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光辉是真没想到，陈凡这么个泥腿子，对法.律还这么清楚？
最恐怖的是，这么个年轻人办事滴水不漏，从最开始没签合同，以及把赵福推上青合镇服装厂的厂长之位开始，这家伙就已经谋定好计划了！
“这批货你损失多少钱？得有大几千条脚蹬裤吧？”陈凡仰头大笑了起来，“再告诉你一句，就算你和我打官司也没用，因为我有信心在没开庭之前，就把你给打垮了！”
陈凡话音落地，陆朝阳和孔光辉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真有底气和王炸，还是单纯的疯子，傻子？
不仅是孔、陆二人，就连一言不发的冯远航，都忍不住多看了陈凡几眼，这种年轻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被陈凡的气势短暂压制之后，孔光辉和陆朝阳也回过了神来，纷纷对陈凡怒目而视。
“小子，话不要说的太满了！”孔光辉阴声冷喝。
“和他废什么话？”陆朝阳的城府明显要比孔光辉第一档，他能混到开隆厂长这个位置，背景，年代和运气，应该是占了很大的成份，“小子，我现在就告诉你，有我们布料厂联盟在，你不会拿到一米布料！你不就是要在牛仔布上做文章吗？尽管来，整个北河省的服装厂都等着你呢！”
陆朝阳无异于公然对陈凡叫板，他要告诉陈凡，你陈凡出什么产品，他们就仿什么产品，而且他们有布料优势，还会继续对兴盛施压，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陆朝阳这边！
陈凡很淡定的撇了陆朝阳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满脸戏谑的说道：“说话之前动动脑子。”
“你说什么？”陈凡赤果果的羞辱，让陆朝阳怒极。
“我说，就你这么个废物，几招就能把你给打垮了。”陈凡一边说着，一边碾灭了烟头，站起身，一脸不屑的看着陆朝阳，“还有，我不仅要打垮你，我还要把开隆布料厂收入囊中！”
“气死我了！”陆朝阳的愤怒，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抓狂！
而陈凡，他连看都懒得看陆朝阳一眼，只是下意识的与冯远航对视了一眼，随后，陈凡二话不说，径直转身，走出了包房。
这场饭局真正的主角是冯远航，可由始至终，冯远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陈凡，更是没有跟冯远航对过话，二人唯一的交流，就是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流……
没有挑.衅，没有仇恨，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有的，仅仅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静！
陈凡离开了包房，沈读书向冯远航告了个罪，立刻反身追了出去。
一场看起隆重的饭局，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莫名其妙吗？
也不尽然！
最起码，陈凡从这场饭局中收获良多，尤其是先下一城，彻底激怒了陆朝阳和孔光辉，这对于陈凡以后的计划，绝对有着巨大的帮助！
对付两个冷静的厂长，和对付两个暴怒的厂长，那可不是一种概念。
人往往会在盛怒之下做出很多昏庸的举动，进而露出破绽，这才是陈凡的目的！
陈凡和沈读书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甘単大酒店，二人说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二人坐回到了桑塔纳车上，由陈凡发动汽车，朝着济县驶去，沈读书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陈凡啊，你想故意激怒陆朝阳和孔光辉，让他们露出破绽，是不是？”沈读书的脸色有些凝重，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锦上添花而已，他们两个废物露不露破绽，我都吃定他们了！”陈凡不屑一笑，“我真正在意的是冯远航，这家伙，我看不透！”
“废话！”沈读书没好气的瞪了陈凡一眼，“那是甘单市的大领导，能这么轻易的被你看透了？”
“沈叔叔啊，他站你的队伍，还是乔志远的队伍啊？”
“不知道。”沈读书很干脆的摇起了头。
“你不知道？”陈凡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别瞎想了，你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沈读书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该不会真的要用你现有的一车布料，来打垮开隆和振兴，乃至于整个北河省的服装界吧？”
“你看我像吹牛哔的人吗？”
“像！”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说心里话，陈凡，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没底了。”
“……”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晚上七点三十分，桑塔纳顺利回到了县官府。
沈读书回了办公室，继续加班，陈凡则骑着摩托车回了鱼山镇。
这一路上，陈凡都在思考冯远航这个人，他甚至一度怀疑，冯远航就是在背后给沈读书下绊子的幕后黑手！
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想着想着，陈凡回到了鱼山镇服装厂。
与之前脚蹬裤的盛况一样，这里简直是彻夜灯火，不眠不休，无论是厂房车间，还是办公楼，都是灯火通明，大家都在抓紧一切时间赶工。
望着眼前这一幕，陈凡不由豪气顿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暗下决心道：“我就用这一车布料，打一场逆风翻盘的大胜！”
“凡哥？”办公楼外，两条蹲在地上抽烟的黑影，发出了一道低沉的惊呼声。
陈凡循声望去，借着灯光的倒映，赫然看见了多日不见的魏家兄弟！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的？任务完成了吗？”陈凡见到二人，忍不住挑了挑剑眉。
“真是凡哥啊！”
“嘿嘿！凡哥，我们哥俩出手，怎么可能失败？”
魏家兄弟立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满脸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色。
听了魏家兄弟的话，陈凡忍不住攥起了拳头，沉声低吼道：“太好了！东风已至，开隆将死！东西呢？”
“在这呢！”魏松兴奋的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凡哥，我把最近开隆的进货明细都抄下来了，原本没敢动，怕露馅！”
“你小子还挺聪明，干的不错！”陈凡重重拍了拍魏松的肩膀，毫不吝啬的称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