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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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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甘宁认主之时,惊天动地一声响,西城门内乱声大作。

城头上的杨弘急忙往下观看,却见内城无数巷陌冒出人影重重,成百上千,在呐喊声中如汩汩细流,迅即汇聚一处,并裹挟了许多的百姓,浩浩荡荡,杀人放火。

由于事起仓促,加上此时寿春守军的注意力大半放在城外的徐州军身上,对内根本就没有丝毫防备,只是片刻不到,内城门竟已失了两处!

不幸中的万幸,便是这骤然冒出的千余贼子大半皆为步卒,唯有十余名骑兵叱吒奔驰,火光冲亮了细雨与夜色,杨弘皱眉细观,越看越是神情悚然...

这十多人他几乎全都认得!

最当先人披甲持枪,膀大腰圆,正是本地人的车骑校尉李豫,而他左边那人则是之前西城门的城守李述,身后几人也皆是城内一些江东系的中级将官。

“这些人怎地都跑出来了?”

杨弘甚至来不及愤怒,直接大惊失色地地环顾左右问道:“他们的府邸不都安插了人手看管么?为何这等异动无人提前通报?”

为何无人通报?自然就是潜伏在城内的糜力和奔命司做的好事了。

陆绩之前所谓的城中另有一处伏兵,也正是指的他们。

早在王政留驻寿春的时候,糜芳便在他的授意下将整个扬州的暗探精锐一波波地汇聚寿春,加上糜力潜伏时间颇久,他本人就是一个豪爽义气的人,又有糜氏的商业网络和整个徐州的财力支持,这近年以来早不知暗中收买了多少市斤之徒,任侠游士,连袁术的王宫他都能伸进手去,可见势力发展的有多迅勐。

这么一股地下力量,虽然在正面作战上未必能提供多大的帮助,但是在解决掉那些哨探,截断他们提前向守军的通风报信,自然不成问题,甚至可以做到不动声色,让杨弘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浑然不知。

耳目既然解决了,以李豫为首的本地将官势力暗中串联,约好时日,便在甘宁等人出城之前,他们已同时来到了陆府,由陆绩指挥调度,一致选择了西城门为突袭的方向,要知他和李述本就是这里的城守,即便被夺了军权,对西城门的防守布置也十分清楚,挟着大股人马登高一呼,不过片刻便将内城西门先夺了下来,又趁势取了北门。

而这中间所花费的竟连一个时辰都不到!

战国墨子在《攻城篇》中曾经特意用了数篇讲解,提醒将领在守城的时候,务必要注意地方城中的望族豪强等本地势力,就是怕这些人在关键时刻与敌勾连,做了内应。

须知这些势力根深蒂固,威望高,人脉广,平时可能不会有什么危害,毕竟寿春这样的大城,屯驻的兵力起码都是过万,他们能翻起什么浪?

但是若是在外敌攻城的紧要关头,别说啸聚千人,便是几百人,几十人,关键时刻在后方制造混乱,扇动人心,也许就能扭转战局!

杨弘并非无智之人,提前便让甘宁将沉、召等世家望族集中在了王宫,严加看管,便是已想到了此节,可惜他却忘记了一件事...

如李豫这些将官他们同样也是出身本地的望族,他们的家族或许只是中等阶层,但人家有亲兵,有训练过的奴仆啊,这可是具有一定武装力量的豪强了。

哪怕夺了他们的兵权,他们汇聚起来,也同样可以制造足够的破坏!

他们的人数不多,但是武器铠甲却是不缺,加之糜力这边,也早有奔命司偷偷运入了许多奇袭,发动之前一一分发,顿时便将这支千人部队的战斗力又提高了一层!

三路人马,聚拢一处,李豫的江东势力居前冲锋,糜力招揽的市井众人其次鼓噪,陆绩则带着一些策反、投降的兵卒最末压阵督战。

这个三路人马的作战安排次序是有道理的。

李豫这边的部队都是他们这些将官的亲兵组成,装备最好,肯定最为善战,是主力、是中坚,所以放在前头,糜力招揽的人成分杂乱,又裹挟了些百姓,故而放在阵中,以壮声势,而李仁和陆绩这边的人马心思最不稳定,说是压阵,其实是怕他们临阵倒戈,因而放在最后。

夺得内城门后,李豫和糜力商量一番,留下李述和陆绩带着几百人坐镇之后,随即一鼓作气,马不停蹄地又往外城门杀去。

“不要慌,射箭!”

