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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0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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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可从没敢往这方面想过, 她脸皮薄,做不出来这种高攀的事情。

人家是大长公主,今圣的亲姑姑, 身份何等尊贵。而她, 则只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一个普普通通小百姓。

能和赵家这等侯府攀上关系,她就已经很是觉得自己高攀了,何况去和皇亲国戚攀亲戚。

大长公主能对她好,她心里就已经很感激了,再不敢做任何奢望。

但这事不提也就罢了,既然提起了, 且赵佑楠又想到了这方面。少不了,是真的开始动了心思了。

如今日日朝夕相处的,时间处长了后, 柳香多少也算能了解身边这个男人了。见他此刻沉默, 且双眸含光,似是在想着什么主意, 她就知道,他多半是已经开始盯上大长公主了。

柳香脸皮没他那么厚, 也不准他脸皮厚。猜出来一些他的心思来, 柳香就说:“你可别乱打主意,我不肯的。”

其实不是不肯,她只是觉得难为情。如果今儿是大长公主自己这样说出口的,那她肯定不会拂了老人家好心好意。但如果人老人家压根没那个意思, 而他却去设局算计,给她算计一个大长公主干孙女的身份来,那她指定不能同意。

算计人家, 以此抬高自己的出身,这和攀龙附凤有何区别?她从小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育。

赵佑楠却觉得她是死脑筋,轴脾气。

这有什么不可的?各取所得罢了。

何况,大长公主她老人家未必不愿意。不过是岁数大了,一时没想起这一茬罢了。

若是她想起还可以收一个干孙女,顺带得一个干曾孙,日后能经常含饴弄孙,说不定早乐得笑掉牙了。

不过既然知道妻子是这样的脾气,赵佑楠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故意和她针尖对麦芒,故意惹她着急。所以,他心里有数,但避而不答,想了想,又笑着说:“马上到中秋节了,想不想回娘家看看?”

话题转的太快,柳香愣了有一会儿。

怎么不想?肯定是想的。虽然这段日子来,祖母和母亲有常来看她,可在婆家和在娘家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也有好些日子没回娘家看看了,想上次回去,还是元宵节的时候。

都大半年了。

但柳香自然知道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赵家到那日肯定是要摆家宴的。虽说侯爷和二爷父子关系一直不和睦,但总归是还有老夫人在,父子二人不至于闹到这种团圆日都不好好一起过。

所以,柳香虽想回娘家和娘家人一起过,但顾及赵家这边,柳香也说:“我虽想,但中秋那日还是算了,错开那日,随便哪天回去都行。”

赵佑楠则说:“就那日回去,我明儿差人先过去说一声。到那天,我们把墩哥儿也带上,中午在那儿吃饭,晚饭前回来。”

一听是这样的安排,柳香立马就高兴起来了。

瞥了她一眼,赵佑楠也跟着笑说:“先别高兴得太早,到了那日,还有惊喜在。你过来,先帮我把外衣褪了,我先去净室洗个澡。”

军营里呆了一整日,又是天热的时候。虽然他不似营里的那些兄弟一流汗就浑身臭得不行,但他这样裹着盔甲在汗里土灰里泡一天,肯定也好闻不到哪里去。

夏衣单薄,脱了套在外面厚重的铠甲,再褪一层外衣,身上就没剩什么了。

中衣是单薄的绫罗绸缎,坠感很好,也很服帖。再加上身上浸了一身的汗,这样的中衣穿在身上,自然是被汗浸得服服紧贴于肉上。

柳香帮他褪去外衣后,眼睛无意扫到了不该看的地方,她就推他赶紧去洗澡。

赵佑楠被人推着入净室,就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没见过。”

他这话说的没错,柳香不但见过,她还摸过。

可正因为这样,她才更难为情。

而此刻,她又不得不正视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如今孩子生了,她又不必亲自喂养孩子,身形如今也渐渐恢复,她和从前闺阁中时候再没什么二样。

又是答应了他暂时不走了,继续和他做这个契约夫妻。

那之后,行房怎么办?

如今孩子都生了,她也早不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单纯之人。之前有孕在身的时候,他多少也顾及有孩子在,从没正经提出过那样的要求。

可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且她也出了月子,并且身子也恢复得很好……

若是日后他提这个的话,她要怎么做?

拒绝他?她其实有些不忍心的。

之前虽然因有孕在身,他们没有行过夫妻之事,但他有过几次让她动手帮他的情况。她当时心里就有些明白,于男人来说,这种事,好似不太能忍。

他对她挺好的,她也不想看着他痛苦。

可若是答应的话……

若是答应,他们如今的关系,又算什么呢?那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万一再怀孕怎么办?

