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凌没说理由，只是这样望着她，眼里都是恳求。
她眨眨眼，总觉得这两个字好似是卡在喉咙里了，怎么都发不出来。
她还记得，这个议题第一次被提出的时候，是裴正凌头一回带她回裴家。在路上，当时还没有两情相悦的他们，正在商量要怎么称呼彼此。
汤小梅提出了“老公”这个称呼，两人觉得怪怪的，裴正凌又说出了“老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心脏忽然咚一下下坠的感觉。
那滋味，说不清是难受还是高兴，总之，让人是猝不及防的。
“太为难了就算了。”两人僵持了好半天，裴正凌选择了暂时放弃。“以后再说吧。”
“不是为难。”汤小梅凑近他，鼻尖与他想碰，小脸微红，“只是，有点点，不好意思。”
他们两人也是真的怪。
该做的都做了，孩子都有了，再过段日子就要当宝妈宝爸，竟然还不好意思喊一句老婆和老公。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裴正凌勾起笑，伸手摸了摸她那染上羞涩的小耳朵。
“你真不觉得不好意思？”汤小梅也摸他的耳朵，“那我喊了，你不许脸红啊。”
“喊。”裴正凌心想这时候已经和自己带她回家那天不一样了。
他们又不是假夫妻，哪儿能怕这个？
汤小梅盯着他，匆匆地喊了一声：“老公。”
说完，她抽回手，捂住脸的同时张开手指，从指缝中观察裴正凌。
如她所想，某人缓缓别过头去，手也爬上了脸，掩住了鼻口，一抹粉红渐渐从脸颊蔓延到了耳边。
“哈！你看你！”汤小梅赶忙揪住了他的耳朵，高声喊道，“你脸红了！”
“这.......应该的吧。”裴正凌像个被捉了现行的小偷，局促得很，也忘了刚才是谁说他不会面露羞涩，“天底下还有，不会害羞的人？”
“所以我说了很不好意思嘛。”汤小梅指着他的小红霞，声明自己要论证的是这一点。“所以，还是喊小凌啦。这样会比较自然一点。反正，不喊这个称呼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裴正凌是听着老妈喊老爸“老公”长大的。大街上的夫妇，都是这么互相称呼，他和小梅要是不能做到这一点，才很奇怪。
“不。”裴正凌下定决心了。“就这么喊。”
汤小梅面露为难的表情，缓缓说：“那你岂不是要喊我......”
“老婆。”
裴正凌这一句击中了汤小梅，她立刻捂住了小心脏：“这，这太不好意思啦！”
“就这样。”他很满意对方的反应，“从现在开始，就这么称呼。”
“不嘛，小凌，这样真的......”她喊了旧称呼，这个决心要改革的男人立刻转过身去，捻起被子倒下。
“小凌！”她抓着被子摇他，对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汤小梅眯眼，瞪着他的后脑勺：“老公，是不是非要这样喊你，你才理我？”
得逞的裴正凌转过身来，望着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