关键时刻,杨弘终于发现了甘宁出城的坏处了,即便他再是智计百变,终究不是真正驰骋沙场的宿将,无论如何大呼大喊,却难以让城头上的士卒们迅速冷静下来,即便有人忙不迭把箭头调整,对准内里,却早已没多少力道,遑论准头了。

见到头上箭雨奚落歪斜,李豫立刻便看出了端倪,振臂高呼道:“敌人已然慌乱了,儿郎们,冲啊!”

一旁的糜力嗓门喊的更大:“给老子冲!抢了城门,王师便可入内!”

“州牧早有钧令,凡今日从战者,破城之后,王宫财货婢女,皆许尔等所有!”

袁术的奢华有目共睹,便是王宫的婢女之流,也是姿色不俗,远胜寻常女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人人大呼大叫,奋勇向前,冒着箭失,厮杀搏斗,不过片刻,又迫近了外城门百步!

“最多两百步的距离了!”李豫胀红着脸吼道:“冲啊!”

......

冲天的火光烧透了夜色,鼎沸的人声盖过了雨势。

寿春内城与外城之间环状瓮城里,城墙高高耸立,安静地看着近千人混战一团,鲜血四溅,染红了地上的雨水。尸横遍地,死去人的尸体又被活的人纷踩践踏。

糜力又将一个扬州军亲自手刃,神色狰狞地抬头看处,透过雨幕,远远瞧见杨弘和梁刚等人挑灯观战,不停歇调兵遣将,一队队明盔亮甲的寿春士卒举着各色不同的旗帜,从城墙上各处奔跑蜂拥而来。

瞧见这等的阵势,李豫那边的人手还好,他这边的一群人大多没经历战场,纯粹是乌合之众,便有不少人开始迟疑,犹豫不前。

糜力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当即大喝道:“既已起事,有进无退!”

“今夜王师若不能入城,咱们谁也谁也活不成!与其抄家灭门,何不舍生往前?“他暴喝道:“只要我军入城,人人富贵,城中财帛女子,任尔等拣选!”

事急从权,糜力顾不得王政曾有严令不得侵扰百姓,当机立断便又加大了许诺封赏的筹码,士气再次高昂,和李豫那边两路并进,不断冲击着守军的防线,又向外城门迫近了百步。

巍峨高耸的城门已不足百步了!

此时李仁同样在城外高呼不止,叫开城门,杨弘犹豫不决之时,一旁的梁刚却已忍不住了,一叠声催促下令:“速关城门!速关城门!”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此时西城门外,王政亲临战场,三军士气大振,不仅彻底缠住了李仁那支部曲,先锋营和天军本部更悉数冲到城下,无数云梯、冲车、投石机阵列在前,只听见轰隆巨响不绝于耳,突然间,天崩地陷一声响!

墙头上的杨弘、梁刚感觉到一阵地震山摇,同时间面色大变,不好!循声望去,却见沉重的城门终于不堪重负,被一个冲车狠狠撞开。

下一刻,震天的欢呼声中,只听得马蹄声烈,无数嘿影如怒涛拍岸一般,直向城门席卷而来。

当先一人,赤氅玄甲,策马挟剑,好似一道龙卷风般呼吸间已飞入瓮城,更有青光耀目彷若水银泻地,无处不至,转眼间冲进城内不说,更是直接将守军的防线彻底撕开了一个口子。

城内城外,城头城下,但凡趁着火光看着此人相貌者,无不顷刻动容!

杨弘不可置信,梁刚骇然变色,糜力狂喜大叫,李豫奋臂高呼,更有无数将卒脚跺地面,手举枪戈,或是高喊“天公将军”,或是齐呼“王州牧”...

