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陈黎会信？
他当然不信。
陈老师推了推眼镜：“不认识, 我做衣服是自穿罢了，没混什么圈子。”
牧沐：“……”
可恶！
都怪原主！
阿宅恨！
但没办法，别人实在不愿意帮忙, 他总不能拿刀架着别人脖子帮。
“好吧。”牧沐沮丧地哼哼了两声，然后又重打起精神来，“那我们走吧, 下一家店。”
陈黎脚步一顿, 没想到牧沐竟然放弃得这么快。
按照惯例，他拒绝之后，这人应该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奚落几句, 然后想设法达成自己目才对。
陈黎推了推眼镜。
难道从良了？
陈老师犹疑不定, 带着牧沐去了下一家店面。
这些店老板大多是成了家中年, 陈黎倒是非常放心。
毕竟一般劳动人民不在牧沐狩猎范围之内。
牧沐瞄准目标，通常非富即贵。
陈黎始终不明白, 那么大一个养生会所，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牧沐为什么总能精准狙击到那些背景有些名堂人物。
总觉得是什么他所不知道世界。
陈黎不动声色观察着正在与老板交流牧沐。
他现牧沐与老板交谈没有任何让人不适地——虽然就是非常普通礼貌往来, 但这普通礼貌往来放在牧沐身上, 甚至让陈黎感到了几分惊悚。
牧沐是什么人？
在陈黎印象里, 牧沐是个一遇到不如意事, 就会一句夹枪带棒阴阳怪气刺得人满头包角色。
除了针对目标人群时候会展现出格外温柔之外，对其他人可是跟普通礼貌沾不上边。
一般也就是不着痕迹无视, 像陈黎这知道牧沐是个烂人，又被牧沐定义为“无趣”人，没少被阴阳怪气讽刺为难。
就好像全世界都是敌人似，对别人没有半点善意。
陈黎一度觉得，这人要不是自己有钱, 早就被套麻袋乱棍打死在街角了。
陈老师推着眼镜，竖起耳朵。
那边牧沐记着笔记，看了一眼陈黎之前给他列表，问：“请问您这儿是有渠道香云纱……”
老板笑眯眯地点头：“有嘞，我有个老朋友做这个一辈子了，每年出货都会分我一点，今年日子咯，下一批明年春天才出。”
牧沐自然知道这个，他连连点头：“好好我记下了，能麻烦给我留个联系式吗？谢谢谢谢。”
陈老师看着老板跟牧沐交换了联系式，狂推眼镜，觉得有点恐怖。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是噩梦。
是那灵异向。
眼前这个牧沐看起来仿佛已经被鬼上了身。
牧沐跟老板告辞，转头就看到陈黎宛如灵魂出窍一般站在店门口，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牧沐一惊，几步上前去，摸了摸陈黎额头：“怎么了陈老师？哪里不舒服吗？”
这么热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牧沐一手盖着陈黎额头，一手摸着自己。
哇，陈老师好像有点烫！
陈黎回神，感觉贴在额头上手冰凉。
他像是被冻到一般往后退了几步，扶了一被牧沐碰得有些下滑眼睛，冷静道：“我没事，去下一家吧。”
“你不用休息一下？”牧沐想了想，说道，“你休息吧，剩下我自己去就行。”
陈黎猛推眼镜，感觉更恐怖了。
这体贴程度，简直就像是死亡预告！
这姐对那些被他玩弄感情人也是这么个态度。
陈老师心里一凉。
这姐终于是要对他下手了吗？
问题现在装有什么用，难道现在装成这样，就能掩盖您之前烂人行为了吗？
谁会上当啊？！
牧沐见陈黎没吭声，扯着他店坐下，转头对老板说：“老板，我朋友好像不太舒服，在你这歇会儿行吗？”
老板看一眼：“是小陈啊，随便随便。”
牧沐道了谢，摸出导航来查了一下附近药店，现不远，当即账本往包里一塞，拎着包急匆匆跑了出去。
陈黎看着牧沐离开，片刻，摸出手机来，给他朋友了条消息。
[陈先生]：男明星，我觉得出大事了。
[瑜]：？？？
[陈先生]：我跟这姐中间，一定有一个被鬼附身了。
[瑜]：？？？？？？？
陈老师完这条消息，陷入沉思。
他沉思没持续多久，就听到了逐渐靠近脚步声。
陈黎没抬头，眼前就出现了一排藿香正气水。
牧沐给他拆开，戳了一瓶递来：“喝，中暑消暑没中预防。”
陈黎一愣，抬起眼现牧沐摘掉了鸭舌帽，正用它扇着风，形状打得十分漂亮刘海已经湿成了一络一络。
“？”牧沐藿香正气水往前伸了伸，“喝啊，不是不舒服吗？”
陈黎下意识接，看到牧沐自己也戳了一瓶，一口气干完，当场痛失表情管，扭曲成了想死模样。
陈黎：“……”
陈老师面不改色喝完了一瓶，转头拿起柜台上剩下药：“走吧。”
牧沐在痛苦：“啊？”
