻易就能看出无力和疲惫,带着病态的惨淡,失去了血色,连嘴唇都透着青紫和苍白,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一样。过度的震惊和心痛让他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无法出声,狭长的眼眸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而暗烈深沉。

璃喘气的频率越来越快,肺叶中的氧气似乎不够用一样,她大声的咳嗽着,感觉到喉咙里温热异常,忍足循着手背上的温度看过去,一滩暗红的血迹溅在他手上。

“难受吗?回去好不好?”他有些心焦,语气有些急促的问她,却没有得到回答,璃的脑袋嗡嗡作响,发出尖锐的耳鸣。

“……侑士,痛……”她捂着头,发出闷闷的低呼。其实失去知觉的身体并没有明确的感觉到痛,但是这种内里无限膨胀的感觉仍然让璃眩晕和窒息,她大口喘着气,鲜血接连从口中吐出。

从来没见过她一次吐这么多血,忍足有些傻眼,一旁的迹部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抱起她向大楼跑去,给忍足丢下一句“快叫医生”。

心脏跳得好快,肺部的空气稀薄得让璃无法呼吸,她闷得脸色发青,死死地抓着心脏,辨不清身体痛苦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是谁?是谁和侑士一起来的?这个声音,好熟悉……会是他吗?她才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难看死了!可是,她已经顾不上想那些事,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流下,染红了迹部的袖子和胸膛。

外科医生们快速准备着手术,助理医师和护士将璃放在活动病床上,推进手术室,肖恩医生和忍足瑛士在助手的帮助下快速进行消毒而后走进手术室,鲜红的急救灯亮起,大门将两个焦急的少年挡在外面。

有护士拿着一份文件出来,那是手术同意书,迹部接过来,目光扫到上面的两个数据,狠狠的咬牙,连签字的手都有些颤抖。

手术成功率……不足10%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