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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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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言本身就是吓唬吓唬他,刚才才耳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的瞥向了屋子,她就打算诈一诈他。

只是等事实摆在面前了,她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虽然说不上百分百的无私,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

温如言转过身,满眼失望的看着才耳:“为什么?”

顾早礼已经冲进了院子,在才耳经常睡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扁扁的钱袋,那钱袋是温如言用破布缝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剩五两。”

周围的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才耳:“偷了三两,你干什么去了你!”

尤其是跟才耳一个屋子的人,看着平日里朝夕幕处躺一个窝的人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比其他的人更加心痛。

原先还能心存侥幸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但是现在证据摆在面前,他们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也烧的通红。

才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是我偷的,没什么好说的。”

“是因为你的妹妹么?”于秋穿过人群,突然道。

才耳比于秋小几岁,两人住在一个屋子,经常互相照顾,一来二去就成了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见才耳低着头不语,于秋看向了温如言和顾早礼:“才耳有个妹妹,最近染了风寒,这几日似乎变严重了。”

才耳别过脸没说话,不甘的咬着下唇。

温如言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商量,而不是用这种偏激的办法。”

“我找你帮忙你就会给我了?”才耳冷笑道,他虽然年龄小,但是看尽了这世界的冷淡 。

当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安歇所谓的亲戚一个个想多瘟疫一样躲着他们家人,那时候他就明白了,所有的感情,只要牵扯到了金钱,就一文不值。

他喘着粗气,倔强道:“你要真的这么无私的话,会把那九两藏起来?你就是想私用而已,收起你那悲悯的同情心,不要这么看我,我都听到了,你打算存钱去东临镇,然后去投奔刺史,别装的那么高大上。”

听到温如言打算去东临镇,四周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而于秋本来是打算给才耳求个情的,听到他这段话,便打消了心里的念头:“糊涂啊!”

温如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整个人却像是如至冰窖,那笑容不带一丝温度,她淡淡道:“有谁有跟他一样想法的人,站出来吧。”

她的周身像是突然结起了一个闲人免进的结界,顾早礼站到了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温如言的手凉的可怕,冰凉的没有一点暖意。

好在顾早礼好动,浑身热乎乎的,将丝丝暖意顺着手传了过去。

窃窃私语的声音小了些,有人站了出来道,挺直了腰背:“那笔钱本来就是大当家的,她打算怎么花本来就是她的事情,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我们也没有什么错,更何况大当家的一直照顾着我们。”

才耳嗤笑一声:“冠冕堂皇。”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将这笔钱借出去,在这个饥荒的年代,能保护好自己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温如言道:“你知道我会医术,但是你并没有向我求助,让我去看看你弟弟,你知道我身上有钱,也并没有想着向我借,而是用了其他的办法。”

她从顾早礼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向柴房的方向走去。

于秋看着温如言的身影,往日里只觉得她的身影高大无比,刺史却只觉得落寞寂寥的让人心疼。

他冷着脸看着仍旧是一脸倔强的才耳。

“你只听到了其一却没有听到其二,大当家之所以要去东临镇,是因为县令赏了我,她不想帮助县令,所以去找刺史。”于秋说着说着,也觉得心寒:

“梯田和沟渠的确能解决农田现存问题,但是不是长久之计,大当家打算找刺史,去商量修建水库的事,毕竟这件事需要斥资,但是如果真的成了,到时候受益的,可是黎民百姓啊。”

虽然刚才大家都没有站出来,但是他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别的心思。

毕竟,九两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啊。

而温如言现在能这样照料他们,谁能保证以后呢?

但是现在,所有刚才质疑过温如言的人,心里都是无尽的愧疚,暗自发誓以后一定对温如言有求必应。

而向唐黎这样从始至终都是一身正气的人,现在心里只有慢慢的自豪和心疼。

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温如言没有提出赶走才耳,他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等第二天一大早,才耳就收拾了自己的行当离开,这个时候他才留意到,就是自己身上上满是补丁的衣服,都是温如言辛辛苦苦给他缝出来的。

而他又做了什么?利益熏昏了他,用不停的借口给自己开脱肮脏的罪行。

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时,只见老母亲满心欢喜:“娃子,我刚才遇到了一个好人啊,给咋们送来了好多药材,她说只要熬着喝三天,凤儿的病就能好了。”

才耳复杂的看着那沓子捆起来的药材,耳边传来母亲慌乱的道:“娃子你这是咋的了,别哭啊。”

“不心疼嘛?”顾早礼看着正在纸上涂涂改改的温如言。

昨天下午温如言突然把他叫了出来,问才耳的家住在哪里。

她想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他细细的打量着温如言,越发觉得这样美好的女子,怕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举一动,都叫人好生欢喜。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赚嘛。”

温如言心平气和道,对着顾早礼扬起一抹笑。

只是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格外没有说服力。

她不是心疼那钱,只是昨夜猛然觉得委屈,一下子缓不过劲来,差点哭晕在柴房里。

顾早礼憋笑的看着她的眼圈,一本正经道:“施主能够想通这件事,甚好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