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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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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的摆设。

衣服裤子乱丢。

棒梗蜷缩的身子,就像是身在囚笼之中的一个无助的人一样。

当看到秦淮茹的时候,眼神之中充满了斑驳的表情,或是讥讽,或是缅怀...

“你怎么乱扔东西啊。”

秦淮茹弯下腰,将地上的裤子捡起来,整齐的叠好之后,放入那一扇滋滋作响的木柜子之中,外面的玻璃已经打碎了一半。

剩下的拿着报纸遮挡。

“你怎么过来了。”

棒梗并没有回复秦淮茹的问题,而是躲在被窝之中,杂乱的头发,斑白的黑点,岁月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太多的皱纹。

“过来看看你。”

昏暗的房间之中,秦淮茹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上了年纪了,身体不好,收拾了半天的屋子,已经累的有些直不起腰来。

漏风的玻璃。

吹着北风。

似乎在嘲弄棒梗的命运一般。

漏风的房子之中。

可能住得下人。

戈雨珍早早的就走了,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回来,就像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一般,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过来看一眼的旅店。

秦淮茹也早就料想到有这样一天。

棒梗就是一个包袱。

不是每个人都有她的耐心,可以一直等待着棒梗的变好。

“你们去许大茂新开的饭店吃香喝辣,怎么会想到屋内还有我这样一个残疾呢?”

六月的飞雪。

不如今日的言语。

棒梗手指黝黑。

指甲盖剔着牙盖。

难道这就彻底的放弃了吗?

“我怕你去了胡闹。”

“再说你去了许大茂也不一定欢迎你。”

解释的话语。

或许是棒梗听得多了,反而是有些讥讽的目光,静静的盯着秦淮茹。

“难道不是你嫌弃我丢人吗?”

他什么都知道。

哪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唯独一样,他就是不懂得去改,也不想去改变现在的处境,明明可以立马改邪归正,跟在傻柱的身后。

当一个厨师。

自己养活自己。

可是他偏偏还觉得这有些累,不如幼年的时候,可以有吃不完的糖果,想要做什么,都有人买单,哪怕是将徐冬青屋内的古玩字画。

卖出去。

也不会有人多言一个‘不’字。

“没有人会在惯着你。”

秦淮茹偷偷的抹掉眉宇之间的一抹眼泪。

不知道何时。

棒梗变得叛逆,她可能缺少了关怀,外加贾张氏一直在中间说一些坏话的时候。

一切几乎已经算是注定一般。

人心变化。

一切都回不到正轨了。

“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棒梗有些生气。

暴戾的眼神,盯着秦淮茹的背影,露出一抹难堪的表情。

“这些都是你的错。”

棒梗颤巍巍的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是没有指到3秦淮茹的身上,而是指到了那窗户缺失的一角。

北风吹。

屋内的温度有些降低。

棒梗不自觉的将被子包裹在他的身上。

“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为娘不求你出人头地,只求你平平安安,还有就是到老的时候,身边有一个知心人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我也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

秦淮茹沉默道。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咳咳!

雪白的手绢上。

沾染了一朵凄厉的血红的梅花。

“怎么回事?”

棒梗看着头发斑白的秦淮茹,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

“累了。”

“心情一直沉重,怎么能不生病呢?”

秦淮茹就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澹澹的开口。

唯有棒梗似乎感到天塌下来一般,他虽然对秦淮茹多有怨恨,可是这平日里对他也是多有照顾啊,如果秦淮茹走了。

那他的处境?

不敢想。

拖着一双残疾的腿,难道去外面乞讨吗?

“不!”

“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这身体怎么会有问题呢?”

棒梗不想接受眼下的事实。

无声的呐喊道。

浑浊的眼泪,躲在被窝之中,根本不敢看秦淮茹。

现在他还可以有秦淮茹在边上看着,如果走了呢?

