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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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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没有朋友,那我就做你的朋友。”

“我看到过很多好看的风景,日出和日落。希望能在日出和日落里和你成为好朋友。”

“……和你成为好朋友,就能看到很多日出和日落吗?”小江絮晚定定地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安宁起来。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吧?”小男孩站起身来,并且站起身的同时也拉着小女孩一起站起来了。

在记忆中,两个孩子似乎总是这么形影不离。

卫戈很怀念那段时光,只不过那段时光终究也迎来了黑暗的结局。

“嘿,你快坐上来!”

爬到了高高的墙头的是小女孩。

这一次是小女孩,她最先开始爬上了墙头。她双手撑在身侧,轻轻的晃着自己两条腿,低着头,微微歪着脑袋,温柔的,用那样开心积极的目光瞧着卫戈。

“阿宇,你快点坐上来,我们一起看日落!”

“等一下。”那时候卫戈其实是恐高的,他从小就怕高的地方,只不过他并不是不能达到那些高的地方。

所以他并没有放弃爬上去坐到女孩身边。他是格外直接的慢慢爬了上去,坐到了江絮晚的身旁。

“你快看,天边的颜色真好看!”江絮晚的手慢慢地朝着卫戈的手挪去,然后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我好喜欢这个颜色,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紫色的满天星。”

并且那时候卫戈也不懂满天星是什么,“紫色的满天星?满天星是什么?天上的星星吗?”

“满天星是一种花。特别好看。我经常在琴行看到。”江絮晚感觉到卫戈也回过来拉住了自己的手,轻轻笑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你想送我花,一定要送满天星哦。”

“好。还要送紫色的。因为你最喜欢紫色。”

他们经常这样坐在墙头上,看着太阳带来新的一天,带来新的感受,同样也看着太阳带走一天的疲惫和遗憾,是的,在那段不算太长的时光里,他们的情绪被绵延的很长很长,温柔也一直在发酵。

只不过,似乎痛苦嫉妒上他们的快乐和幸福,所以如期而至。

那一天,卫戈在一个叔叔的小卖部里面玩——那个叔叔一直以来都特别的温柔,对他很好。

所以卫戈轻信了他,造成了之后那场悲剧。

被红色窗帘掩上的房间里,货物架上放置着各种东西,那小孩爱吃的零食,有大人必须的生活用品。

唯独没有伤害坏人的利器。

卫戈起初待在房间里玩,突然听到那个叔叔和另一个男人商议着什么——听他们说要拍一段什么视频,能够挣到什么钱。

只不过这个钱挣了可能会引来什么法律。

那时候卫戈听不懂,可是他听懂了即将被录取视频的人会是谁——自己还有江絮晚。

并且他听的很明白这件事情对他们是一种伤害。

另一个坏人走了,那个叔叔把自己留在了这里,并且锁上了房门。

直到他再一次回来,带来了江絮晚。

卫戈很痛苦,可他根本没有办法凭自己的力量去面对这一切,并且在最后,在那恶魔的强迫之下,他亲了江絮晚。

他也看过电视剧,知道这样的行为代表着什么——亲吻是喜欢,是爱。

可是这不是喜欢,这不是爱。

这是强迫,这是犯罪——当然,那时候的卫戈也不明白这是什么犯罪,只不过他明白,自己做了错事。

可是他没办法反抗恶魔的低语,那是一种魔咒,伤害了他,也伤害了江絮晚。

被脱光衣服的孩子很干净,而穿戴整齐的录制视频的恶魔,是一个该下地狱的施暴者。

黑色玷污了白色。

阳光透过红色窗帘染红了空旷的房间。

虽然他们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可他们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是却承担了很可怕的暴力行为。

被迫强行侵犯了女孩的男孩,更是在心中把自己的灵魂钉到了十字架上。

最后的最后……

卫戈够到了架子上的一包什么零食,朝着那台摄影机砸去,摄影机砸坏了。

坏人懵了几秒,趁着这时间卫戈拉着小女孩冲进了里面的货物房间,将门给反锁上。

并且还带上了两人的衣服。

女孩完全已经吓蒙了,但卫戈居然还有一丝理智,做着自己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帮小女孩把衣服一件件的穿上,自己也飞快的穿上了衣服。

然后,他凭着自己的力量,爬到了很高的地方,打开了一扇窗户,先将小女孩送了过去,然后自己也跟着翻了出去——窗户很高,可是那一刻卫戈丝毫不害怕。

因为卫戈知道,更可怕的事情,在这之前他们刚经历过。

从那以后,他不恐高了。

“阿宇……”小江絮晚轻轻的喊着卫戈,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总有一种预感,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事实也确乎如此,最后,她慢慢地晕了过去。

她甚至不记得当时在奔跑的过程中,自己有没有说过其他的话,有没有做过其它的动作。

只是依稀记得,阿宇的神色特别的难过,特别的愧疚。

而当她终于晕了过去,身体算晕过去了,可是灵魂好像仍然残留着意识,望着现实的一切。

灵魂看到了阿宇抱着自己哭,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它看到阿宇跑去找人打电话,把自己的爸爸妈妈叫过来了——爸爸妈妈带着自己上了一辆一直在鸣笛的警车,而后的一切都消失了。

