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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Chapter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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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体离她那样的近, 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力吐出来, 打入何笑的耳朵里,轰鸣的如同天空中盘旋着的轰炸机,突兀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在自己的身边发生爆炸一般。

“不是!”何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刻否认了他的这个问题, 然而饶是从东东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预料到迟早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状况, 事先曾不知演练过多少次,可是在这最终说出口的时候, 故作镇定的语气中还是失败的被卷进了几分慌乱的情感。

她随着自己的声音抬起头来, 只觉得那微微颤抖的尾音才刚从她的口腔中漏出来,便已然被那双黑色的眼眸所捕获,只见他墨色的眼瞳紧随着她的话音缓缓收缩, 等到她完全抬起头来的时候, 原本疑惑的黑眸里无疑已经比之前新添了一分羁定。

他的眼睛紧盯着何笑的脸庞看了一圈,忽然就笑了出来, 狭长的双眼上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带着笃定的味道,不紧不慢的笑着说,“知道吗,五年前你走之后我收到过一份你的体检报告,医生告诉我, 你是怀着我的孩子同我离婚的。”

“你的孩子?真是笑话!你应该记得,在五年前我走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发誓不想再同你扯上任何的关系!”除开最开始本能的一瞬间恐慌, 再面对梁墨城的时候,何笑便也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镇定。

“我承认那时候是有怀过孕,不过那个并不是我的东东。你在我身体中留下的那个,早在我去美国之前就已经打掉了!”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论是气势还是语言上都只能赢而不能败,平定了下一瞬间有些紊乱的心绪,脖子微微向上扬起。她可以不质疑他手里的那份所谓的医学报告,却绝不承认东东是他的儿子。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决绝,仰头不惧不畏的看着梁墨城,嘴唇上扬出一抹冷色的笑,这般的神情,和她当年在他面前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一模一样。凌然的跃入梁墨城的眼睛里,便化为了一柄利器,将他的满满自信啄开了一丝耸动的痕迹。

何笑看着梁墨城闭了闭眼睛,她认得这个,是他极少数的时候遇到想要逃避的问题时会不由自主的做出的小动作。他本就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男人,喜怒不显于形,经过这五年的风雨沉浮,如今的能力显然更胜于当年,然而此时有百感千绪徘徊在心头,浓烈深沉的仿佛海浪一般,终还是在呼啸过后打碎了那一块他一直以来的面具。深深的看了何笑一眼,带着近乎于哀伤的神情接着道:

“我知道不管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了,可是东东却还那么小,难道你情愿让他在没有父亲的单亲家庭中长大,也不愿意认我这个父亲吗?对于以前的事情我也一直很愧疚,何笑,我并不在乎东东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在乎的只是你而已!就算是看在东东的面子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手指缓慢的伸在半空中,似是想要触碰一下她,却还是在半路硬生生的止住了去势,重新无力的垂在身侧,化为了一抹苦笑。

这样的梁墨城,在她的面前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饶是在最初讨好她的那个时候,向如今这样完全的服软,也几乎是第一次。他的眼睛明明还是那样的一团黑色,然而当感情从里面滚滚的涌出来,饶是那一双清亮的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睛,在此时看过去的时候,便也像笼了一层雾气一般,迷迷茫茫的,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不可否认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的确是带了真感情,眼帘低垂着放低了姿态,收起他所有的厉刺面对何笑的时候几乎带着低微讨饶的味道。只是,他却算错了时间,用错了词汇。当那段有关东东会没有父亲的说辞滑进何笑耳朵里的时候,于何笑的骄傲来说,却恰恰相反的成为最大的讽刺。苍茫嘲讽的一笑,新仇旧恨仿若在一股无形力量的催动下,全部涌入了心头。

“会在没有父亲的单亲家庭中长大?”何笑重重的重新重复了一遍梁墨城刚才的话,一起冰冷,就像是冬日里结了冰地湖面,“梁墨城,你就这么羁定我何笑今生除了你之外就再找不到别的男人了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会弥补我之前犯下的所有过错……” 梁墨城再一次伸出手臂想要触上何笑的,他以为何笑这样说是因为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恼他,却没想到,这依然会错了意思。

“我不需要!”他的手臂被何笑硬生生的挣开,幅度是那样的剧烈,手臂刮过的风把她的刘海都弄的有些凌乱。她直直的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短暂的摩擦着地板,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里发出一声极刺耳的声音,伴着她的冷笑,连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凛然的怒气直刺过去,“梁墨城,你是不是自信的过头了。难道我何笑离了你,就活不成了吗?”

“笑笑……”

“不要叫我笑笑,你没有这个资格!”内心中有汹涌的苦涩,随着潮水拍打在她的心头,直直的涌到嘴边,便化成了一团怒火,“梁墨城当年你对我做的那么绝的时候你都没有想过要收手,如今你早就赢得了你想要的全部,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想要孩子,大可以叫你身边那些个女人给你生好了!”

梁墨城刚刚想要在脸上显现的笑容在何笑的话锋之下陡然转成了灰败的颜色,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开口想要解释,尽管那个已经被用了太多次的理由是那样的牵强,“何笑……我……我只是不想看着东东没有爸爸——”

“谁说东东没有爸爸?”一道冷然的男子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就像是一记焦雷,堪堪将梁墨城接下来的话全部都截断了下来。

梁墨城猛的抬起头朝门口望去,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怔忡间嘴巴开合了几下,顿了良久才终于叫出了来人的名字,“你是……聂……聂彬?!”

聂彬从阴影中走出来,她怀里已然抱了一个穿着翠绿色卡通外套的小家伙,正是之前何笑来上洗手间之前便已经歪倒在靠背椅上睡熟的东东。

此时小家伙埋在聂彬的臂弯之中,脖子埋在聂彬的大衣中。因为受了抱起和一路走过来的颠簸,终还是被弄醒了一下下。只见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马上重新闭了起来,小鼻子动了动,吸了一大口属于聂彬的味道,拱了拱小身体,小手掌撑开来,蜷起来抓住了他衣服的衣角,无意识的朝聂彬喊了一声“爹o”,熟练的重新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过去。

这样的场景过后,聂彬和东东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不再需要用语言来解释。梁墨城的视线无意识的顺着东东的绿色小外套移到聂彬的脸上,那张比他年轻许多的脸上赫然印着的还是他曾经见过的五官,然而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却早已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柔弱的少年。

聂彬浅浅的笑了一下,抱着东东向梁墨城的方向走近了一步,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微微朝他颔了颔首道,“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高兴,时隔五年,尊贵的梁先生竟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原来真的是你!”梁墨城沉默着,隔了良久才终于在叹息声中吐出了这句话。抬眼扫过面前聂彬的穿着与举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梁先生看见我何必这么惊讶呢?”聂彬接着又向前跨了两步,走到何笑的前面,好整以暇的挡住了梁墨城的视线,慢悠悠的继续笑道,“不过我觉得您却是最不应该惊讶才是呢,我能有今天,也真是多亏了您当年那张支票的教导,我才终于意识到,当今的这个社会,果然如您所说的那样,只有财富和权力才是最有效的武器呢。”

“既然相请不如偶遇,可否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吗?梁墨城先生,莫氏,这次莫氏与贵公司合作的program将会由我与何笑全权负责,很期待明天在尼盛万丽酒店同您的进一步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