“孩子。”

“不要担心。”

“人终有一天是会离去的。”

“不应该的。”

躲在被窝里面的棒梗,露出一双狰狞的血目。

“你可以让傻柱负责的。”

呵呵。

伴随着一声冷笑。

秦淮茹面色渐渐的变得有些惨白。

“他也没有多大的能力帮助我了,能坚持一天是一天吧。”秦淮茹望着一切只会将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的棒梗,这么多年。

就没有学会自己负责。

一味的推卸责任。

当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是他孤立无援的时候。

难道还要去街边乞讨吗?

...

“不会的。”

“傻柱他那么的爱你。还有徐冬青,他不是还在四九城待着吗?”

“他不能抛弃你的。”

喃喃自语。

有些混乱的棒梗。

劝说道。

“没有机会了。”

“傻柱他没有能力。”

“至于徐冬青,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我们欠他的太多了,下辈子都不一定还的完,难道还能指望他给我养老吗?”

秦淮茹苦涩的目光。

望着窗外。

一缕残月。

洒在破碎的窗户上,还能看到一缕的月光,将她惨白的脸色,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

棒梗不知道如何说?

他不是傻,只不过是不愿意面对这冰冷的现实罢了。

“不会帮忙的。”

“除非是徐冬青跟像对待一大妈一样,将我给照顾起来,可是你们呢?”

“尤其是你。”

“徐冬青不会帮助你一分一毫。”

秦淮茹苦涩道。

“他为什么不帮我。”

棒梗反问道。

只不过不知道这是在问自己,还是问秦淮茹,或者是徐冬青,可惜的是徐冬青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韩春明的家里面。

帮忙呢?

快结婚了。

自然需要身边有亲朋好友。

...

“还能因为什么?”

“还不是你太让他失望了,那些古玩字画的价值,早已经超过了我的付出,如果不是你贱卖了,放在现在的价值。”

“我们家完全可以过富裕的生活。”

“那不过九牛一毛。”

棒梗反驳道。

“可是不是你的。”

“凭什么你要求徐冬青按照你的意愿来摆弄人生,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工具。”

“我不服。”

棒梗躲在被窝中。

忍受着膝盖的痛苦,冷汗直流。

秦淮茹澹澹的起身,虽然已经失望透顶,可是当看到棒梗还是这样一副将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放在徐冬青怜悯之上的时候。

走到门口。

锁上门!

不服气!

这不是要挟别人帮忙的借口,唯独是她艰难的处境无人知,她想要的太多,没有一个人能满足,看着孤零零的三大爷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

吹着冷风。

“三大爷,怎么还没有睡觉呢?”

秦淮茹坐在阎埠贵的身边。

澹澹的看着巷子中的车水马龙,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手挽手走在巷子的时候,还露出一抹清纯的笑容,没有他们肮脏的算计。

更多的时候。

或许都不屑朝她们看一眼。

“我在等人。”

阎埠贵浑浊的双眼,双手紧紧的握着手里面的拐杖,他还是不肯放弃。

“阎解放!”

秦淮茹笑了。

无奈的笑容之中,充满的无尽的忧伤。

“嗯。”

“您老已经没有足够的资本让他回来了,如果有得话,你会给他吗?”

秦淮茹反问道。

一辆汽车行驶而过。

溅起了一片的水花。

泥泞的巷子中。

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

“人心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是他们的爹。”阎埠贵或许是被说到了痛处,外强中干的语气,充满了太多的意味难明。

呵呵。

“三大爷,回家吧。”

“如果他们愿意回家看一眼的话,那你就不会在门口坐冷板凳,而是在家里面炒好菜,等待着阎解放的上桌。”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望着窗外。”

“风花雪月的生活。”

哎!

