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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言笑间机锋敲下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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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细细看了一下, 那些人的衣着打扮, 秦易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脸色冷了下来,那官道前等着的人除了穿着官服的下吏, 还有不少衣着光鲜的士绅,这也便罢了。可站在后头的, 那些白发苍苍衣着简单的百姓,可不知是怎么来的。

这样的出迎, 旁人看来或许觉的风光, 可秦易看了,心里颇有些不舒服。只是秦易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事情, 从古自今, 就没有能杜绝的时候。这些人既是为着出迎来的,倒不早早的见过了, 也好打发那些百姓回去。

想到此处, 秦易便掀帘下了车,只是脸色淡淡,看不清喜怒来。见着秦易下了车,那些人慌忙拜倒在地,口上只说道:“卑职拜见知县大人。”

秦易看了一眼, 见着领头拜倒在地,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黄脸中年官员,看服色, 应该是县丞。紧接其后的是就是主薄和县尉,那县尉长的白白胖胖的,一脸的忠厚老实,晃眼看去,不似主管治安捕盗之职的官吏,倒有几分像个商铺的掌柜,看着便得了眼缘。

再往后便是巡检,司仓之流,秦易也只看了一眼,记下这些人的长相,便淡淡道:“起来罢,本县初来咋到,仰仗诸位之事甚多,还望诸位忠心政事,造福于民才是。”

“这本是下属分内之事,大人还请上轿回城!”县丞起了身来,只说着,后面的人群散开,抬出一乘四人大轿来。秦易目光扫过,只见那轿子装饰华丽,但却不少违制之处。

秦易虽是初任官职,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心知这便是这些人所给的下马威。当即便暗自冷笑,这些手段糊弄那些迂腐的书呆子是够了,可放在他身上却是不够看。

秦易也不发作,只笑着说:“本县初来此地,正想看看这良山境况,好在此地离城不远,诸位便陪本官走上一走如何?”

听得秦易此话,那些官吏对视一眼,也只得诺诺应了。

秦易看着这些人点头不迭的摸样,心里暗暗发笑,这驿站离城好歹也有几里路,给我使下马威看,我就让你们走个痛快。

想到此处,秦易又笑说道:“对了,本官还有些公务想询问诸位,就先让这些出迎的百姓散去罢。走,咱们便走便说。”

话儿一出,那些官吏再怎么沉声屏气,也流露了几分情绪出来,心里暗道失策,可也不敢说出来。

待得进了县衙,那些官吏早已气息不定,冷汗直冒,可什么话也不敢讲,只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等着秦易说话。

秦易把玩着手中的知县大印,笑吟吟的看着这些恭敬有加的下属,过了半响,秦易才敛了笑,只对着县丞淡淡道:“前任蔡知县病故在任上?”

那县丞恭谨的行礼答道:“蔡知县染上了时疫,所以才病于任上。”

秦易见这县丞言语之中不吭不卑,看着倒是个静心思的人,只笑了笑,又问道:“这么说来,蔡大人是公忠政事,为国尽忠了,只是本县有一点想不透彻,这县衙里上上下下,怎么只了病了蔡知县一个?若是再有好歹,本县也病了去,这一年之内,接连去了两个县令,你们说说,这朝廷会怎么看?”

话一出,这些官吏汗如淋漓,脸色一瞬间也白了。秦易见好就收,也不能敲打太过,只微微一笑,只说道:“本县此番出京,杂役家人自是随身不少,想来蔡知县也是如此,这染病之事当是意外才是。”

言语温和,却隐隐透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话儿一转,又散了去。

那些官吏听着秦易语气,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为首的县丞勉强笑道:“大人所言甚是。蔡知县此事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秦易闻言,又凝起了眉头,只略皱一下,便展开笑说道:“本县也知道诸位都是经年的老人,自是公忠体国的,本县虽有功名在身,但于政务之道还得仰仗诸位指点,望诸位尽心尽力才是。”

打一棒儿给一甜枣的招数,秦易看得多了,用来也极顺手。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就不知道这些官吏到底听进了没有。

县丞不敢再多言,只点了头,不敢抬眼看一下,身子更是动也不敢动。秦易见状,笑的越发开心,手里把玩着知县大印,忽然满不经心的问道:“我还有一问,你们之中,哪些人是有功名在身的,哪些人是荫获职务的,也该呈个册子上来才是。”