至少几年内,她是不想再受孕的。

虽然她很爱墩哥儿,且对他的到来,也充满了欢喜和期待。但也不得不承认,因怀他,她的确耽误了一年的时间。

如果真怀上了,她肯定就舍不得弄掉的。但现在,她的确也不想再怀。

尤其是二爷和她说了那件事后,她现在壮志满满。她还是有心,想在祖传的家业上拼一拼的。为了祖父也好,为了自己也罢,或者说,是为了家人……她总想闯出点成绩来。

墩哥儿夜夜都是宿在娘亲这儿的,他和娘亲一起睡一张床。三个乳娘轮流值夜,睡在外间。等夜里墩哥儿醒了,乳娘就进来喂墩哥儿奶吃。

赵佑楠一直宿在内卧的炕上,柳香劝过他不必夜夜睡在这儿,可以去书房好好睡,但他不肯。既他不肯,柳香也就没再劝了。

赵佑楠从净室出来时,墩哥儿已经吃饱了奶,又被抱过来了。才吃完奶的小家伙,没立刻睡,被母亲竖抱着趴在母亲肩上,正有精神的睁着他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

走到儿子面前去,赵佑楠朝儿子轻轻拍手,和他说:“爹爹抱抱好不好?让你娘歇会儿。”

柳香在抱着儿子于屋里来回走,给他消食。小胖子吃的多,马上又要睡了,不多走走的话,会溢奶。柳香怕儿子会呛着,所以,每回乳娘喂完奶后,要么她自己抱着儿子走走,要么就让丫鬟嬷嬷抱着儿子走几圈。

墩哥儿一个多月大了,不似还在月子里时那样,只知道吃和睡,像个小呆瓜。如今的墩哥儿,会和人互动了,若有人逗他的话,他会冲人笑,嘴里还会发出点声音来。

可爱极了。

还不太会认人,谁抱他他都给抱,只要舒服就行。不过,最喜欢的,自然还是娘亲的怀抱了。

赵佑楠从妻子怀中接过儿子来抱,他学着妻子方才抱孩子的样子,一边让他下巴搁在自己肩上,一边轻轻抬手慢慢抚拍他后背。

走着晃着,没一会儿,墩哥儿又睡着了。

赵佑楠把儿子轻轻放置到床上,顺手拿了个薄被片盖他身上。

柳香走了过来,犹豫一瞬说:“要不今儿晚上二爷带墩哥儿睡这里,我去睡炕上吧。你这人高腿长的,一直宿在炕上肯定不舒服。你白日也辛苦,晚上若是再睡不好觉,想也不太好过。”

提出这个建议来,柳香是真心的。

只是,她只考虑了二爷是不是能睡舒服,却没考虑到别的。

只见赵佑楠侧过头来,嘴角噙笑望着她道:“你心疼我,这个情我领了。只不过,夜间我宿在这里,不方便。”

柳香说:“这床本就是你的,有什么不方便的?”又说,“我没有你这般高大,那炕容得下我,我睡起来不会不舒服。”

“我不是说这个。”赵佑楠道,“夜间奶娘要来喂奶,我若睡这里,方便吗?”

“这个……”柳香没考虑到这个,如今经他一提醒,再去想想,果然真是不方便的。

“那你还是去书房睡吧,或者厢房也可。”柳香说。

赵佑楠却认真起来:“如今有了儿子,做了父亲,当了丈夫,我算真正有个家了。难道,你又要撵我走,继续让我孤独的一个人呆着?”

柳香:“……”她不是这个意思。

赵佑楠又道:“睡那炕上也没什么不舒服,我也不是那等娇生惯养的金贵人。苦,我是吃过不少的,如今这些和从前那些比起来,要好得太多。知你是心疼我,但我真的很好,你不必担心。”

柳香此举是因出于心疼他,但心里知道就好。这样直白说出来,她还有不太好意思的。

柳香给自己寻了个借口说:“因你对我也挺好,我就对你好一些罢了。都是相互的,有问题吗?”

