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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节 不停息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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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袍修士术法一出立刻扭转战局,四手四角的怪人被泥泞所阻,战力大打折扣,停滞不前的队伍又如同尖刀向前挺进,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大量的鲜血在空中抛出各种弧线。

一场战斗从早晨直到夜晚,攻城队伍在这支出城队伍的攻击下摇摇欲坠,正在这时远处号声响起,木岩抬头看去,一只队伍向城池奔袭而来,身上的装束与攻城的军队一样,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四手四足的两千多个怪物,这只军队丝毫没有隐藏行动的意图,声势全开,连串火把一直延伸到十余里外,仿佛两条翻滚的火龙,源源不断地涌来。

木岩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军队大战,他知道规模最大的一次战斗,还是他没有机会参加的那次灵兽防御战,听幸存的师兄弟说起那场战斗,木岩脑中对那场大规模的战斗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想到最惨烈的便是成千的修士冲杀然后死去。

然而此时面前却是十万人级别的巨型攻城战阵,让木岩大开眼界。

原野上战旗林立,无数军士以十几人、百人、千人为单位,组成整齐的作战阵形向城墙逼近,最前方是数百辆对楼。

相比于先前的进攻,这次来的军队使用的对楼规模更大,车体也更为坚固,长度超过一丈五尺,宽度则收窄为四尺,只能容纳一个人在前方全力凿击城墙。

车顶的尖脊更加高耸,能够承受更强劲的冲击力,车轮全部改为内置,避免被敌寇击中而失去行动能力。车身全部被牛皮覆盖,外面仍旧涂抹厚厚的泥浆用来防火。

再往后是近百架云梯。攻城者的攻城云梯和对楼相似,具备车厢和木轮,由军士推动前进。攻城者的工匠用粗大的树干做成底厢,折叠式的梯身经过计算,伸长后的高度正好为四丈,正能攀上巨大城池的城头。梯身顶端装有铁制的卡钩,用来扣紧城堞。

紧邻着云梯的是十架巨大巢车,高度甚至超过城墙,庞大的车身需要数百人才能推动。这些本来用以望远的巢车也被改良成进攻武器,顶端不是普通的吊蓝,而是包裹着数层牛皮的革厢。里面是攻城者挑选出来的射手,清一色弓箭,居高临下对城墙进行攻击。

以巢车为中心,数以千计的步卒结成坚阵,缓缓开向战场。那两千四手四足的怪物除了所处两手两脚其它与人一样,剩下的个子要比普通人高以外,与人类基本一样,他们衣甲鲜明,体格雄壮,各自佩备刀枪弓盾,显示出是攻城队伍的精锐。

阵列后方是五个方阵的巨弓手,各阵之间骑兵纵横游弋,将整个攻城队伍连结成一个完整的巨型战阵。

一场热血残酷的对战让木岩一伙目不暇接,乘着战事暂停,冲出城墙的队伍退回城中,木岩才缓过神来看下方的城池。

整座城呈长方形,南北略长,有三千丈;东西长一千五百丈。(如果计算不错应该是50平方公里)

一声嘹亮的号角吸引了木岩的目光,最前面几辆对楼已经在巨弓的掩护下,毫无阻碍地越过箭楼。车内的军士喊着号子,用力推动尖脊木车,一点一点逼近城墙。

夜色下的城墙一片寂静,没有火光,也看不到人影,让木岩几乎有种面对空城的错觉。

“右旗军第一队!”一名攻城指挥官大喝道:“攻城!”

对楼陡然加速,周围的军士拼命推动车辆,越过最后几十步致命的射击区域,冲向城墙。

忽然城上一声锐响,城墙仿佛凭空长高尺许,接着无数巨木从天而降,砸向下方的对楼。

对楼内的兵士只能听到头顶传来沉重的风声,接着车辆猛然震动起来。

一根根长达丈许、径逾数尺的檑木从城墙上投下,上面像狼牙棒一样镶着尺许长的铁刺,几乎一沾住冲车便钩住木制的车体。

巨大的冲击力将一些车掀到一边,有些则将车顶的尖脊整个掀掉,接着无数巨石如同雨点般飞落,将一辆辆失去防护力的对楼彻底砸毁。

惨叫声、痛呼声接连响起,石木碎屑纷飞,鲜血如蛇一样在泥土流淌着。终于,有几辆对楼抵挡住滚石檑木的攻击,紧紧贴住城墙,车内的攻城者推开正面的护板,挥舞鹤嘴锄开始凿击。

