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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开场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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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被打后,不知怎么竟不吃药,于是发了一段时间的烧,据说让照顾的令妃很是着急,还特意去求了皇上来看,总算是让小燕子吃了药,据说令妃衣不解带地照顾还珠格格,真真是慈悲心肠,被还珠格格称为仙女……

永琮听到这些消息,不禁不屑一笑,不过是稍微隐蔽些的争宠手段罢了,小燕子上次受的箭伤早就好利索了,行刑的太监们也根本不敢将皇家的格格打得太狠,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竟被令妃等人宣传成皮开肉绽、伤上加伤、郁结于心,好似下一刻就性命垂危一样。

宫中的御医们向来是但求稳不求准,是极不愿担责任的,当然会顺着令妃等人的说辞说话,事实上令妃装病邀宠这些年,不也没一个御医过去拆穿她么?这一点宫里的任何一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没彻底抓住她的把柄而已,既然都不适到要请御医了,怎么还让皇上在延禧宫留宿,你就不怕把病气过给皇上?

永琮可不相信,小燕子那种人会因被打几下就郁结于心,更不相信以令妃的手段,会不知道怎么让小燕子乖乖吃药,这些东西只有某些傻子才信。不过是作秀而已,永琮可听说那只杂毛鸟吃过药的第二天就能在淑芳斋中气十足的大呼小叫了,三天后,更是同永琪动了一回手,跟没事儿人一样的上蹿下跳了,足见身体之强壮,堪比打不死的小强。

永琮最近天天去尚书房,倒不是他有多么热爱作八股,而是不愿错过好戏的开场啊。永璇、永w、永d这几个小萝卜头倒是对永琮的到来欢欣鼓舞,他们之间向来关系亲近,永w、永d更是对永琮言听计从,每天都要到毓庆宫坐上一会,缠着永琮给他们讲些故事才肯罢休。

最近永琮把故事转为白痴鸟事迹,将永璇、永w、永d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宫里啥时见过这么极品的家伙,不学无术、不守规矩、到处闯祸不说,还敢顶撞皇阿玛,设计陷害七哥?都这样了,还有五哥与令妃替她求情?是小燕子给他们吃了迷魂药,还是说小燕子干脆就是受他们指使?

皇宫里长大的阿哥们都不是傻子,即便他们岁数不大,但该懂的东西也都懂一些,不然在这宫里是活不长的,永w、永d还好,有皇后那拉氏护着,永琮也成了他俩的□□,让他们两个小鬼保持了孩子的童趣,但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相反,这两个善解人意的孩子正是了解了皇后和永琮的苦心,才更是随时随地的向他们展现着自己的无忧与快乐。

永璇同永w是同母亲兄弟,但他就少了些兄弟的幸运。小时候,他们的生母淑嘉皇贵妃金佳氏忙着争宠没什么时间和精力照顾他,长兄永a那时候一直对皇位有些想法,虽然后来放弃了,但依然弥补不了永璇珍贵的童年。

金佳氏生下永w后不久,就因令妃而失了宠,赶巧金佳氏不久也病逝了。宫中之人向来多是迎高踩低的势利眼,虽然不敢克扣他的月例,但晚送几天,或是给他各宫挑剩下的东西也是经常发生的,永璇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能说什么呢?

后来他经常被永琮带着出入尚书房,皇后那拉氏也不时照顾他一下,后来又被皇阿玛封了贝子,底下的奴才们见他小小年纪就有爵位在身,又同受宠的永琮交好,加上皇后的交代,也不敢再怠慢,从前看不起他,甚至是得罪他的人,纷纷前来巴结讨好,真真让他见识到什么叫人情冷暖。

他比永w、永d等人痴长几岁,又多了几分经历,当然想的更多,他对令妃从来都没丁点好印象,他母亲是因令妃失宠不说,在她生病期间令妃还不时地假好心的去探望,她可不认为令妃又那么好心,每次出去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似谁欺负了她似的,非常让人讨厌。

