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佝偻着背走出来。
不知两人又叽里咕噜说了什么，那个女人猛地抬头看向书玥，意外又无措，“姑娘是我家小蓉的同学？”
书玥微笑点头，“阿姨，我能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请进。”女人侧身让她进去，有点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感觉，“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
“不会。”
书玥踏步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中药味，以及房间久不见阳光，又潮又霉的味道。
女人，也就是马小蓉的妈妈王丽倒了杯水递给书玥，双手紧紧揪着衣服下摆，紧张得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我这身体不争气，家不像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阿姨不用客气，叫我小玥就好。今天是我唐突了，咱们坐下说说话吧。”
“好。”王丽叹口气坐下，一脸愁容，“小玥，你是小蓉的同学，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已经三天没见她了。”
书玥暗暗收了下拳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都怪我不好，不该和她吵架，不然她也不会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吵架？”书玥眸色微闪，“阿姨，马小蓉在学校挺安静的，她怎么会跟你吵架？”
“三天前，小蓉突然回家说要带我离开这里，去大医院看病。我问她哪里来的钱，她死活不肯说，我、我一个冲动，就打了她一巴掌。”
王丽双手掩面，懊悔难当，“她爸走得早，我又是个不争气的，这么多年她自己一个人又要上学又要照顾我，可我却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她，我、·我……”
书玥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想来那些钱就是有人让马小蓉陷害她的报酬吧，也难怪她不敢告诉她妈妈钱的来路。
马小蓉的妈妈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若是让她知道这些钱是建立在另一个女孩的痛苦之上，想必是宁愿死也不会接受这笔钱吧。
虽然书玥不知道上一世的马小蓉和她妈妈什么结局，但这一刻，她突然就释然了。
只要马小蓉肯说出幕后黑手，她愿意看在她妈妈的份上，不再计较这段恩怨。
收回思绪，书玥轻声开口，“阿姨，你别自责了。马小蓉这么孝顺，肯定不会怪你的。她成年了，想通了肯定就会回家的。倒是你，一定要注意照顾自己，不要思虑过重了。”
王丽连连点头，热泪盈眶，“小蓉要是有你这么懂事，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阿姨你不会有事的。等以后马小蓉大学毕业，你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书玥陪着王丽又说了一会话，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告辞离开。
送走书玥，王丽忍着不适收拾房间，待看到杯子底下压着的一叠红钞，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书玥从巷子里出来，钻进车子后就闭着眼睛不说话，小脸一片冷清，和去时完全两个模样。
齐凯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这姑奶奶刚刚见了谁，好端端的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这小姑奶奶心情不好了，他的荷包岂不是又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