城墙内部是夯土、外部砌砖青砖。一名攻城大汉用锄尖对着砖缝猛凿,三边都已经松动之后,他把锄尖勾进砖缝用力一掏,将一块城砖整个掏出来,在城墙表面留下一个缺口。

他丢下锄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面的同伴立刻挤过来,拿起他的鹤嘴锄快速挖掘周围的砖块,将缺口扩大。

头顶传来一个尖锐的呼啸声,接着轰然一声巨响,连巨石也未能撼动的车体猛然碎裂。那大汉背后的一名同伴来不及呼叫,就被一个巨大的物体碾碎,鲜血溅满车厢。

城头“辄辄”声响,一个沾满血肉木屑的石球正向上升去,那颗石球足有半人大小,上面镶满尺许长的利刺;石球顶端的铁链长达四丈,一直延伸到悬楼下方的洞口内。

十几座悬楼轮番挥出巨型石球,将附近的对楼逐一砸毁。几名幸存的攻城者试图攻击悬楼,却被洞口内飞出的箭矢射杀。

与此同时,攻城的云梯也开至城下。几名壮汉抢步上前,抡锤钉下木楔,固定梯厢。接着折叠的梯身一节节升起,十余名攻城者身披坚甲,蜷着身体伏在云梯顶端,逐渐逼近城头。

就在这时,两侧相隔六十步的悬楼同时飞出箭矢,即使在夜间也准确地击中目标,将云梯上无法行动的攻城者逐一射杀。

攻城者冒着雨点般的飞石、利矢,一波一波涌向江州城墙,云梯一架接一架升起,用数量消耗守城方的攻势。

巨大的巢车在距离城墙不到五十步的位置停下,藏在革厢内的射手举起巨弓,试图压制悬楼的敌寇,却发现敌寇用石料把正面的射孔堵上,从两侧贴着城墙的方向攻击攀城的攻城者。

随着攻城者逼近城墙,后方掩护的弓手停止射击,另一队的兵士一起举起架在城头的抓枪,牢牢抵住一架刚搭上城墙的云梯。

接着一名比起使用抓枪的普通人要高出一倍的大汉挺身而起,大斧呼啸而出,没有理会梯上的攻城者,而是将云梯顶端数根横木劈开。几名攻城者立足不稳,从云梯上跌下,顶端被劈开的云梯也随即报废。

此时木岩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术法威能在慢慢聚集,作为修士他对这种能量波动在熟悉不过,打眼望去,十二名身穿道袍的修士分成两个圈子,外面八名,中间四名,各据方位。而先前将那些四手四足的怪物打的大败的道袍修士,抬起手掌,一掌拍入地面。

内圈的另外三个修士半蹲身体,与手掌按在地上的修士一起各自抬起左掌,搭在同伴肩上,外圈的八名修士齐声道:「天地自然,斩妖缚邪,风起!」

一阵波动从十二名道袍修士处的泥土传出,闪电般掠向远方。

城墙外的战场上,双方血战方殷,谁也没有留心,就在那些守城军士身后,一片沙地传来诡异的波动,接着一片长十余步,宽数十步的沙土从地上脱出,边缘像刀切般整齐。

那片沙土悄然浮起,悬浮在距离地面丈许的空中。一个呼吸之后,战场中每个人的耳膜都猛然一震,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压力。空气仿佛被人暴击一拳,刹那间顿成狂飙。那片沙土在烈风中迅速分解,犹如一道土龙从守军头顶跃过,劈面扑向攻城军队的阵列。

攻城军的旗帜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狂风卷走,旗杆从中折断,前排执盾的四脚怪物被吹得向后仰去,包铁的重盾脱手飞出,羽毛般飞开。刚射出的箭矢倒飞回去,将一些军士射的千疮百孔。紧接着,无数泥沙被狂风卷裹而来,犹如细小的利针,在宋军裸露的脸、手留下道道伤痕。

单是这样的风,也不会乱了攻城军的阵型,但要命的是,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强风中睁开眼睛,勉强睁眼,第一时间就会被泥沙打盲。这股强风对守军却几乎毫无影响,他们顺风攻来,反而更增威势。一方顺风,一方逆风,本来势均力敌的对战,转眼变成一场屠杀。

军中的战马第一时间失去控制,嘶鸣着跳跃起来,四处奔突。一直在前方指挥的首领甩开受惊的坐骑,刚站稳,就被一支不知哪里飞来的流矢射中面门,险些丧命。另一位指挥将领运气更差,他扭头避风,却被一只铁盾横飞过来,正砍在他的脑后,顿时*迸裂,毙命当场。

一场怪风彻底打乱了攻城军的坚阵,剩余的军队顿时大乱,每个人都转过身避风,也不顾把背后暴露给敌人。接着有人从阵中脱离,朝后方跑去,开始是一两个,后来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都争相逃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