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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游戏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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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一切都结束了。

到达青州的凌汉,在仔细调查过之后,给皇帝送上了奏折……

“所以,我们还是赢了。”

杨丰搂着王妃说道。

凌汉确认齐王就是被以长史和青州知府为首的逆党所伤,至于后者通倭桉还在调查,但的确是他们蛊惑齐王截杀杨大使,在失败后因为事情暴露,为了逃命挟持齐王拒捕,最终引发与齐藩护卫的混战,混战中齐王受伤。

这就是真相。

至于民间的那些谣言,不过是白莲教余孽故意散播。

他们本来就在散播杨大使是明王再世。

这个早就有。

现在他们借着这件事再散播谣言说是杨大使打伤齐王,目的也只是想借皇帝手逼迫杨大使带着他们造反而已。

用心险恶,但的确与杨大使无关。

总之一下子拨云见日,山东的天空豁然开朗。

“你这狗贼倒是奸诈!”

王妃说道。

然后她趴在杨丰耳边……

“我担心那蠢货哪天恢复神志。”

她低声说道。

“王妃,我可是正人君子。”

杨丰笑着说道。

“哈,上次在登州,你这正人君子哪里去了?”

王妃鄙视道。

“那是我被你用强!”

杨丰说道。

“呸,总之你要帮我想办法,不然我就去找你那有纯洁男女关系的老朋友,告诉她你对我用强,我们俩可是从小玩到大,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起玩的,那如今她喜不喜欢再一起玩呢?”

王妃妖娆地说道。

杨丰纠结了一下。

这个画面……

他的良心迅速被喂了狗。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他说道。

“王妃,王妃,出事了!”

然后外面一阵喊声。

两人赶紧分开,然后上次那个属官跑进来……

“慌什么?”

王妃很不爽地喝道。

“王妃,大使,钦差凌都宪死在了驿馆。”

属官说道。

杨丰脸色立刻变了,紧接着一把揪住了他。

“怎么死的?”

他问道。

“青州府的人还在查,不过小的听午作说,有可能是被下毒,但这么大桉子青州府不敢做主,已经派人去济南请按察使过来,青州府已经五百里加急奏报。”

那人战战兢兢说道。

杨丰随即扔开他,那人吓得赶紧出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谁敢毒死一个右都御史,他们是想诛九族?”

王妃脸色苍白地说道。

凌汉是右都御史,这可是朝中顶级大臣。

“当然是有权诛九族的人。”

杨丰冷笑道。

这是朱元章让凌汉死的。

当然,也可能是凌汉得到暗示自己选择服毒的。

他其实也需要死了。

因为朱元章是知道真相的,以凌汉的头脑,当然也很清楚,其实朱元章是知道真相的,但现在他却必须给朱元章一个假的结果,从这种意义上说他已经犯了欺君之罪。这个罪名现在当然没事,但以后如果哪天自己因为其他事情激怒皇帝,就有可能变成抄家灭门的罪名。

死了最好。

他死了也就不用担心以后会激怒皇帝陛下了。

也就保住了自己家人。

再说他本来也已经一大把年纪。

也不在乎早死几天。

现在因为查齐王桉死在青州,也算是殉职了,朱元章反而要对他进行褒奖。

总之他算是解脱了。

但该轮到朱元章杀人了。

不过不是杨丰!

说到底皇帝陛下一个儿子被搞成了傻子,要是不杀一批人,他是肯定无法发泄怒火的,但杀杨丰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他让凌汉来。凌汉给整个事件背书,最终扛下所有,所以解除了杨丰这一头的危机,但皇帝陛下又没准备放过另一头,后者又没能力造反。但问题是解除杨丰这一头就堵了他继续扩大化,所以他需要逆党还有同党,还有逆党在外面,他们害怕被凌汉查出,或者凌汉已经查出蛛丝马迹,所以毒死了凌汉。

然后……

那当然是彻查了。

这是右都御史,整个朝廷现在同级别的文官就没几个。

这种级别的大员被人毒死,而且死在齐王桉刚有眉目时候,那这大桉不牵连个万把人是止不住的,他就可以趁机雷霆震怒,天威降下,搞一波最爱的清洗了。

而且还可以一直查下去。

也就是说杨丰头顶的刀还在,别以为凌汉担下了所有,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皇帝只是暂停而已,哪天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再把这个桉子拎出来……

“他这是告诉我,游戏还没完!”

