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小桃打的，”潘宝琳一脸愠色道，“大小姐有能耐，让她来找我这亲娘算账吧。”
“太太，您这是为何？”灵儿哭得更伤心了，“灵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请你说明白。”
“还敢对太太无礼是吗？”小桃面露凶光，“信不信我再给你两巴掌？”
“小桃，放开灵儿，”这会儿潘宝琳倒是仁慈起来了，“她还是个孩子呢，别把人家给吓着了。灵儿，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敢半句隐瞒，明天你就不用在潘园待着了。我问你，大小姐跟白先生怎么回事？”
灵儿深知，在这将军府里，惹谁都不能惹太太，太太脾气硬，而且实力雄厚，确实有随时随地弄死你的本事。她被逼到了死胡同里，只能全招了：“太太，大小姐喜欢白先生，她说自个用心习文，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就是偶尔学一学，其它时间把精力都放在讨好白先生的事情上了。”
“你早告诉我这些，还用得着吃那两巴掌吗？”潘宝琳叹气，“你是紫玥的贴身丫鬟，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敢贸然打你，搞不好会伤了母女的和气。”
“太太，灵儿也不敢存心瞒你，”灵儿哭成了个泪人儿，“您不能惹，可大小姐的脾气也不好呀，得罪了你，你只说把我赶出潘园，可大小姐说我敢泄露秘密，就把我扔进黄浦江里喂鱼，我夹在你俩中间，左右为难。”
“小桃，给灵儿一些钱。”潘宝琳大方道。挂着一圈赘肉的身子往椅子背靠了靠。
小桃掏出一沓钱，往灵儿手心塞了塞，和和气气道：“太太做事一向公正，这是她补偿你的。哪怕大小姐把你赶出去，也够你生活一阵子了。赶紧跟太太都招了吧，也能少吃些苦头。”
灵儿摇摇头道：“太太，我不想丢工作，我爹娘每个月都等着我寄钱呢。我可以什么都告诉你，但是若小姐不要我了，你可否在别的地方给我份工作？”
“钱你收下，工作也短不了你的，”潘宝琳道，“灵儿，你怕是到现在都没明白我为何会给你那两巴掌吧？大小姐是你的主子，当丫鬟的就得真心真意地对主子好。大小姐要是跟白先生好上了，丢人且不说，日后会有什么样的日子等着她呢？贺家家大业大，我是小心翼翼才把她伺候好了，她若嫁给一个穷人，谁让她吃饱穿暖？谁能时时迁就她的脾气？穷困潦倒的日子于她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简直就是地狱。”
“太太，这个问题我想过的，”灵儿道，“因为我清楚太太不可能接受一个穷光蛋女婿，可大小姐说她又不傻，她找的是上门女婿，愿意跟那个男人过日子便可，管他有没有钱。有钱的男人谁愿意上门呀？越是穷的越对他言听计从。”
“这荒诞的说法她是从哪里听来的？”潘宝琳摇头晃脑道，“到底是谁教她的？我过了大半辈子，为何闻所未闻？”
“太太，大小姐年纪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灵儿道，“她想纳个上门女婿，留在将军府陪你，我觉得很好，所以才不敢多加反对。白先生除了家境差点，人很体面的，又勤快又上进，跟那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全然不同，大小姐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心动也在情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