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的龙国电话太昂贵了，完全就是一种奢侈品，在小地方普及率很低，起码济县大酒店的房间里就没有安装电话。
“哦！对了！赵福……”刘德军仅仅说了这五个字，便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刘厂长，赵福怎么了？”在陈凡的示意下，李大海装出了好奇的态度，开始询问刘德军。
刘德军沉吟半晌，似乎在权衡什么，最后才开口说道：“你没事多和赵福接近接近，但是千万不要把我扯进去，就以私人关系好好相处就是了。”
“好！”李大海沉声应了一句，“那，刘厂长，没事我就挂了，时间太久，我怕打更的老孟发现！”
“好！有事立刻联系我！”刘德军也不废话，干净利落的就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和刘德军的通话之后，李大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直接瘫坐到了椅子上，一边穿着粗气，一边对陈凡邀功似的笑了起来，“凡哥，我表现的怎么样？”
“不错！”陈凡点了点桌上的一沓百元大钞，“拿走吧，这是你应得的！”
“谢凡哥！”李大海瞬间腰不疼了，腿也不痛了，别看一只手吊着绷带，但另外一只手那叫一个快，几乎在陈凡话音落地的同一时间，他就已经把钱揣进裤兜里。
“另外，今天晚上你就睡刘德军的小独楼吧，咱们可是好兄弟，我肯定不忍心让你躺在办公室的木椅上睡觉，对不对？”陈凡笑吟吟的看着李大海，眼里写满了真诚！
论影帝级的飙戏，陈凡绝对没输过！
“多谢凡哥体恤！”李大海那叫一个感激涕零，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头啊，晚上你也不用看着他了，把他送到后院的小独楼里就行了！”陈凡朝着大头摆了摆手，“顺便把赵福给我叫来，商量一下明天的货该怎么出。”
“好！”大头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便推着李大海走出了办公室。
没多久，陈凡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赵福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兴奋，“凡哥，你叫我啊？”
“老赵！”陈凡站起身，抬手搂住了赵福的肩膀，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对赵福说道：“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凡哥请吩咐！”赵福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把李大海安排到后院的小独楼里了，我寻思着，就你看守过小独楼里的刘德军，肯定是轻车熟路，今天晚上你什么活也不用干了，就像看守刘德军那样去看守李大海！”陈凡在说话的时候，始终都在盯着赵福的表情和眼神。
“好！我保证完成任务！”赵福的脸上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反倒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便领命而去。
一直到赵福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陈凡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瞳猛的一缩，嘴角也毫无征兆的挑起了一抹笑意，“刘德军啊刘德军，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对手，老子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你这个局，布的足够巧妙啊！不过，你想给老子设局？今天晚上老子就破了你的局！”
局？
对！
这就是刘德军给陈凡设的局！
而现在，陈凡已经看透了这个局！
从最开始刘德军溜出厂子去找李大海开始，刘德军就已经在给陈凡设局了！
刘德军知道，陈凡一定会询问李大海一些事情，而李大海肯定经受不住陈凡的恐吓，绝对会把一切都告诉陈凡，这也就能引出服装厂被砸当夜，刘德军去找李大海的事实了！
有了这件事，陈凡绝对会顺理成章的想到那天晚上负责看守刘德军的赵福，进而怀疑赵福是刘德军埋下的暗棋，与明棋李大海遥相呼应的暗棋！
再到刚才刘德军打来的那通电话，欲言又止的点了李大海一句有关于赵福的话，实际上，这就是刘德军故意而为！
这句简单的话，可是一石二鸟之计！
其一，刘德军想继续加深那颗他亲手埋进陈凡心中的疑惑的种子，让陈凡对赵福产生猜忌。
如今的服装厂，以及陈凡的处境，最忌讳的就是将相不和，以及相互猜忌，刘德军这是要从内部瓦解陈凡的团队！
其二，刘德军这通电话最大的目的还是像试探李大海到底有没有叛变，结果显而易见，李大海叛变了！
李大海的尿性，厂里人谁不知道？
欺软怕硬，遇强则弱，就凭李大海，能扛得住陈凡？
傻子都不会相信这种事会发生！
如果李大海一上来就卖惨叫苦，告诉刘德军他只是假意投降陈凡，刘德军还真就不会说出有关于赵福的那番话。
因为李大海如果站在刘德军这边，那就不会把这番话告诉陈凡，刘德军也就没必要提了，反之，则必然会把有关于赵福的话转述给陈凡。
这，正是刘德军想要见到的结果！
最开始，陈凡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赵福的身上，还真就忽略了这些细枝末节。
可现在，陈凡已经都想通了，他忽略了李大海的本性，更加没想到刘德军竟然考虑的这么周全，这算是一次轻敌。
而且轻敌的代价就是，刘德军明天一大早就会给市里的布料厂打电话，亮出他最后的底牌来为难陈凡！
到了那时候，陈凡的处境将会更加困难！
但陈凡并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他通过刘德军的举动，基本上可以确定赵福的忠心，现在，只需要一个证据，就能证明赵福的清白！
当然了，如果没有证据，陈凡依旧得承认，他对赵福还会存在猜忌之心，哪怕他的内心潜意识是相信赵福的，但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这就是刘德军布局最巧妙的地方！
现在，只要等到猴子回来，刘德军的这个暗局，也就破了……
在陈凡焦急的等待中，猴子终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凡哥！”猴子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我成功偷跑出来了！”
“赵福呢？没发现你？快坐！详细说说！”陈凡的兴奋溢于言表，连忙把猴子拉到了沙发上，甚至还给他泡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