不想两个小鬼瞎起哄参合,永璇有意避开了他们,拉着永琮站到一边,担忧地提醒永琮多多提防令妃和小燕子等人,令妃的眼药功夫厉害,当心着了他们的道等等。

永琮微笑着,真诚地谢过永璇,接着又同他闲聊一会,直到永w、永d跑来打扰,才同永璇与他们玩闹在一起,放松心情。

永琮是真心感谢永璇的,虽然一开始接近他,只是看上了他在被记载在清史上的才干,但人谁无情呢?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也早已将永璇、永w、永d三人看做了在异世的亲弟弟。他们关心自己,自己爱护他们,都是出于真心。

自古说:天家无兄弟。这句话在永琮看来,并不是完全正确的。只能说这样的人有,但世事无绝对,像康熙朝的裕宪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雍正朝的怡贤亲王允祥、果毅亲王允礼、庄亲王允禄、诚亲王允z,本朝的乾隆与和亲王弘昼,虽然弘昼貌似不太靠谱,又喜爱看皇兄变脸为乐,但他同皇帝之间的兄弟感情却是真的,要不然乾隆也不会那样纵容他,还在他死后,还为其定谥号曰“恭”。

此时九龙夺嫡的风波过去的还不算久,除了已经去世的老人,当初参与和帮助世宗雍正皇帝上位的允禄、允z都还健在,那场长久的政治争斗给老一辈人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巴不得他们下一代的所以兄弟姊妹通通抱成一团,和和气气。

这种背景给永琮带来了机会,但也不敢过分,怕他那比前几代更加多疑的皇阿玛猜忌,只同永、永琅、永璧,及诸兄弟交好,虽然讨厌永琪,表面上永琮还是做足了兄友弟恭的姿态,连永琪的伴读福尔泰从不正经对他行礼都不加刁难,反而吩咐身边的下人要对其礼遇有加。

说起来这招还是从令妃那里偷师来的,宫中诸人见福尔泰不给永琮行礼,永琮不仅不怪罪,他身边的小太监们见了他,有时还得管他叫声“福二爷”,心中认定这是令妃受宠,使永琮都不愿轻易得罪。

有几个自认聪明的,当下跟风的叫起了“福大爷”、“福二爷”之类的称呼,宫内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连带着永琪与福家两兄弟,在宫内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以至于时间一久,竟无人在意这称呼其实已经越礼。

令妃本人对宫人们对自己娘家的巴结不甚在意,自己受宠这些年上赶着巴结的人还少了吗?别人抬举她娘家,还不是在为了奉承她?虽然在称呼上似乎有些过了,不过只是下人们私下叫着,倒也没人敢到皇上那里去告状,久了也就不再注意小小的称呼问题了。

却不知这一开始就是永琮安排的,要不然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逾制这种罪名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得势时无人在意,失势时就会成为他人手中的一柄杀人利器,端看用掌握的人什么时候想用,什么时候用才能取得最大的成果。

你令妃以前不是喜欢装贤惠,让别人造成和敬失礼的印象么?这回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管管你自己家的亲戚?永琮认为,在很多时候阳谋比阴谋更加管用,阴谋还可以躲避,可我现在就是光明正大的坑你怎么了,你们还不是照样跳了进来。

人的惯性是可怕的,当人习惯一种事物的时候,即便是不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永琮听说现在连一些御前侍卫们,都开始这样称呼他们了,估计离乾隆亲自撞到的一天也不会太遥远。要是按原先皇阿玛对令妃的宠爱,永琮还有点担心被令妃使手段将自己摘干净。

可现下不同了啊,皇阿玛已经开始怀疑令妃了,小燕子什么的不过只是他试探的手段。乾隆是一个非常多疑和自信的人,他的疑心病发作起来比之清代历任的皇帝都要重,同时他又很自信,从来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会失误,即便是失误了也不是他的错,肯定是下边的人哪里出问题了,总之失误、错误这类东西与他绝缘就是了。

