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江所言，绝非危言耸听。
这次的服装厂联盟，与上次杜峰组建的布料厂联盟，有着根本性的差距。
布料只是超凡的货源，算是命脉，北河省的人不放货，陈凡可以去外省拿货，当初的陈凡也是选择与乔志远合作，这才破了布料厂联盟的困局。
可如今，十七家服装厂直接拿捏了发白款牛仔裤，这就不单单是拿捏超凡命门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拿捏了超凡的命！
目前超凡最有利润和价值的产品，就是发白款牛仔裤，可发白款牛仔裤已经被破解了，又被十七家大厂子钻了空子，抢占各市先机，超凡不出手还好，一旦超凡出手铺货，绝对会迎来十七家大厂子狂风暴雨般的围剿！
且不说另外十六家的情况，单说南济市的盛达，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以超凡目前的资金状况，根本打不起价格战了！
可如果不卖发白款牛仔裤，超凡手里根本就没有别的货了啊！
新产品目前处于保密阶段，还不是时候拿出来，可如果不掀开新产品这张王牌，超凡完全能被十七家大厂子硬生生的给耗死！
多家厂子运转需要钱，几千名员工的工资需要钱，南济市超凡布料厂织布需要钱进原材料，甘单市几家厂子又需要继续囤积新产品还是需要钱，旗舰店的筹备依然要用钱，石市的新厂需要钱投进去搞建设，南济市规划的新项目同样需要钱投进去……
反正，条条框框都标明了一个字，钱！
可偏偏，陈凡现在手上没有钱！
和许成功谈的无息贷款，许成功也没有松口，而且陈凡如果不开工建厂，许成功咬死了不放款，这样的话，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死循环状态……
第一次，陈凡觉得如此缺钱！
“这群人，是打算硬生生的耗死我啊？”陈凡撇了撇嘴，阴恻恻的冷笑了起来，“他们既能拿到利润，抢占市场，还能把超凡逼上绝路，这招够绝啊？”
陈凡的话，让围拢在张满江几人心头上的阴云，又密布了几分。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个死局。
目前唯一能够破局的方法，就是提前放出新产品，给予十七家厂子迎头痛击！
可现在放出新产品，那陈凡之前的一切部署可就都白费了……
“凡哥……”小五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选择说出口，“要不，我们去找老沈？”
“沈读书啊？”陈凡撇了撇嘴，“找他有用吗？且不说他会不会帮我们，换个角度来说，就算他想帮，也未必有那个能力！再说，找了沈读书，那不就和许成功交恶了吗？我们在南济市，包括东山省的全盘部署，许成功要比沈读书更有分量！”
“陈总，不然，让我叔叔想想办法？”张满江试探性的提议道。
“张连顺刚去甘单市，上面还有个和我们站在对立面的冯远航，他自己现在都焦头烂额呢，有能力帮我们吗？”陈凡摆了摆手，直接否定了张满江的提议，“现阶段，就不要把老张拉下水了，让他自己发展吧，冯远航，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凡哥，那我们怎么办啊？”毕金山哭丧着一张脸，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办？凉拌！”陈凡撇了撇嘴，完全不在意眼下的绝境。
什么大风大浪陈凡没见过？
最初的错愕的确让陈凡有些措手不及，但冷静下来之后的陈凡，已经看到了破局的关键点，那就是……钱！
“满江，通知刘海路，唐秋燕和扇子，让石市，甘单市和岛青市，包括南济市，暂时停下那些能停下的业务，缩减开支，把能用的钱都用在厂房建设上，具体停什么，干什么，让他们自己研究吧！”陈凡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陈总，是不是想到翻盘的妙招了？”张满江立刻精神振奋了起来。
陈凡的事迹他耳熟能详，无论面临任何困境、绝境，陈凡都能逆风翻盘，他能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对不是偶然！
“妙招？”陈凡仰头大笑了起来，“如果骗也能算是妙招的话，那就是了！”
说罢，陈凡径直走出了张满江的办公窒，只留下了还在凌乱中的张满江几人。
“凡哥又要骗谁了？”小五最先回过神来，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便快步跑了出去，追向陈凡。
“张经理，这……”毕金山完全没摸清陈凡的套路，只能无奈的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张满江。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张满江耸了耸肩，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相比于之前，张满江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陈凡既然这么自信，那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剩下的，就是静静等着陈凡再一次创造奇迹，给那十七家大厂子迎头痛击就是了！
与此同时，甘单市，冯远航家中。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冯远航，缓缓起身，走向玄关。
打开门，一名戴着太阳镜，圆沿帽，厚重的围巾遮住大半长脸的神秘男人，便映入了冯远航的视线之内。
冯远航连忙将来人让了进来，还不忘探出头，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尾随此人，这才关上房门。
等到房门关闭，神秘人也摘下了帽子和墨镜，解开了围巾，露出了一张熟悉又沧桑的脸庞……正式兴盛的前任厂长，乔志远！
相比于当初在南济市主持工作的时候，此时的乔志远显得格外苍老，不仅头上的白发多了，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多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英俊中年人，已经彻底被一个目光阴霾，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取代了。
“你的胆子还真大，这里可是陈凡的大本营，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来了我家？”冯远航靠在墙上，双手环抱在了胸前，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冯远航。
“我踏马什么都没了，我有什么可怕的？”乔志远狰狞一笑。
“进来坐吧！”冯远航把乔志远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还亲手给他泡了一杯茶，随后便坐到了乔志远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