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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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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满脸惊怒,“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嫁到了那中原,一个有夫之妇的家里,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尤罗满眼泪水,“我知道。”

“你……”赤炎气的直拍桌子,“女儿啊,这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

“阿爹,你不是说过我们南疆的女儿,敢作敢当,做了什么就要勇于承担,如今我这样,又会有哪家男子会娶我?”尤罗跪在地上,满脸的泪水,“而且我这样,也会给阿爹带来闲言碎语,族长位置不保。”

“阿爹就算是不要这个位置,也要护你周全!”赤炎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满眼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女儿,“你若是对那小子没有情意,为何要嫁给他,他家中早已娶妻,中原女人,你这么单纯哪里活的下来!”

“阿爹,那若是,尤罗对那男子有情意呢!”尤罗低低说着,“女儿知道,自己对一个中原人有情,这是大逆不道的,所以,从来不敢说。”

“你……”赤炎吃惊地看着她,良久,一闭眼,“也罢,你执意要如此,只是,他若是一辈子待在这地方还好,他若是日后回京,我可一定要把你留下来!”

南疆女儿嫁给中原官员的消息一时间洒满大街,尤罗再见到南宫安的时候,已是大婚之时,婚礼按照中原的习俗,静心打扮的尤罗穿着中原女子的嫁衣,头上插着簪子,脖子上戴着首饰,她被戴着喜帕,看不到前方,却感觉坐在那里,直难受的很,一个劲儿的扭来扭去调整姿势。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尤罗立马坐正,娇羞地坐在床边上,那人来到她面前,低低笑道:“小丫头,出嫁的感觉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受!”少女闷闷说道。

“那为夫帮你可好?”南宫安的嗓音低沉暗哑,一把掀开面前嫁娘的喜帕,顿时呼吸一滞。

“太美了……”他喃喃道,抚摸着面前娇艳的容颜,满目都是惊艳,一个南疆的女子,披上中原的嫁衣,更显得腰肢柔软,眉目如画,南宫安痴迷地看着这双曾经令他欲罢不能的桃花眼,勾人心魄,沁着如水的清澈,如今施了妆,更显妩媚之态。

尤罗坐在那里看着面前俊秀的男子,心里是娇羞和不安,以后要改口叫夫君了吗?以后该怎么,跟他妻子相处呢?她不知道,内心无比纠结。

“夫君。”少女冲他甜甜一笑,如娇艳欲滴的桃花,这声夫君,倒是令他心头一颤,终于娶回家了,他坐在她旁边,替她拿下满头的装饰,痴痴地看着面前羞涩的少女,他忽然觉得,若是以后有她陪伴的日子,他再也不会觉得孤单。想到这,他低头吻过去,心底是满满的幸福溢出来。

芙蓉帐暖度春宵,一夜情话说不尽。

婚后的日子过得安心舒适,有南宫安这个中原人和当地蛮族婚嫁先例,镇子里其他情意相通的男女也都不顾忌什么了,很多都结为一家,文化相通,这一年里,南宫安大力整治当地文化政治风气,当地的部落虽有反抗但是大多数还是不得不跟着情势走,希望和中原人多些生意来往获取更多的食物钱财,很快,当地民风和谐了很多,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人民都生活安乐富足。

一别京城喧嚣已经三年有余,南宫安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好,他甚至不想再回到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他在这娶妻,不大的院子里终日都是欢笑,老族长不时过来相聚,他们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朋友之间惺惺相惜的状态.

有时候南宫安想到什么新的对策也总会跟他说,一起商量,总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南宫安觉得他这个岭南使做得非常安心,这样的生活虽没有京城时的奢华,却是平平淡淡过得舒心。

曾经远大的抱负又如何?官场沉浮那些年,他没有一日过得如此舒坦,安心,整日提心吊胆,人前显贵,人后清冷,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可是自从娶了这个丫头,整日里都有说不完的话语,她有男儿的智慧果敢,也有女儿的娇柔婉转,替他分忧,照顾他的生活,南宫安每日看着尤罗活跃的身影,满眼都是腻死人的宠爱。

所有人都说,二人伉俪情深,这是天赐的缘分。

“夫君,我们以后就这样,一辈子地久天长好不好?”少女靠在南宫安的身上,喝着新酿的桃花酿,满目山河空念远,她是真的醉了,双颊绯红,沉浸在美好的愿望中,挑着指尖的温柔眯眼看着皎白的月光。

南宫安笑着回答:“好,都依你。”拥她柔软的身子入怀,声音中是满满的温柔,可是他怎会不知,那远在京城的发妻早已得知他在此娶妻,还是以平妻之礼,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到底还有多久,每每想到这,他的心口便觉得窒息。

多少年后想起那个月光皎洁的晚上,那少女满目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许他一世天长地久,兀自陶醉的样子。南宫安还是会心疼,无论多久多长时间,那年轻的少女,永远成了他心口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再也回不来了。

来年开春的时候,镇子里突然来了一队陌生人,马车直直驶向岭南使府邸,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原人下车,南宫安早已穿戴整齐在门口迎接。

“南宫大人,好久不见。”那人走过来,笑着冲他行了一礼。

“好久不见,李大人。”南宫安回礼,然后把人请进屋,那李大人四周扫视了一圈,才坐下说道:“这地方虽然不比京城,但是被打理的如此精心,倒是别有特色。”

“大人谬赞了,府中内务都是由我夫人操办的,我哪有这么多精巧的心思。”说到尤罗,南宫安温柔一笑。

说话间,从门外走进来一位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皮肤白皙,美目顾盼流转,高挑的身段,穿着中原女子的服饰,说不出的风流俊雅,进来大大方方为两人上茶,然后便出去了。