一旦他开始怀疑谁,心中定对此人不喜,但以乾隆好面子的性格,倘若不抓到令妃的实质罪状,却又不会轻易地发落曾经的宠妃,免得被天下人说自己刻薄寡恩,那么这件事正好能构成令妃失宠的借口。

乾隆是一个比较矛盾的人,他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做都是好的,只要你不谋反,不威胁他的地位,又会讨好他的,你干什么事儿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做乐趣看了;他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做就更是错上加错,哪怕芝麻绿豆那么点的小事,都是不可饶恕的,管你是哪年的陈粮烂谷,全部翻出来放大了说,十年二十年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永琮现在是乐得轻松,最大的敌人都已经有人收拾了,自己啥都不用做,也不能去做,他可没傻得上赶着找抽,让自家皇阿玛怀疑,与找死没啥区别了,只要自己还没上位一天,都得老老实实地管好自己,低调做人。处理好自己与皇阿玛的关系,没事看看戏,给自己找找乐子,也挺好!他现在已经开始理解王叔喜好看戏的原因了,这玩意儿看多了确实有些上瘾。

永琮天天来尚书房就是等着看戏的,要不然他每天要忙的事不知道多少,何必巴巴地从毓庆宫、养心殿(帮乾隆简单的处理些事务)、永和宫(早上给皇后请安)、尚书房(学习、消遣加活动时间)、刑部(刘统勋不在,他还领着刑部呢)几处来回跑?

可惜他太过高估了小燕子的文化水平和耐性,虽然没几天就能满地跑了,可要让小燕子去抄《女诫》,还得连抄十遍,那简直同杀了她没有区别。更何况乾隆还特地交代过侍卫,还珠格格不抄完不准放她出淑芳斋的大门。

据说小燕子曾经试图闯出,不过被侍卫们客气地“请”了回去,有了上回毓庆宫守门侍卫被小燕子扣了个谋杀格格的罪名的前例在先,这次看守她的侍卫们更加小心谨慎,绝不碰伤格格一根毛发,也不会捆绑,但没得到皇上允许,谁想出去都不行!

侍卫们也不多同小燕子动手,因为你越是与她动手,她越来劲,反正不管她是从走正门,或是选择爬墙,通通将她挡了回去就行。此举将小燕子这个闲不下来的跳虫郁闷的够呛,整天哀声叹气地,最后不得已,只好自己写一点,剩下的由永琪、尔泰、尔康代笔,应付一下交差了事,可从此小燕子也染上了一写字就头疼的毛病。

小燕子在淑芳斋闹腾了快一个月,才被重新放了出来,本以为这回没人看着,可以出宫了,结果乾隆下的一道口谕又将她打趴下了。

“什么,还要念书?师傅不说好,就不能出宫?直接杀了我还差不多!”小燕子哀嚎着,心中叫苦不迭,当个格格,怎么这样麻烦!

“小燕子,你不能这样说啊,皇阿玛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去尚书房是希望你明理,你挨打那天在养心殿内说的话我都听说了,确实不是你该说的,那种后宫阴私的事情怎么能随便乱说呢,弄不好是要杀头的,也难怪皇阿玛那天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永琪看着小燕子这副天真、不做作的样子,郑重地说道。

小燕子听到永琪旧事重提,当下跳起发了火:“我都不知道我那天说了什么?什么丝不丝的我小燕子不懂,我就不明白了,皇阿玛干嘛那么相信那个人,他不过是说要去给什么人守灵,结果皇阿玛就生气地打了我。他要走就走啊,皇阿玛干嘛冲我发火啊!”又不是我让他走的。

“小燕子你不懂没关系?”福尔泰见小燕子生气,急忙插嘴“你只要知道你那天见到的人不是你能惹得就行!”

“他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连永琪也惹不起吗?比格格大多少?”小燕子很好奇,不过就一小屁孩,怎么就这样厉害,连自己这个格格都不能惹?