赵佑楠耸肩:“没问题。”又说,“请继续保持下去。”

柳香没看他,只脱鞋上了床,靠着儿子就睡了。

########

到了十五这日,一大早,赵佑楠便让小厮去套马车。等到了辰时,墩哥儿醒了后,一家三口则开始出发往桐叶胡同去。

从赵侯府到桐叶胡同那儿,平时正常赶车的话,大概要半个多时辰的车程。不过,因这日有儿子在,赵佑楠怕颠着儿子,吩咐了马夫让缓缓而行,要尽量保证车很稳。所以,这一路行来慢悠悠的,等到了桐叶胡同,已经快吃午饭了。

而桐叶胡同的柳宅,得知今儿女儿女婿一家三口要过来吃午饭后,早早便忙了起来。等马车停在大门口时,柳家一应饭菜都差不多准备好了。

柳兴被打发到门口来望,远远瞧见胡同口拐弯处驶过来一辆车,他先是欢呼着跑进里院去喊了一遭,然后又折身出来,迎接姐姐姐夫一家。

一时间,柳家阖家就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的,跟过年似的。

乳娘先抱墩哥儿进屋喂了奶,喂饱了人后,才又抱了出来。柳老太太和曹氏,还有柳兴,都是抱过墩哥儿的,但柳老爷,却还没抱过外孙。

之前虽也去过赵家几回,但因为闺女还在坐月子,他不好入内卧去,自然就还没这个机会抱一抱外孙。

这回闺女出了月子了,且女儿女婿二人又把孩子给带过来了,他自然就想多抱会儿。

墩哥儿还小,小孩子觉多,也就是刚吃完奶这会儿有空。等一会儿困意上来了,肯定就没机会再抱他了。所以这会儿,曹氏见丈夫不自觉,抱着墩哥儿就不肯撒手,曹氏就开始说他了。

柳老爷被说了一顿,脸涨得通红,然后就自觉的把外孙递给妻子抱,他则安安静静呆一旁继续看着小人儿。

赵佑楠说:“一会儿吃完饭,我带香儿出门逛逛去。墩哥儿就留这儿半日,到时候,还得岳母受累带他睡个觉才行。”

曹氏巴不得有这个累受,忙就点头说好,并保证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墩哥儿的,让他们外头好好逛逛去,不必担心。

一家子热热闹闹坐一起吃了顿饭后,赵佑楠则先带妻子离开了。春铃被留了下来,帮着一起照看墩哥儿,柳香则带了秋铛一个丫鬟出门。

赵佑楠那日说过,到了今天,会有个惊喜送给妻子。今儿特意带她出门去,就是送这个惊喜的。

只不过,柳香当时听后就忘了,也没当真。这会儿出门,她就真以为只是去逛街的,没想过会收到什么额外的礼物。

直到马车驱使至闹市街的一间铺子前时,柳香立在铺子前,仰头望着匾额上的几个字时,她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这间铺子……”

“以后就是你的了。”赵佑楠一边说,一边携妻子一道往里面去,“走,进去看看。”

里面明显是已经特别布置过的,一应摆设工具,都很齐全。铺面很大,看起来是有两到三层的样子,柳香特意观察了一下,楼上楼下不是分开的,明显应该就是一家。

也就是说,这楼上楼下的,都是她的?

这排场,会不会也太大了些。

“这里只是一楼,楼上还有。”赵佑楠已经全部帮她考虑好了,指着楼上说,“楼上有几间屋子,能收拾出来当卧房。你既有这样好的手艺,不如开张了后亲自收几个徒弟使使。教他们一些技术,也算是传承了你祖父的手艺。”

又说:“但最精髓的不能传给外人,等墩哥儿长大了,得传给他。”

柳香心里挺感激他能为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全的,但一时倒是没答他的话。她也才十九岁,比起祖父的那一手好木工活来,她差得远了。

就算要收徒弟,那也得等再过几年,等她精心钻研透了祖父的心血后再说。

楼下最中间是一整间大堂,左右两面各有几间小屋。而楼上,则是像给人住的地方,有不少卧房。柳香想着,二爷这样安排,正合了她心意。

就算如今不需要收徒,但迟早也得收几个。等到时候,那些学徒若是在京城没有住处的话,这儿正好能供给他们住,也不至于留宿街头。

短短几瞬功夫,柳香已经展望好了未来几年的生活。

她挺开心的。

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继承祖父的遗志,还能有二爷这样好的、支持自己的人在身边,她觉得自己当真算是上天的宠儿了。

只是,平白收他这样的贵重礼物,柳香心里总归过意不去。想了想,她说:“这个租赁的话,多少钱?我按月付你租金吧。”

赵佑楠说:“你也不必算得这么清楚,既是已经决定一起把日子过下去了,以后我的,就都是你的。”他一边说,一边手抵着柳香后腰窝,一道往楼下去,“何况,你怀胎十月生下墩哥儿来,也着实是辛苦了。送你一间铺子,又何妨?”