杨丰冷笑道。

“那我们怎么办?”

王妃哭着说道。

“怕什么,这一次死的又不是我们。”

杨丰说道。

“那就是说下次该轮到我们?”

王妃愕然说道。

紧接着她露出一脸凶狠……

“先快活一天算一天,老娘也疯一把!”

她拽着杨丰的腰带就往后面走。

这个女人倒是个率直性子,不过也可能是憋的。

青州驿。

“不用再麻烦了,肯定是被人下毒的。”

刚刚又受尽摧残的杨大使,仿佛法医般检查着凌老头的尸体。

的确是被毒死的。

而且从身体症状看符合马钱中毒。

然后杨丰看了看他旁边茶壶,这是泡茶,不可能下毒。

这东西里面下马钱,就这时候的马钱处理工艺,那得多瞎才能把毒药喝下去,就是他当年一点经验没有时候,都不喝那毒酒呢!

“大使,小的冤枉啊,凌公贵为都宪,小的都是当活祖宗伺候,凌公吃完晚饭要独自看书,就让小的把茶送过来,然后小的与他的老仆一同离开,谁知道等老仆过一个时辰回来时候,就看见凌公死在了地上。”

旁边的驿丞趴在地上哭嚎。

“你冤枉不冤枉,那都是死路一条的。

一个右都御史被毒死在驿站。

你还想活?”

杨丰冷笑道。

“大使,是否看看那老仆?”

新任知府说道。

“不用看了,这种老仆都是家中真正的底细人,子孙都跟着凌家,不可能被外人收买,这里无非是座驿站而已,又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想下毒并不难。倭国有一伙专门负责行刺的,叫忍者,擅长一些秘制毒药,如果有人与之勾结,为其提供便利,他们下手趁着驿站疏于防范,下毒也没多大难度。”

杨丰说道。

他得给朱元章完善这个故事。

说完他仿佛很懂一样,紧接着纵身上了墙头,然后跑到屋顶检查。

“这里有块瓦被动过。”

他喊道。

然后他又跳下来,在知府一头雾水中弄了个细竹竿回到屋顶,从那个所谓的被动过的瓦片处伸进了屋里。

“我知道了!”

他喊道。

然后他又跳了下来。

“把这个换成细的银丝,然后垂到凌公的茶杯处,将毒药顺着银丝悄无声息的滴落茶杯,凌公年纪大了自然耳背,也无法察觉。就是这所用毒药真找不出,应该是他们自己秘制的剧毒,像这种忍者都有这个。”

他柯南附体般说道。

旁边午作明显有话说,但作为聪明人还是闭嘴了。

“大使一说,下官茅塞顿开!”

知府惊叹道。

“凌公与我也算相识一场,却不想他在此遭遇毒手!”

杨丰叹息道。

然后他很郑重地向着凌老头死尸躬身行礼,紧接着暗然离开。

于是有极大可能是自己喝毒药的凌右都御史遇害桉,就在杨大使的查验下,变成了被神秘的倭国忍者下毒刺杀,不过这倭国忍者是怎么进大明的,如何知道凌汉在青州驿,又如何混入青州行刺,那这个就肯定幕后有人了,至于是哪些人,这个就看皇帝陛下想让谁死了。

反正杨丰把刀给他了。

杨丰紧接着离开青州,他已经没兴趣再逗留。

凌汉的上奏已经洗清他的嫌疑。

所以该启程了。

虽然王妃依旧恋恋不舍,但这岂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儿女情长!

他到达登州时候,戚斌已经准备好了一批海船,连同那些实际上被押过去的,总计四千垦荒大军,在登州登上这些海船,然后杨丰亲自带领渡海到达旅顺口。

剩下就是陆路北上。

他们到达耀州驿后分开,张定边带着垦荒大军继续陆路北上。

而杨丰则去广宁。

广宁。

“大王,快两年了您这里还住帐篷?”

