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事实啊，”纯儿又说，“贾姨娘的丫鬟本是去客房请大少爷的，后来才听说人去了方姨娘那儿。若不是她在门外喊了半日，大少爷恐怕还没起床呢。房门打开的时候，方姨娘院里干活的老妈子看得真真切切，满地都是散落的衣服，能什么都没发生吗？”
“到底是我小瞧小桃了，”潘宝琳唉声叹气，“她求我把季磊带到她房里，我不过是可怜她，想保全她的颜面，想不到她竟然真有能耐把季磊弄到她床上去。”
“定是早早有了盘算，”纯儿恨得牙痒痒，“这种连太太都敢算计的人，真的太可恶了！”
“你现在去把她给叫来，”潘宝琳阴着脸道，“若我孙子真是她害的，我让她吃不得兜着走！”
小桃早就猜到，潘宝琳多疑的个性定会传她问话，早早就重新将发式弄回原样，跟沈天瑜相似的那件衣服也剪碎了。
一走进婆婆的房间，她便恭恭敬敬道：“娘，儿媳一直在房里等着，等着你回来传召我给你斟茶磕头呢。季磊为了贾姨娘的事情正挠心，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做这些了。”
“听说你跟季磊昨夜过得很愉快？”潘宝琳劈头盖脸地问，“我儿子竟然甘愿睡了你？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娘这是什么话？”小桃笑得从容不迫，“夫妻之间不该好好地入洞房么？这话听起来像是太太巴不得季磊冷落我一样。”
“你少跟我贫嘴，”潘宝琳叫嚣，“我儿子我了解，昨儿我叫他去你那儿，他不情不愿的，扭脸就跟你如胶似漆了？”
“娘，您不必什么事情都知道吧？”小桃忍不住顶嘴，“这府里千头万绪的事情，你想都管是管不过来的。大少爷对我好，你应该高兴才是，我早点生下孩子，你就能养在身边了不是吗？”
“就是为了给你孩子铺路，”潘宝琳冷冷道，“所以你才要算计贾姨娘的孩子是吗？小桃，你胆子太大了，我孙子的命拿你全家人的命都赔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
“娘，冤枉啊，”小桃叫屈，“我什么时候算计过贾姨娘的孩子呀？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说贾姨娘的孩子夭折的，挺替她婉惜的，怎会害她呢？这一阵我连她的面儿都见不上。”
“曼文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健健康康的，”潘宝琳捶胸顿足道，“突然就遭了横祸，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我思前想后，只有你有这个动机。你这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明摆着不见棺材不掉泪。”
“太太非说是我做的，我无法可说，”小桃的倔脾气上来了，哼哼，“但要我认，门都没有！除非铁证摆在面前！”
“纯儿，你去把冯妈给叫来，”潘宝琳扭脸冲纯儿道，“贾姨娘的饮食一直都是她张罗，若是饮食出了问题，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小六听罢，紧张地望了小桃一眼，却见主子依然镇定自若。
潘宝琳对她曾经的丫鬟足够了解，小桃的确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同时她也不是个傻蛋，不管任何事情，没有把握，她是不会乱沾的。
眨眼工夫，冯妈被带来了，神情复杂地望了小六一眼，小六吓得默默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