陈黎推推眼镜，撇开了视线，跟老板道谢告辞，抬脚走人：“去下一家。”
“你没事了？”牧沐拎着包，几步跟上陈黎，对手里那盒剩下藿香正气水拿来放了包里，“是多休息一下吧？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
陈老师心想我脸色不好不是被您给吓，您可别冤枉太阳了。
牧沐看来看去，是不放心，但陈老师仿佛铁了心不去休息。
牧沐无语，不知道他在犟什么，好又扎了瓶藿香正气水塞给他。
“我没事。”陈黎喝完了，走在前边，又陪着牧沐走了三家店，才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你跟你老公怎么都不戴婚戒？”
“噢，我怕不小心弄丢。”牧沐顺着房檐阴影躲避着太阳，“至于他……”
牧沐合怀疑，秦煜城极有可能已经戒指扔了。
他随口编撰：“他可能是嫌碍事吧，戒指上钻石挺大，戴出去谈工作不合适。”
陈黎欲言又止。
天呢。
是渣男渣对对碰。
毕竟一般来说大钻婚戒，都会做可拆卸活扣，平时出席正式场合戴完整，日常场合就上头大宝石卸下来，留下小一圈日常指环。
怕丢？
影响日常工作？
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陈老师猛推眼镜。
阿宅不知道有钱人这玩法。
他看着那个大钻戒就不敢带出来，总觉得会被抢，弄丢了他也赔不起。
陈老师无感情地问道：“你跟易先生展得怎么样了？”
“？？？”牧沐转头，瞪圆了眼，“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陈黎：“？”
牧沐愤愤：“我要找你算这个账呢！我说了帮我转告易安宁我对他没有任何意思，你怎么是出卖我！”
“……”
那当然是想看好戏。
陈老师撇开了视线。
可惜看牧沐现在好好，应该是没什么好戏了。
“那姚先生呢？”
牧沐一愣：“嗯？？”
“李先生？”
“？？”
“博先生？”
“？？？？”
陈黎一顿：“都不感兴趣了？”
牧沐：“……”
我他妈……
你可牛啊原主。
牧沐含泪背锅：“不感兴趣了，我现在想搞钱，。”
陈黎闻言，沉思许久，推着眼镜，合推测：“你要破产了？”
牧沐：“……您要是不会讲可以不讲！”
陈老师若有所思，看着闷闷不乐专心跟店铺老板交流牧沐，在对回来时候，说道：“我有个朋友，做服装设计。”
牧沐猛地扭头看向陈黎。
陈黎问：“他店就在这附近，想去看看吗？”
这怎么可能拒绝！
牧沐疯狂点头。
“我会埋头做东西，对创作设计一窍不通，要是能跟会设计人合作就太好啦！”
牧沐说着，走路都蹦跶起来，几乎将快乐两个字写满了全身。
简单好懂。
跟之前一比，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陈老师觉得他跟牧沐之间必有一个人被鬼上了身，现在这么一看，应该是牧沐。
陈黎观察着牧沐，带着他去了店里。
他们这个店名——准确来说是工作室名字，叫瑕瑜。
取瑕瑜互见，不偏不倚之意。
朋友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
陈黎隔着十来米距离，就指了指站在门口冲他们招手那位：“那是段瑜，为跟段誉谐音，我们一般叫他男明星。”
牧沐：“……昂。”
段瑜站在门口，寸头，穿着紧身t恤五分裤，整个一精神小伙，在店门□□蹦乱跳。
陈黎带着牧沐走上前去，介绍：“这是段瑜，我朋友，服装设计师，这是牧沐，我客户……”
陈老师突然卡壳，觉他不知道牧沐职业，于是干脆收了声。
总不能说这姐们是个职业骗子吧。
……但牧沐又骗感情，没有收入好像就不能称之为职业。
陈黎十分严谨地想道。
牧沐倒是没察觉到陈老师这份严谨。
他向段瑜伸手自我介绍：“段先生你好，我是牧沐，陈老师客户，同时是个裁缝。”
“你好你好，我是段瑜，陈黎朋友……”
段瑜两眼闪烁着八卦绿光，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伸手跟牧沐握手。
这手一握，他就愣住了。
他迟疑了一下，捏了捏，茫然片刻，转头看了一眼陈黎。
陈黎：“？”
段瑜松开手，笑着牧沐和陈黎带了店里，招呼牧沐随意看，然后揪着陈黎转了角落里。
陈老师皱着眉：“干什么？”
“……确认一下对待这位……富婆态度。”段瑜迟疑了一瞬，“他是跨性别者吗？我是该喊他士是先生？”
“？？？”陈黎愣住，“你说什么？”
“就是……我应该喊他生性别是心性别啊？”
陈黎：？？？？？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