欢呼声潮水般起落涨退,山鸣谷应,几万人沸腾起来,气氛热烈至极点。

王政亲为前驱,徐州诸将受其激励,无不奋勇争先。

魏延紧随其后,黄忠困住李仁,王熊攀援城门,代表了天诛营的赤色旗帜,便像灼灼燃烧的烈火,又如奔腾争流的海浪,或随着涌入了城中,或高高插在了城头。

飘扬夜风中,雨水更鲜艳了它们的色彩。

一见王政入城,梁刚便即面如土色,拉了杨弘转身就走,杨弘目瞪口呆,转着头,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似的,目光久久离不开。

高墙围住的瓮城里,那个年不及弱冠,相貌平平的少年,此时雄姿之焕发,风采之飒然,却足以使万人瞩目,众生慑伏,直让所有人为他欢呼,所有人为他狂热!

这一刻的少年风采是如此的光彩耀人,甚至冲破了深沉夜色的阴霾,细雨也突然停止下来,仿佛如臣民在见到九阍帝子出巡时般收敛了声息,惊慌地退让,以此来恭迎御座的驾临。

杨弘惊讶地发觉,他自以为通过王政在寿春的种种表现已经了解此子,却原来看到的只是表面,只是伪装,这等气吞万里如虎的气概,哪里会是什么阴鸷诡诈之主...

相比权谋诡计,王政或许更擅长的是这等三军辟易,纵横披靡的金戈铁马吧?

“杨祭酒,快快走吧,”梁刚一边勐拽,一边惊慌地嚷道:“还在想甚么呢?”

“寿春若被竖子得去,九江顷刻不保,九江一下,徐州军便如龙入大海,顷刻便可占得整个扬州...”

杨弘回过神来,心念急转,王政如今已几乎是彻底掌控了徐州,又有兖州泰山,青州北海,再让此子夺了九江乃至扬州,岂不是愈发势大,谁人还能制他?

当即勐地挣开梁刚的手,拔出其腰间短剑,转身嗔目喝道:“梁校尉!城门才丢,徐州军立足未稳,只需一击,便可将之逐出!逃甚么逃?且随吾去厮杀!”

“厮杀...”

梁刚目瞪口呆,“徐州军兵力本就在咱们之上,如今连王政和黄忠这等万人敌都入城了,还厮杀个鸟?”说着,又指向城下,“杨祭酒,你且看看,且听听吧,如今便是孙武复生,韩白在世,也回天无力了啊。”

杨弘一眼望去,心中一片冰凉。

此时城下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守军节节败退,不少将官都抱头鼠窜,更有无数人在嚷叫,有徐州军卒,也有寿春军卒,只不过前者是喊着什么“城门开了,弃械投降,降者不杀”的欢呼,带着尽是胜利者的得意和意气风发。

而后者喊的大抵不过是“快逃啊,黄巾贼寇入城了”云云,每一句都充满了绝望。

也难怪如此...

谣言风行传播,寿春城内人心早就不稳,军队的士气更是一日低沉一日,而徐州军多日以来的攻城狂潮又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加上先前收到的招降书,杨弘对李豫、李述等人的手段,又让城内不同派系将官之间的信任缺失,矛盾激化...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城门陷落的那一刻,集体爆发出来了!

于是逆境面前,人人皆无斗志,一股股的溃卒丢盔弃甲,互相拥挤,将官们或是倒戈投降,或是跑回家中收拾细软,准备逃离此地。

营旗倒了,军旗倒了,帅旗也倒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放眼城墙上下,徐州军站着的身影越来越多,扬州军站着的身影越来越少,要么跪下,要么躺下。

这才是兵败如山倒的真正诠释,也是胜利者居高临下的现实写照!

茫然地看着不可阻挡的败卒奔逃,杨弘喃喃地道:“当真已无力回天了么?”

“咱们一万大军,守着寿春这样坚城,怎么连半月都没坚持住便败了呢?梁校尉,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转目一看,哪里还有梁刚的影子,早不知逃去了何处。

再顾盼左右,城头上如今也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了,前一刻还并肩作战的将官们,士卒们,如今都跑光了。

看着眼前一幕,杨弘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心里念头纷呈上涌:“是现在趁乱出城?前去汝南寻找主公,还是想法子图谋夺回寿春?”

“梁刚此人靠不住,还是得找到甘宁,只是不知他此时到底是生是死啊?”

难下决断之时,杨弘浑没注意到此时一小队徐州士卒已来到了城头,为首的正是带上头盔的乔绾,一见杨弘先是一怔,旋即大喜:

“汝这鼠辈,竟然还没逃走?”

“果是黄天有眼,终叫汝落入本小..嘿,本大爷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