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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第五十七回 荒岛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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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水迎上去道:“正是我。”

肖虹也不看他, 手一招,几个手下人摁着一五花大绑的男人,押到谢流水面前。

肖虹一把摘掉那男子的黑色头套:“好好看看, 这是不是你小情人林青轩啊!”

那男子抬头盯着谢流水, 有些不可置信, 接着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阿轩?真的……是你?”

谢流水也调出一脸惊讶:“毅哥, 怎么是你!”

楚行云在背后翻白眼。

肖虹头一遭见到这断袖之人, 实在有点看不下去, 林青轩却还在他跟前叫嚷:“肖虹, 你们欺人太甚!怎么能叫我毅哥这样绑着?快快给他松绑!”

肖虹烦了:“都分手散伙了, 哪来的那么多一哥二哥?”

“一日夫妻百日恩, 分手了也是曾经好过的, 哪里就真的半点情义都不讲了?”

楚行云在背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谢流水后脊一凉。

肖虹也不理林青轩, 狠狠拍了那毅哥一愣头, 厉声催道:“你看清楚了没?到底是不是!“

男子一抖,慌忙点头道:“是, 是!真的是他……阿轩化成灰, 我也会认的。”

“行了行了。”肖虹皱眉, 挥挥手,“带下去吧。”

他又拎来一盏真流灯, 放到林青轩面前:“既然已经验明了身份, 那请你给我们露一手?”

真气乃武人天定之命数,生来多少就是多少,但阴阳功玄妙非常, 阴功真气属阴,阳功真气属阳,是天下唯一一门可变换真气属性的武功。谢流水面不改色地接过真流灯,一试手——

真流灯霎时变红,里头的小珠直蹿,停在第九格。

“好!出手就是九阳,厉害厉害。”

谢流水再试手,小珠从九阳,一格一格下降,最后归零,灯转无色,紧接着,谢流水手一翻,灯光转瞬变蓝,一阴、二阴、三阴……

肖虹看得兴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阴阳真气信手拈来的武人,实是奇妙,传言那林青轩阳功九成、阴功九成,这等于是九阳、九阴同时在身,如何了得……可他等了一会儿,发现这灯就停在三阴,不会动了。

“怎么回事?继续啊!”

谢流水摇摇头:“我的九成阴功,基本算废了,现在,只能达到三阴。”

“这!林青轩?你玩儿我呢!好好的九成阴功,就节骨眼上出问题?”

“人家又不是……不是故意的。”谢流水低下头,有些羞怯,悄悄瞥了一眼楚行云,又赶紧收回目光,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别扭扭捏捏的,怎么就废了!”

“楚哥——”谢兔兔拖长了音唤他,“你说,你来说,我……我说不出口。”

肖虹紧锁眉头,盯着楚行云。楚行云无可奈何,只好当着众人的面,道:“有一天晚上,我……我喝了点酒,然后……嗯,懂?”

肖虹不懂,吃了一惊:“什么?你在说什么?”

“就是,酒后,那个。”

肖虹火了:“那个是哪个!喝酒哪会废武功?说清楚!”

楚行云实在没办法,只得梗着脖子认道:“我,酒后乱`性!”

小谢打了楚楚一下:“楚哥!你也真是的,怎么好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个呀……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肖虹似被雷劈了,目光在楚侠客和林青轩之间来回逡巡,难以置信:“你……和他?你们……”

小谢娇羞地拉着楚哥:“我们断袖了!”

“不,不对!”肖虹脸一沉,突然出手,扭住谢流水,十阴真气骤然爆发,“林青轩你在耍什么花招?楚侠客前不久才和一个叫刘沄的姑娘成婚……”

楚行云见他动手,立刻出掌护住小谢,一人拽住一只胳膊,十阳十阴两股极端的真气在谢流水体内冲撞……

小谢痛苦地“呜”了一声。

楚行云心被扎了一下,立刻放手,他这边力道一撤,肖虹便像拔河的另一端,栽倒下去,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可怜谢流水成了他俩交手比试的媒介,痛得整个人弯下腰,蹲在地上……

楚行云愧疚难受,搂住他,抱住他:“你……你怎么样了?”

谢流水病恹恹地歪在他身上,胸腔剧烈地起伏,捂着肺发抖,呼吸困难,伸出手,颤巍巍地指了指嘴……

楚行云懂了,性命攸关,救人要紧,当即也顾不上许多,就俯下身去,给他渡气。

怀中小谢,偷偷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肖虹第一次亲眼看到两个男的这样旁若无人……一时呆若木鸡,薛王爷命令他来接林青轩,可他没想到这林青轩行事如此……乖张奇诡,他转身上船,招手唤来一人:“孙师爷,你看看,他俩这……怎么回事啊?”

“肖爷,这……显而易见啊,他们在亲亲。”

“他`妈的这还用你说?我是问……这楚侠客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那师爷显得莫名其妙:“英雄本色,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你看那林青轩长得也还可以,肖爷,这种事多得很呢,只是都不敢放到明面上来讲。不过,局中多是亡命徒,过得一天算一天,明目张胆一些,也不足为奇。”

“不对,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那楚侠客的妻子刘沄呢?”