“当初的错误,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酿下,可是当我想要挽回的时候,尽没有机会在弥补。”阎埠贵紧握拐杖。

缓慢的站起来。

突然。

一道黑影。

将阎埠贵搀扶起来。

一身漆黑的衣服。

头戴黑色的帽子。

只不过脸上多了一道澹澹的伤疤。

“你怎么回来了。”

一股暖流。

让阎埠贵的心地彻底的温暖起来。

“回来住一段时间。”

“一个人在外面流浪的多了,还是想着回家看看,虽然您老太抠门,可也比我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的好。”阎解放嘲讽的一笑。

不得已。

还是舍不得。

只不过在一念之间。

就像是如何想。

徐冬青说得对:人不止看眼前的利益,还有身后的百年。

阎埠贵虽然做了不少的错事,可是有一件事是无法拒绝的,那便是血脉的羁绊。

“回来的好。”

秦淮茹神色有些紧张。

落后的半步,将小马扎紧紧的拿在手心,看着三大爷的背影,有些莫名的后悔。

“秦姐,您放心。”

阎解放回头。

沧桑的眼睛,望着斑白的秦淮茹。

“我不是来跟你索取什么的。”

“既然老头子都答应你了,还立下了字句,您就当是多了一个人吃饭,多了一副碗快,我有自己的工作,也能养活自己。”

阎解放卸下秦淮茹的防备。

“哪里话?”

秦淮茹勉强的欢笑。

“我是为三大爷感到开心。”

斑驳的大门,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岁月的侵蚀,半开的大门,还是在他们进屋的时候,轰然倒塌,就像是多年之前一样。

好不到哪里?

可最坏还能坏到哪里呢?

当傻柱晚上十一点回来的时候,看着轰然倒塌的大门,在看看头顶,门楼也快坚持不住,这还一直往下漏泥水。

叹息一声。

当回到屋内的时候,看到秦淮茹正在铺床,之前的屋内,非常的热闹,现在也就只是剩下他们两个人。

无独有偶。

这院子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如此。

“回来了。”

秦淮茹给傻柱倒了一杯凉白开,顺便将傻柱的外套拿下来,丢在水盆里面,等明天给傻柱清洗一下。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里了?”

傻柱有些迟疑道。

“还能去哪里?”

“无非因为三大爷跟阎解放的事情,让你触景生情,去何哲的家里,看看自己的孩子,多走动一下,也是好事。”

秦淮茹给傻柱捏着肩膀。

油烟的味道。

反而让她感到一阵的心安。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阎解放搬回来居住了,金钱不是万能的,人间自有真情在,只能说徐冬青妄做了一会小人。”

“阎解放想通了。”

倒是让傻柱大吃一惊。

前几年。

走到时候。

可是什么无情的话,都能说出来,此生不见,这是他听到最伤人的话。

“也好。”

“三大爷一直想要过那种阖家团圆的生活,阎解放回来,也算是带了一个好头,如果二大爷的家人也回来的话,那以后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轻松。”

傻柱也为他们感到由衷的开心。

事情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谁说不是呢?”

一夜无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昨天夜里。

刘海中看到阎解放回来的时候,一时的攀比之心,让刘海中恨不得立马给刘光齐打一个电话,让他也回家来,哪怕是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他。

可是这最后还是被二大妈给阻止了。

指望不上的人。

哪怕是回来又能怎么样。

难道生活在一块,两看生厌吗?

“老阎,你这起的早啊。”

刘海中看着阎埠贵早早的起来,正在收拾隔壁的房间,露出一抹羡慕的表情。

“解放回来了。”

“这隔壁的屋子不是一直空着吗?”

“打扫一下。”

阎埠贵抬头,露出憨厚的笑容。

唯独刘海中眉宇之间,露出一抹澹澹的哀伤。

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这可没有看到一个听话的孩子回来看看他,哪怕是每个月回来看一次,他也会非常的珍惜,去订一个大饭店,大家在一块吃吃喝喝。

生活也有奔头。

而不是每日面对哀哀怨怨的人生。

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行将朽木的生活。

总是要有一个头的。

“我来帮你。”

刘海中也想知道阎老西跟阎解放说了什么,能让阎解放开开心心的回来。

尘土飞扬的屋内。

阎解放正在扫地,三大妈将几年前缝的新被子拿出来铺在阎解放的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