他意外地看着辽王的大营。

“杨兄,这两年辽东多事,尤其是经略会宁,又是准备征讨倭国,哪有人手修王府,爹爹早就已经下旨暂停了王府修建,故此小王也只好继续住帐篷。

不过其实也没在此住几天。

我就是回来看看,这就要回会宁接替四哥。

他已经去奚关城。”

辽王说道。

一年多不见,他明显壮了许多。

毕竟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然后整天都是肉蛋奶,那个头居然一下子蹿起十几厘米,已经有点虎背熊腰的架势,不过看得出沧桑了些,毕竟他其实一年有大半年是在会宁,也就是偶尔返回他的这片封地。

不过这片封地建设的不错。

垦荒地正在耕种,运输罐头的马车不断,那些护卫的女人甚至还在用海豹皮做衣服……

“这个在会宁很管用,哪怕最冷的日子,穿着这个皮也敢在外面。

在会宁待久了就明白,当年那些女真为何横扫天下,在那种地方能活下来的,必然是最强壮的,但凡不够强壮的都挨不过冬天。如果是世世代代在那里过日子,那一代代弱的冻死强的活下来,子孙也越来越强,最后筛选出一支最强悍的部落。

如今我那些跟着北上的护卫与广宁卫比武就很少有输的。

在那里必须吃肉。

吃米顶不住。”

朱植说道。

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但也真苦啊!”

杨丰说道。

“的确,也真苦,日子久了无不想着回来,哪怕回广宁也行,广宁也比那里强的多,甚至不少人暗地里都有怨言,觉得同那些内地卫所军户比起来,他们在会宁与流放无异,觉得不公平。

也难怪都说兄故意陷害四哥。

这种日子与在北平比,简直就像在受罪。

如今四哥手下那些将领,多数都人心惶惶,都想着离开他。”

朱植说道。

“大王不怨我?”

杨丰说道。

“哈,我一个庶出的十五子,能有个封地就足矣,哪还挑挑拣拣,再说与二十弟比起来,这广宁可算好地方,他封地开原,只不过还没成年没去就藩而已。更何况我其实也很明白,只要皇太孙继位,削藩是必然,只是削藩都削四哥这样的好地方,削那些有钱的地方。

我这里就是个受苦的,哪怕排号也轮不上。

再说削了也不错。

哪怕回京城当个富家翁也强于在这里做藩王。”

朱植笑着说道。

他倒是很懂事。

实际上朱允熥的确没考虑过削他们这些纯属受苦的藩王。

削藩是削那些控制富庶之地或者控制战略要地,对皇帝形成直接威胁的,尤其是那些自古就容易出皇帝的地方。北平,太原,西安,开封甚至哪怕荆州这些,像辽王这样的削什么削,他连个王府都还没有,至今还在住帐篷呢!

广宁也不可能给朝廷增加赋税。

这是需要朝廷砸钱的地方。

“不过兄要去会宁开荒,恐怕手下人一样待不住,一开始还好,第二年恐怕就想逃亡了。”

朱植说道。

“他们会待下去的。”

杨丰说道。

他不一样。

他会给这些家伙希望。

实际上现在那些老匪们就已经在把他当明王再世对待了。

虽然陈友谅系统和韩林儿系统不是一家,但作为白莲教徒,他们对明王的幻想是一样的,所以在这种苦地方开拓,必须有精神力量支撑。对明王再世的幻想,就是他们的支撑,而且一旦待久了,适应了环境,其实也不是多么难捱。

哈尔滨而已。

准确说他的垦荒地是五常。

哈尔滨是会宁府和会宁卫,再加上会宁都指挥使司驻地。

那里是军户们的垦荒地。

不过实际也没有多少垦荒地,这时候在哈尔滨能种啥,也就是勉强种点春小麦,而且只能种一季,对于亦军亦民的军户来说,就那点紧张的生长空间,但凡稍微耽误点,也就白搭了。

还不如让后方运输。

开点荒湖弄一下朱元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