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诗给出的计划书里一共包括三个内容，菜谱、员工培训，以及经营计划。
既然司空梵让她放手干，那她也不客气。
当天下午，就把所有的厨子、小二喊了上来，当然，那些怠慢客人的，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乔婉诗站在大堂楼梯上三步的位置，举起手里的一叠纸，“我这里有新的契约书，想继续干下去的，就站在我左手边等会重新签订契约，不愿意的，把工钱结了就走。”
稀稀拉拉近二十个厨子伙计，全都是大老爷们，一脸怪异地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丫头。要不是掌柜和东家都坐在边儿上，他们都以为这丫头是来捣乱的！
“那个……我还是第一回听见做工要签契约的，这能不能不签？”
当然不能，那么多独家菜谱，要是给学去了怎么办？但在签订契约之前，乔婉诗一点口风也不露，“你不签，我可以找别人。”
下面顿时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们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老百姓，一时都惴惴不安。
为首的胖厨子走出来，大声嚷嚷道：“那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契约个啥？”
“放心，对你我都好，考虑好了没？”
她的态度着实谈不上好，但若是心高气傲的，比如为首的胖厨子，登时不满起来，“说签契约就签，谁知道你会不会害我们？老子在这里都干了三年了，你算个什么？！”
“就是，就是。”
这种人留着就是害群之马，乔婉诗皱了皱眉头，正准备问问司空梵的意思，转头就被气着了：这家伙竟然拎了壶酒，翘着腿，跟看戏的大爷一样！
一众厨子伙计不知道这姑娘的脸怎么黑了，正忐忑的时候，就听她冷声道：
“再问一遍，愿意签就去左边站着，不愿意就立刻滚！”
最后一个字掷地有声，在大堂里憋得尤其响，众人一哆嗦，几相衡量过后，几乎都往左边去了。
除了那胖厨子和他的侄子跑堂。
乔婉诗二话没说，只让他们卷铺盖走人。
打手上来帮忙，甭管胖厨子和那跑堂怎么叫嚷，还是给赶了出去。
剩下的人心里一片冰凉，都害怕起来，可惜现在能找个活计不容易……
“好了，我们来谈谈契约的内容吧。”
乔婉诗从要吃人的母老虎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小姑娘，只是一转身的时间。
她忽然拿了一块木板子出来，拿了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木炭，开始给众人讲解接下来接受的培训。
员工或许没听懂什么培训、什么绩效，但却听得懂，每月有最佳销售奖金、全勤奖，厨子干满一年有多少提成，干满三年又有多少提成。
“您说的是真的？”
“我们真的可以额外拿工钱？”
被围着七嘴八舌的问，乔婉诗一直都笑着，然后拿出了契约书。
“我们来说说重新签订契约的事情。”
等她挨着念了契约书，又给其中一个识字的伙计瞧过，不用她催，大家纷纷排队按手印。
罗有恒坐在司空梵旁边，看不远处那小丫头笑得一脸奸猾，不禁感慨。
“那契约书，条条框框之严密，前所未见。”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好友，压低了声音，“真是块做生意的料。”
司空梵不置可否，一双俊眼微微眯起，里面却盛满了笑意。
……
镇上的人发现最大的天香楼竟然关门了，连门板都给拆了！
把对家好客来给兴奋得，那伙计掌柜天天在斜对门儿杵着，看他们拆门打墙。
谁知没过多久，天香楼忽然一天一个样，眼看着就焕然一新了。
门前左侧打了个旋转楼梯，通向二楼，红漆彩顶，好不美观；门前搭起一个棚子，摆上桌子。
营业这天，鞭炮一放，穿了统一制服的小二往旋转楼梯边儿一排站着。
当街摆个牌子，写了今日的菜样，未免有人不识字，还贴了图。
小二还当街喊着：“一素一荤八文管饱、两素一荤……”
“要包间的贵客二楼请。”
二楼当街的包间里，司空梵和乔婉诗相对而坐，小二端上来一汤一菜，“东家，乔姑娘，二位慢用。”
培训出来的小二动作标准，看得很是舒心。
司空梵瞧她筷子不断夹那道松鼠鱼，丝毫不见紧张地模样，不由得问道：“不若你我打个赌，今日日进几何？”
这么久以来，乔婉诗算是大致摸清楚这男人的性子，平日里没个正型，正经起来满身杀气。
“好啊，老板赌多少？”
司空梵往外瞄一眼，正好看见拎着鸟笼走上旋转楼梯的老主顾，笑道：“今日盈利三百两。”
说完却见乔婉诗诧异地看他一眼，“今日断不会有三百两的。”
“当初可是乔姑娘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
结果忽然这么没有自信。
期间小二又端来瓜子干果。
乔婉诗不用看也知道对方的表情和想法，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要接受新事物，需要时间。”
没等到司空梵的回答，她就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店铺盘下来了，该做什么生意呢？
还有系统任务。
“小九，天香楼这次我有没有积分？”她突发奇想的问道。
“有，因为新招了员工。”
她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以后天香楼扩大招人就有积分到手吗？”
“是的，因为咱们的总任务就是解决世界温饱。”
司空梵撑着下巴，心上对面少女脸上眉头松开又皱紧，眼睛倏然变得亮晶晶的，手却在桌上摸着干果盘，心里一动，就给她手边递了块枣泥糕。
见她果然塞嘴里了，腮帮子右边鼓了左边鼓。
跟投喂松鼠一样，着实有趣，司空梵手痒，又递给她一块红薯片。
等她吃完了，又赶紧塞一口米糕……
乔婉诗回过神来，忽然觉得有点撑，看向边上捻着块绿豆糕，缺一副蓄势待发的男人，“你在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从这家伙眼里还看出遗憾来了？
“没什么。”
司空梵准备好的点心进了自己的嘴里，甜得他差点吐出来！
乔婉诗伸了个懒腰，“总之今天就先这样，明天过后应该就能真正见到成效了。”
准备走的时候，手却被司空梵拉住。
“等等。”
“还有什么事？”
“赌约。”司空梵松开手，撑住下巴，仰着张俊脸丹凤眼格外风流，“乔姑娘还没有说赌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