“肖爷,您还不知道?刘沄死了。”

“死了?”肖虹鼻子里哼了一声,“才多久就死了?不会这么巧吧,我看这刘沄,简直就像专门为楚侠客劫法场开脱而跳出来的人!”

“指不定就是啊,刘沄姑娘一出现,到处一片倒地就赞美楚侠客至情至性,连劫法场这种事都能揭过去!言论还不都是人引导的,说他背后没几个推手,谁信啊?”

“问题是,这楚行云虽然是十阳,可说到底他也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是谁在背后推呢……宋家?”肖虹想了想,又觉得不像,楚行云劫法场不过是得罪武林盟,在白道上身败名裂,宋家养楚行云是为了局中,为了他家那宝贝儿子,至于楚行云名声怎么样,关宋家屁事。

“师爷,楚侠客当日劫法场,我记得是去救一个采花贼,叫不落平阳,是吧。”

“是,不过,此人就一小贼,强`奸了几个民女,武林盟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几个案子铁证如山,没什么噱头。肖爷,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楚侠客说到底跟我们也没太大关系,重点是这个林青轩,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肖虹点点头:“好,那此事就交给师爷查查,这林青轩和楚侠客是怎么勾搭到一块的。喂——底下的!死了吗?”肖虹轻功一翻,跃到岸上:“行了林青轩,别要死要活的,腻歪也让你们腻歪了,做人做到我这份上,很够意思了。我奉薛王爷之命,带你去见他,你阴功被废的事我也会跟王爷禀告,别呆在这搅和,跟我们走吧——”

楚行云一听“走”这个字,不干了:“肖虹你们什意思?凭什么他就要跟你们走……”

“我跟你们走。”谢流水忽然站起来道。

“你……”楚行云有些难以相信。

谢流水却不看他,径直跟着肖虹往前走,走了好几步,才回过头,闭了几下眼睛,眼里就蓄满了水,眨巴眨巴,水灵灵地望着他:

“我们总会遇见的,楚哥,别想我——”

楚行云第一反应想拦住他,可第二反应,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我、们、总、会、遇、见、的。

楚行云立在原地不动,看着小谢转身的背影,不知为何,想起象鼻山洞里的那个虚假小谢跟他说的话:

现实里的谢流水,待你不错,是真的,可是,他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像飞出去又飞回来的鹰,立在窗子上,跟笼里的小金丝雀说,今天去了哪里,抓了什么猎物,哔哔哔哔。可是明天要去哪里,要去抓什么东西,饿不饿,冬天的储粮够不够,却只字不提,更不会来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飞出去玩?

楚行云隐隐记得,局中有一个茶馆,专门交换消息,他另一面出来时,谢流水还曾带他去过带他去过。

或许,他以后也可以去茶馆里查一查……

可他想不起来在哪。

他和另一面有记忆隔阂,但无论怎样,他这个人确实去过茶馆,只要能想起来,想起来在哪……

此时,谢老鹰跟着肖虹上了薛家船,他在甲板上转了一圈,见肖虹和那一位师爷嘀嘀咕咕,心中微笑。

想要彻底压住一件事,让别人都不来查,是不太现实的,与其费力掩盖,倒不如抛出一个更奇葩、更吸引眼球的事情。人的注意都是有限的,不知不觉,肖虹的注意就已从验证林青轩是真是假,转变成查查林青轩和楚侠客有何苟且。

林楚苟且,爱恨情仇,他可是安排得明明白白,尽管放手去查。谢流水悠闲自在地转进甲板下层,见到那个毅哥,被绑在椅子上,套着黑头套,此人警觉地抬头:

“谁?”

谢流水轻咳了一声。

这人听出声音,默默无言,他明白得很,林青轩早就死了。

是他亲手杀掉的。

昏暗的船舱,一个真凶,一个假货,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互相笑了一声,沉默是金。

谢流水越过他,溜向后头的杂物间,里头应该有一个他想要的东西……

船了,肖虹望着爬满人蛇的荒岛,冷笑,王家现在算是被薛家捏住了,韩家不景气,赵家太单薄,宋家一心护子,难成气候。真正算起来,如今的局面是薛、顾、齐,三足鼎立。

齐家背靠皇权,薛王爷所谋者大,表面上是兄友弟恭,背地里是不共戴天。顾家又是两头草,始终也不确定要倒向谁。

肖虹这么一想,感觉有了方向,当前应该把精力放在齐、顾两家,尤其是齐家身上,至于什么林青轩、楚行云,那实在是车轮下的蝼蚁,不值一提。

海鸥正在海面上争食,肖虹想到此,忽然看见林青轩的身影在半空中一闪,足点海鸥,哒哒两下,蹦回岛上了!

“林青轩,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我想我男人了!”

“我操!”肖虹暴跳如雷,“停船停船!”

楚行云正落寞地拉着妹妹往沙坡上走,影子瘦长,小谢跳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你看,我们又见面啦!”