永琪的表情有些苦涩:“是啊,连我也惹不起。”

福尔泰上前一步,扶着永琪的肩膀:“永琪,你别放在心上,你还有机会,我们福家与令妃娘娘都会帮你的!”永琪感动的点点头。

小燕子狐疑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完全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索性开口问道:“帮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你们还没说那个不能惹得人是谁呢,皇阿玛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

“那个人叫永琮,是当今的七阿哥,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你这回总该知道为什么不能惹了吧?”福尔泰率先开口解答道。

“我还是不懂,永琪是五阿哥,他是七阿哥,那他岂不是永琪的弟弟,哥哥管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为啥刚才永琪却说他不能惹?这个人管皇后叫皇额娘,这么说他是皇后的儿子,难怪也这么恶毒!”小燕子又想起当天挨打的情形,恨得是咬牙切齿。

永琪好笑地摇头:“不是的!因为她是皇后,我们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必须这样叫她,连你今后也得这样叫才对,永琮……”

永琪还没说完,就被小燕子尖叫着打断:“我才不要这样叫她呢,要叫也得叫令妃娘娘,才不要这样便宜了那个讨厌的虎姑婆!”

“嘘!拜托,小燕子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你想害死对你好的令妃娘娘吗?说话就不能够注意点,你没被打够,还想再杀头吗!”福尔泰没好气的对小燕子说道。

小燕子见他俩谴责的表情,知道自己差点又闯祸,想想才打过的板子,心有余悸地用手摸摸被打的臀部,缩缩脖子摇摇头,不敢再随便吱声。

永琪无奈的叹口气:“小燕子,我今天说的话你一定要听好,永琮是你绝对不能得罪的,他是皇阿玛元后所生的嫡子,现在又是哲郡王,你可以顶撞皇后而不被罚,是因为皇后不受宠,在加上皇阿玛对你的喜爱,可这不代表你就能开罪永琮,皇阿玛对永琮的额娘的爱是宫里的独一份,连带着对永琮也是宠爱有加,这你要特别注意!”

“元后是什么?他额娘比令妃娘娘还厉害么?”小燕子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元后就是指第一任皇后,”

“怎么皇后还有一任两任的?”

“这么说吧,永琮的额娘相当于民间说的正妻,是前任皇后,不过她很早就已经去世了,所以才有了现任皇后,现任皇后的儿子是十二阿哥,同永琮关系很好。这宫里头,不说令妃娘娘,就是现任皇后在祭祀的时候也得向他行家礼。所以你绝对不要招惹他,听见没有?”

“这么厉害?”小燕子眨眨眼,“你们刚刚好像说他是什么王来着……”

“是哲郡王!”福尔泰提醒道。

“对,没错,就是这个。”小燕子点点头“这样说来他就是王爷了?那五阿哥呢?五阿哥是什么?”

“我目前没有封爵……咱们不要谈这个了!”永琪有些尴尬“你不是说想要出宫吗,你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快按照皇阿玛的安排去读书,待师傅们满意了,你就能出去了,皇阿玛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的,放心吧!”永琪说完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赶紧带着伴读福尔泰匆忙与小燕子告辞,刚才的情景实在太尴尬了,真怕小燕子继续追问下去,他真不知道到时该怎样回答。

好在小燕子向来单纯,应该不清楚皇子身上有没有爵位的区别,因此当听到自己身上无爵的时候也没出现怜悯之类的眼神,那是他最讨厌的,永琪喜欢小燕子的单纯和率真,这是他在宫内的其他人身上看不到的,看得越多,就越是着迷。

他觉得小燕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他忍不住总是去看她,甚至忘了应该避嫌,总是找机会去看望她,看她是否开心,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心中总是不免发出一声感叹:要是小燕子与他不是兄妹就好了。

小燕子见没一会儿的功夫,全都走了,烦躁地躺到床上,嘴里念念有辞,“什么吗,一个两个的就都这么走了,根本就没给我出什么主意,还说让我念好书,然后才许我出宫,【根本就是唬弄我嘛!小时候在尼姑庵,师傅教我念个三字经,已经要了我的命,现在再念,搞不好弄个一年两年,都念不好,那岂不是一年两年都出不去了?这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