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传来的剧烈痛苦让荧吼叫了出来，她用力推着石手想挣脱出去，然而不过是蚂蚁撼树白费力气。
这吼出的每一声，无时无刻不在刺痛易嘉豪的心，他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空中荧，七窍都流出了鲜血也还是没能前进半步。
他每时每刻都在祈求血乌琼斯能伸出手给予帮助，可无论是他还是小可都了无音讯，就如同瞬间消失了般。
就连天擎和神兽系统此刻都失去了联系，身上蔓延的黑雾像是专门为克制他而生。
“不要...放过她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就算是加入深渊都可以！”
易嘉豪强行说出口的这句话让使徒顿时一惊，连忙来到面前郑重的看着他。
“此话当真？就算让你加入深渊对抗天理也愿意？”
面对使徒的提问，易嘉豪都没有犹豫连忙点头肯定了答桉，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其它选择。
得到意外收获的使徒大喜过望，可却忘了能听到这保证的不只是它。
拥有荧大部分记忆的她心里很清楚，若易嘉豪加入深渊将会做出多少违心的事情。
“说到底我只是个冒牌货，真的不值你这样做...”荧仰起头，两行热泪从眼眶流出。
如今她已经全身力竭了，在石手束缚下根本就没法做出反抗，但是一个人只要有求死之心那剩下的只是付诸行动。
“呵呵...你身为位高权重的魔神，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却被嘉豪搞的这么狼狈，如今还需要谈条件保住你的性命，还真是大动干戈呢。”
荧选择的方式是嘲讽，身疲力竭的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嘲讽很快就产生了重用，如果对手是魂灵之魔神萨米基纳这种性格，那么这招就等同于虚无。
只可惜...这招用在鲁比斯身上简直是合适的不能在合适了。
“还能说话，这表示还没有到身体承受极限。”
鲁比斯看到使徒在与易嘉豪对话，姑且还是知道不要有所动作为好，身边这个荧的真实身份他并非不知道。
只不过荧的话锋总是能精准无误的对准他内心脆弱的点刺，让怒火中烧的他逐渐丧失理智，鲁比斯的性格也从来不是瞻前顾后的那种。
“哟，加大力度了啊，可这有是没用呢？还不是一样的无能...一样的懦弱？”
这番话的语气不大却很洪亮，可谓是朝鲁比斯心中的怒火泼了桶油。
既然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般，接下来就是等着他爆炸。
“哈哈，就这样的程度了吗？要知道我可是力竭状态啊，要不要抬头看看我的模样有多轻松？就这么怕我受伤吗...哈哈哈！”
最后的声音差点出现端倪，得亏接着的笑声掩盖了瑕疵，没有使怒火中烧的鲁比斯发觉。
而荧此时说出这番话的目的，就是想接他的手将自己杀死，以如今的身体状态说出这么大的声音，她身体遭受的罪比易嘉豪没有差。
石手那让人几乎窒息的握力，再加上荧强行聚气以至于血管炸裂，身上伤口的流血速度大大加快。
尽管她眼睛和鼻子都流出了醒目的鲜血，但是荧算的很准，有顾忌的鲁比斯绝对不会抬起头特意去受气。
最终关头，使徒拿出一张冒着黑色雾气的纸张，虽然被鲜血模湖视线的荧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直觉告诉她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不要签契约！
荧的视线越加模湖了起来，但她还是把全部气力集中在一起，准备为生命进行最后的收尾。
“哈哈哈，你以后还是改名叫碎石魔神吧，就这种能量还担心会杀死我？”
由于她们是在半空中，说话的音量还不足以传到伤痕累累的易嘉豪以及激动不已的使徒耳里。
不过...在做出抉择的关键时刻，易嘉豪抬起头看了眼荧。
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整个人都傻了，眼神充斥着惊恐。
“不...不要...不要啊！”
他说不出多大声音，这几个字已经是极限了。
情绪的反常让使徒也转过了身，这才看到空中巨大的石手，已经被溢出的鲜血渲染成红色。
看到易嘉豪没有签下契约而自己的生命也已经到尽头，荧满是血的脸上洋溢出了微笑。
只是在这一刻的笑容没有先前的甜蜜，有的只是遗憾和不甘。
遗憾是以后再也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不甘则是...自己见到他的时间为什么只有区区几个月，又为什么要用别人的身份与爱人想念、相知。
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眼中看到的人与心里所思之人不是同一个，而自己想要与爱人在一起还得时刻担忧会不会破灭。
“呼...终于要释怀了呢，嘉豪...你相信来世吗？”
在使徒的提醒下，鲁比斯赫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松开已经在溢出血的石头。
原本仰着头感慨的荧从空中落下，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天空，没有半点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因为她活的实在是太久了，这段旅程虽只有区区几个月，但是胜过那几百年的光阴。
往地面掉去的荧看着眼前喷洒的鲜血，这样的场景与几百年前战场上，与至亲洒在眼前的场景一样，炙热而痛心。
“不要...不！”
易嘉豪咬着牙拼命站起身，突破身体极限想要去接住从空中垂直掉落的荧。
只可惜内心传来的剧痛让还在赶路的他，亲眼目睹了爱人砸到地上，还就摔在眼前。
砸到地上反弹时产生的血雾，让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荡荡的，心中的紊乱程度出现前所未有的高度。
“荧...荧，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双眼无神的他一瘸一拐挪到荧的身边，将那不到三米的距离补上。
此时荧洁白的衣裙已经彻底染上一层血，完全变成了红色，就如同是在染色缸里泡过一样。
将满身是血的她抱在怀里，炙热的血让易嘉豪胸膛感受到了暖意，只不过心中的剧痛将所有感知掩盖了。
“不要伤心...嘉豪，你的旅程还长...而我，早就是该死之人，早在几百年前那个弥漫硝烟的晚上就该...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