此话一出,这些官吏越发心头揣揣,不知秦易是何用意,心下不免也暗自叫苦,这新任的县令说话行事都不按着章程来,若说是想拿他们治罪,可听口风又不大像。可若把这新县令看作个愣头青,可这言语之中却透着那么一股子另有含义的意味儿。

想到此处,这些低着头飞官吏,互相瞄了一眼,目光又聚在了县丞身上。

那县丞心里也暗暗叫苦,可这一县之中,除了县令便是他的官大,也不得苦笑着答道:“卑职等人如何有这等的福气,这良山县虽设县已久,可自打本朝立国,这南边和西边的鞑虏隔上个三五年,便要来县里折腾一番。时间一久,不说百姓四散,连这衙门的官差也都自寻了出路。只是自打今上登基以来,靖海清疆,又连打了几场胜仗,这良山县才有了人气儿。只是到底两边不消停,衙门里的吏员也无几个是有功名的,不过些许识得几个字算得几笔帐罢了。说来,也不怕大人笑话,便是我这个县丞,也是因为有个秀才的功名,才吏举上来的。”

当世除去科举荫封之外,还保留了些察举制度,只是这也只限于官府中的吏员罢了。

其实这吏举的初衷是很好,想的是为朝廷举才,这些吏员久在地方,虽于道德文章上有些疏漏,但才能实干却是一等一的,又深知民情疾苦,能更体民意,公忠报国。这本是项实打实的德政,只是到了后来,这样的制度也不可避免的变了味。

因为吏举须得司府县长官举荐,名额有限,职位也不甚高,所以这吏举便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各级官僚笼络下属收买人心的手段。还有些贪贿者,以金银标价,出让名额,倒有了几分前朝纳捐的味道在里头。

这些内情朝廷也非不知,只是这吏举名额有限,所给官职也是些散职微品,无关朝中大局不说,若清理下来,还不免涉及到一些朝中大员,这吏举之事,也便成了陈规旧章,延续了下来。但是按着官场规矩,这些吏举的官儿大多没什么品级不说,便是日后升了上去,在同级的功名出身官吏面前,还得行一行礼,以视尊重。

秦易听得这县丞是吏举上来的,心头便明白了几分,只笑着问道:“原来是这般,不知道这吏举上来的都有那几位,可有什么品级没有?”

那县丞听着秦易问话,也顾不得多想,忙拜回道:“卑职是八品县丞,主簿曹大人和县尉李大人都是九品,巡检何大人是从九品。其他的几位大人虽也是吏举上来的,却是不入流。”

秦易思忖一下,这一县的官吏都是吏举出身,倒有些不大像话,只是这些陈规陋习他也改不了,倒也只能罢了。

手指微微敲了敲案板,秦易也不多想,只笑道:“既有了品级,自也是朝廷命官了,便是本县也不能轻易开革了,还望诸位莫辜负了这身官身才是。”

训诫了一句,秦易也不再多说,毕竟来日方长,如今再询问也不过草草,倒不若细细查探了,再做究竟。

见着那些官吏都诺诺的应了,秦易又淡淡一笑,只吩咐道:“聊了几句,想来天色已晚,今日便由本县做东,在这县衙里设下一宴,还请诸位莫推辞了去。”

月上柳稍,疏星点点,树影摇摇,一地残痕碎光。秦易抬头看着天上月痕,默默不语,沉思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这西阳府中,诸事隐隐,到了良山,一县的官吏尽是吏举出身,那些杂吏也大多有些阳奉阴违的意思,只是见着秦易敲打了一番那些官吏,才收敛了起来。

千头万绪的,若是走一步看一步,倒违了秦易的性子。出京之前,秦易自也做了不少准备,不单在京中调查了一番这安州的情况,也遣了人过来打个前站。

只是为着霜姑娘的事儿,侯府和何家不免有些生分,秦易在京中又捆手束脚的,多有不便之处。

何家到底扎根西南,秦易虽有着正当的理由,可到底还得顾及一下两家的关系,所以在京中也不敢调查的太过,不过笼统的查了个大概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