瞧着南宫安看向那女子深情的目光,同为男人,他怎会不懂,于是端起茶杯,轻轻吹气,笑着说道:“南宫兄,想必这就是嫂子吧。”

“你倒是知道的多。”南宫安说着,也端起茶杯,神情淡淡。

“这也不怪我,南宫兄,你那位京城的夫人可是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你以平妻之礼娶了一位南疆女子。”李大人笑着说道。

“哦?她做了什么?还闹得人尽皆知。”南宫安皱眉不悦道。

“还能有什么?她自从听说你以平妻之礼娶了那位南疆女子,便在家里大发脾气,这还不止,听说,她恼怒得乱砸一气,不小心把太祖御赐给丞相的玉如意给砸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让圣上给知道了,大怒,当着满朝廷官员的面,把那丞相骂的狗血淋头。”

南宫安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端起茶杯抿一口,神情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头李大人说完,瞄了他一眼,讪讪地说道:“我说南宫兄,咱们是好几年的交情了,这些事情说起来,我对你也没什么隐瞒的,你那京城的夫人如此一闹,打小也是被家里宠惯的,硬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着他爹娘想办法给你召回去,再加上你在这边这两年政绩连圣上都夸赞你,那丞相掐着时机一提,这不……”

“李兄,我自然是知道的,当年我是状元,你是探花,满朝新进的官员里,咱俩那是同窗的交情,你我是不需要客套话,有什么说什么了。”

“南宫兄若是这样想,还把我当兄弟,那我此番主动跟圣上请命不远万里过来接你回朝,顺便沿途提点你一些,这番心思我也是没白花!”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言语之间再无生疏。

“来,丫头,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弟李大人。”晚饭间,南宫安向尤罗介绍道。

“李大人好。”尤罗放好菜盘子,大大方方上前用中原礼节一福。

“嫂子多礼了!”李大人朗朗一笑,对着南宫安说道:“南宫兄,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子是中原哪个大家闺秀呢!”

南宫安往尤罗碟子里夹了一筷子菜,微微一笑,打趣道:“你赶这么长时间路,不累么,多吃点菜,堵住嘴先!”

“是啊,李大哥多吃一些,这些都是尤罗自己亲手做得呢!”尤罗显然是个自来熟,笑着说道。

“哈哈,我这位夫人,还是个孩子心性,李兄莫要见怪才是。”南宫安宠溺地看了尤罗一眼。

“哪里哪里,我之前听说,南疆的女儿,那是性格豪爽如男儿般潇洒不拘小节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别有个性。”李大人由衷的赞叹道,“南宫兄好福气啊,我当真是羡慕二位伉俪情深。”

“哈哈……你小子真会说话!”南宫安豪爽大笑,仰头饮尽杯中酒,一顿饭,二人相谈甚欢,几年未见,兄弟之间说不尽的话语。

“阿爹,我要跟着夫君去中原。”尤罗一回到家就对赤炎说道。

族长觉还没睡醒便出来见女儿,听见女儿这句话打一半的哈欠顿时被噎了回去,顿时脑海一片清醒,他目瞪口呆道:“为什么?”显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阿爹……”尤罗看到他这样,内心真是纠结的很,“女儿想要跟夫君做一生一世的夫妻。”

“那小子……他要返朝了吗?”老族长一时还真的有点呆住了。

“是啊,阿爹,女儿可以去中原,当他名正言顺的夫人了!”尤罗似乎很开心,上前挽住赤炎的衣袖,亲昵地蹭了蹭。

“哼!”谁知赤炎气的满脸通红,“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在这有我护着你,到那中原,以你的性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一甩袖子,兀自出了门。

“阿爹,你要去哪里啊……”尤罗气的跺脚,赶忙跑快跟上去,“阿爹……等等我啊”

“哼!是那个小子跟你说让你跟去的?”赤炎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用冷硬的声音问道。

“不是啊,阿爹,他还没跟我说怎么安排……”尤罗着急辩解,“是我自己要先过来跟您说的,怕到时候不好安排。”

“那当初不是说好的,他以平妻之礼娶你我才答应,女儿啊,人心险恶,这世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只觉得有趣,可以当他的夫人,陪他一生一世,可你有想过,回到京城,他那

个原配夫人家世显赫,宅院里长大的女人,以你的脑子,哪里比得过!”

赤炎越想越着急,越说越心疼,脚步子踩得恨不得蹬上个风火轮飞向南宫安的家里,“老夫今日是绝对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的!”

“阿爹!”尤罗又急又气,她哪里想到自己跟父亲说完是这个反应,去了府邸,父亲肯定是要一通大发脾气的,若是让夫君误解了,这可怎么办?

尤罗简直是没办法,一路小跑着跟上赤炎的脚步,奈何老爷子脚底生风似的狠劲往前走,半点没有平日里在她面前什么都依着她的意思。

“哟,今儿什么日子,老爷子也来了!”南宫安本来在院子里浇花,一扭头便看见赤炎走进大门,刚打趣完,待瞧清楚赤炎怒目圆睁地看着他,心里便觉得哪里不对,面上这才正经道:

“您没事吧……族长?”

“你说,你是不是要回朝了?”赤炎也不拐弯抹角了,直直地问道。

“是……”

听到确切的回答,赤炎差点跳起来,指着他怒道:“小子,平日里我待你你不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不等南宫安说话。

他继续吼道:“你是不是也要带我女儿一起跟着你去面对京城的尔虞我诈,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陪你面对那些是是非非?你是要我女儿为了你粉身碎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