“想太多,倒是生分了。”

不想继续扯这个话题一直说下去,则又直接另起了个话头道,“今儿带你来是先看看的,既然你也满意,就择个日子开张吧。”

柳香自己也想了想,觉得倒也是。如今既是决定暂时不会分开了,便就是正经夫妻。外人肯定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怎样的约定在的,所以,若是当真和他这般生分,别人指定也起疑。

而想要和他投桃报李,别的法子也多的是,何必拘泥于付不付租金这一桩呢?

这样一思量后,柳香就想通了。

“那二爷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或许也能送你。”柳香想,只要他提出来,只要她能做得到,她一定会去做。

赵佑楠说:“我特别想要的,你能送。只是,怕你不太愿意给我。”

柳香一时没答话,因为她已经猜到了他所指的是什么。

赵佑楠也没趁机为难,下了楼来后,就让跟过来的几个小厮开始动手打扫收拾。他看到街对面有一家茶楼,则侧身和妻子说:“有点饿了,也渴了,不如你先请我喝茶吃点心吧?”

“好啊。”柳香巴不得能为他也做些什么,不然总觉得欠他的。

繁华闹市街的茶楼,人流自然不少。恰好如今又到了中秋,散去了酷暑的炎热后,渐渐趋于凉爽。日子好过不少,闷在家中一两个月的人,自然都喜欢趁如今渐渐凉爽下来时出来多走走。

已经没有什么好的位置可选了,夫妻二人也就在店里小二的安排下,随意坐了一张。

墙上贴有写了各种点心茶水的价目单子,柳香盯着看了会儿后,先问了身边的人:“二爷想喝什么茶?又喜什么点心?”

赵佑楠看了看,随便点了一壶茶。

“点心你看着点,我不太爱吃甜点。”

“哦。”柳香认真琢磨了一下,又问了店小二店里招牌点心是什么后,才点了几道。点心端上来后她尝了几块,觉得很好吃,又喊来店小二来,各种点心又要了几样,让他装好,她打算打包了带走。一会儿留点给祖母她们,再带点回去给老夫人和大长公主吃。

柳香尝了两块,觉得这里的点心不是很甜腻,口味淡淡的,有种特别的花香味。尝出来是桂花的香味后,柳香递了一块到赵佑楠面前。

“二爷真不尝尝?我觉得味道还不错。”怕他说不喜甜,她又加了一句,“不是很甜。”

赵佑楠正啜了口茶,闻声则前倾了身子朝她手里的糕点凑来,直接就着她手咬了起来。因为糕点不大,他吃东西也没有慢嚼细咽的习惯,就这样就着人手整块含过来时,自然舌尖碰到了人捏着糕点的手指。

柳香以为他会用手接过去的,或是直接拒绝不要,没想到他会这样接。

温软湿热的唇方才舔到了她手指,她正尴尬着有些不知所措时,却见对面的人早吃得津津有味,跟没事人似的。吃完了,还说了句“不错”。

赵佑楠一块吃完后,目光又落在桌上的几碟子糕点上,再望望人,暗示的意味很是明显。

柳香看在了他刚刚送自己一栋铺子的份上,就又拿了块递给他。不过这回她也学精了,只用手指尖夹着糕点。

赵佑楠望着她笑了笑,又用嘴接过。不过这回,倒是没再舔她手指逗她了。

不过,小夫妻二人的这一幕,被二楼隔间雅座的一个人看到了。男子端坐于二楼扶栏边,无意间瞧见这一幕后,目光就一直盯在了这二人身上。

恰巧,此刻有店小二续了茶水送来,男子则倾身过去,凑在店小二耳边说了几句。

那送茶水的店小二再走下来后,就直接走到了赵佑楠夫妻二人身边。

“二位贵人,楼上有位贵人有请。”

夫妻二人方才相互喂食,倒也有一番意趣。这会儿无端被店小二打断,赵佑楠倒也没恼,只问他:“哪个贵人?姓甚名谁?”

“这……”他没问,方才那位贵人也没说。

贵人……这京城里的贵人可多了。上至皇亲国戚,下到小官亲眷,都能称一句自己是贵人。

赵佑楠自然知道,能这样直接随意打发一个店里小二过来喊他过去的所谓贵人,指定身份地位皆在他之上。若身份不比他尊贵的话,谁也不会这么没眼力劲,不亲自下来见,反而打发人来喊他过去。

不过,赵佑楠自来也不是那等循规蹈矩之人,他自有他的傲气在。想叫他过去,可以,但至少得先自报家门吧?

那店小二被赵佑楠这般几句一为难后,蹬蹬蹬又折返回去,这回问清了贵人身份后,下来回话道:“楼上雅座里坐着的乃是衡阳王殿下,殿下邀请赵二爷和夫人楼上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