楚行云:“……”

肖虹风风火火轻功跃来,恨不得一拳揍死这对腻腻人:“走不走,林青轩,你走不走!”

“走啊,当然是走的。”小谢睁着一双大眼睛:“你凶我做什么?我都说跟你走了,还有什么不放心?可是,我在船上看到我楚楚这样孤零零地样子,心如刀绞啊!哦,你没谈过恋爱可能不知道,这分离呀,难舍难分呀,一步三回头呀……”

肖虹受不了,打也打不得,薛王爷来时特地交代待林青轩要恭敬些,他已经算很不敬了,烦乱之下觉得气息大乱,吼道:

“没完没了!那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这普通朋友分别还千里送长亭呢,我和他什么关系?哪里真的忍心说走就走!”小谢小鸟依人地勾着楚行云的手臂,“薛王爷最是风雅,待我如上宾,你作为他的下属,怎么这般无理取闹,还棒打鸳鸯!我委屈一下不要紧,可我想,薛王爷如果在这,那断然是不依的!

肖虹转头看海,洗洗眼睛,努力平复下窜行的真气,阴阳功确实奇,练功的人也确是奇人,但这断袖癖实在让人受不了!薛王爷怎么就招这么个货!可命令不敢违,平静了一会儿,他道:“行,行!你俩还真铆上了!反正我奉王爷命要带林青轩走,你俩爱怎么告别怎么告别,我给你们一刻钟。”

肖虹说罢,负手走开。

楚行云隐隐觉得谢流水找他有事,故而非常认真对待,谢流水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放在心中咀嚼三遍,反复品鉴,生怕漏听了什么弦外之音。可听来听去,小谢咿咿呀呀只会朝他撒娇,楚行云不解其意,只好懵懵懂懂地亲亲抱抱,谢流水心满意足,异常开心,笑得像一只偷吃蜂蜜的小熊。临到最后,谢流水突然紧紧抱住楚行云,低声说了一句:

“万事小心。”

而后推开他,转身离去,足尖一点,就真的走了。

大船开动,向远方的海驶去。

楚行云摸了摸袖口,觉得多了一个东西,待船行远,他偷偷摸出来一看:

是一个卷轴。

他赶紧藏好,拉起妹妹,想找个远离纷争的清净地儿,让王家韩家去跟顾家打,他先静观其变。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只听一声:“行云哥——”

王宣史蹦来他眼前,楚行云一阵头痛。

那边展连忙着控制人蛇,和韩清漪正商讨如何逼顾家就范,他身旁的小宣史很无聊,老瞅着楚行云,想来打招呼,可那个小白脸老缠着他行云哥,真烦,现在总算走了!王宣史亲昵地拉着楚行云:“行云哥,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林什么的,是谁呀?我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那是我嫂子!”楚燕一把将哥哥拽回来,道:“你没见过的人多了去。”

“嫂子?”王宣史哈哈大笑,“这位妹妹,你可真会说笑,那是个男的!”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楚行云忙道,“宣史,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展连说带我出来玩海,谁知道这么倒霉!刚才那些人蛇吓死我了!”

“玩……海?”楚行云觉得很奇怪,现在这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出门游玩,而且方才人蛇出来时,他好像也没听见王宣史大呼小叫。

楚行云觉得似乎不对劲,王宣史和展连……都有点变了。不过他仔细一想,自己才是变化最大那个,想想几个月前,他还一无所知,满怀着对十年前那个人的憧憬,毅然自废武功。再看看今朝,心境早是天壤之别。

和王宣史闲扯了几句,楚行云有心探问:“你们准备,怎么逼顾家就范?”

“还能怎么办,天大地大,大不过命,刀架在脖子上,他们自会交出东西来啊。不过交了也没用,该杀还是要杀,不能留。对了,行云哥……”

王宣史后边说了什么,楚行云没注意听,他只觉得王宣史这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再看他那张少年脸,只觉得都带着几分冷冰冰的邪气,以前的王家小少爷,连杀鸡都没见过,雪兔子一样,天真无邪,睁着一双眼睛,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很好奇,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是心挺好的,是个好孩子。

不知王家是遭了什么难,害一个少年郎,变成这样,像一块保护完好的白玉,一朝跌进泥沼里。

楚行云心中有些难过,也不想提局中事,就随口说了几句以前的事:

“……那时我和展连带着你上山玩,你摔的浑身是泥,吵着要洗澡,山里溪水很冷,我就开了十阳,把那溪弄热,你倒是洗了个舒服,结果第二天,溪里的一堆鱼都被热死了,害的那附近的山民以为有什么灾祸,奔寺庙烧高香……”

“哈哈!还有这种事啊?真有趣……”

楚行云猛地怔住……

这孩子不记得了?

不对,不对,楚行云心想,那是他第一次在王宣史面前展露实力,展连后来还酸溜溜地埋怨他,自从那次之后,王宣史就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都不念他这侍卫的忠心护主了!

怎么竟会……不记得了?

楚行云打量着身旁这位少年,心里咯噔一跳,这个王宣史……太不对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卡文卡到跪,小可爱们久等了!我也放假回家啦~还有考试的小仙女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