从那以后,那个小男孩永远的消失在了小女孩的生命里。

是的,小女孩把小男孩儿给忘了。

可是,在这些罪孽深重的罪行拷问之下,小男孩近十年都没有忘记过小女孩,并且将自己的“罪行”记得格外清晰。

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江絮晚,甚至于这么多年,他偶尔也会忘记她的名字。

可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声音。

从来没有。

他记得江絮晚喊自己的声音,他记得江絮晚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记得他们在日落前日出后一起在路上的笑声。

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而终于他也在青春的尾声找到了她,就在那个美好的雨后小道上,她拎着一些调味品,唱着好听的《南部小城》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一下子就听出了那个声音,他一下子就听懂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直以来自己要找的人。

虽然她变了很多样子,但卫戈是在灵魂互相碰撞之后认出对方来的。

她一直活在自己的灵魂之上。

他有点害怕自己会吓到她,又清晰地记得自己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所以他当时的状态也应该很不自然才是。

他不记得了。

他永远不会记得自己在江絮晚面前的样子,因为每次在她面前,他都只顾着去看她了。

他也只有偶尔会意识到自己面对她时会不自觉地浅笑。

是的,他总记得的。记得她的每个模样,就好像那是他的人生任务一样。

不过他也确实给自己立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生任务,就是和和江絮晚有关的。

他,要守护江絮晚,他要陪伴江絮晚一起走过那些黑暗,战胜那些黑暗,迎来永恒的黎明。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他会再一次遇到那个可怕的人。

不,不对。他并不怕那个人。

他只是害怕那个人会让已经把一切伤害遗忘了的江絮晚,再一次记起那些可怕的苦痛。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那个人,直到后来他成为了体育生,去见自己的训练老师,在那一次,他做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件事。

他用自己的笔,把那个人给刺伤了。

那人在伤害了江絮晚和卫戈之后,受到了牢狱的惩罚,所以在自己被那只笔捅伤后也是明白了这一切,明白了这个男孩的痛恨。

但是这个并不能怎样,他给予女孩的伤害永远留下了一道疤,深深的刻在女孩的灵魂里面。

他有忏悔的权利,可是,谁能把那道疤抹除吗?凭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无辜的人呢?罪犯或许不是十恶不赦,可是受害者难道就活该吗?

他们凭什么承担这所有的痛苦呢?

男孩放弃了——他讨厌自己的专业。

他不想再去搞体育。

就因为那个恶心的人。

并且因此他也更加憎恶毁掉整个家的父亲——这个恶人,是父亲的朋友。

当父亲带着这个所谓的老师——多可笑,一个这样的罪犯居然还能够做一个老师——来到卫哥的面前时,向他介绍这个人时,他算是彻彻底底地恨上了自己的父亲。

也就是打那时起,他对成家的所有人都抱有了意见。

当他带着这份憎恨,和那一份忏悔,再一次遇到那个男人时,他是彻底的疯了。

他绝对不会允许那个男人伤害江絮晚,更不会收受他的恩惠——如果那样的话,他恨不得去死。

然而,他终究没有止住历史的发展。

江絮晚,即便,或许没有看到那个人,可她最后还是陷入了昏迷。

他慌了——他从来不慌张,从来都是一个面对一切事情都能够泰然处之的人。当然,除了江絮晚的事情。

尤其是这件事情,这是他灵魂里扎得最深的一根刺。

……

从回忆中慢慢苏醒过来,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只不过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懂了,那种笑意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或许时间会给自己答桉。

就好像,时间总会让人回忆起一切重要的点。

他慢慢起身,准备朝着奶奶所在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卫戈有看到了他。

是他——那个很像自己的男人。

上一次莫名其妙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这一次,居然再度出现了。

尤其诡异的是,当卫戈面对着他,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时,那个男人并没有避开他,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直接慌张的逃跑。

他直面着卫戈,彷佛在那等了很久似的。就等他回忆过后来面对自己。

卫戈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然而并没有什么异常,整个世界里最奇怪的也就是面前这个人了。

他并不诧异——这是最诧异的点。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觉得差异,因为——面前的这个人,除了年龄感,其他的简直跟自己一模一样。

是自己吗?

终于,他走到了他面前,可他又一声不吭的动起了步子,继续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卫戈也不主动询问,就这么跟在他身后,直到两个人到了一个空旷的人少的地方,这才双双定住了步伐。

“你是谁?上一次我就看到你了,那应该不是错觉吧。”卫戈眉头深深的蹙起,希望对面的人能够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男人也皱起了眉,或者可能这个年纪的人就喜欢皱眉,所以他应该是一直皱着眉的。

那或许就是一种惯性。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接下来说的所有的话。

“你竟然会这么问我,那你肯定是明白的。”

“我或许明白——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是谁?”

“和你想的一样。我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那我想得没错,你从别的时空来的?”说完这句话,卫戈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他也确实轻轻地笑了,包括面前的这个所谓的从别的时空来的自己。

“我这样问问题,如果别人听见了,说不定以为我脑子有病。”卫戈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

“我知道你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在乎的,”男人微微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语气格外的笃定,“从来都只有江絮晚。”

“你多大年龄?”卫戈挑眉,“看你的样子年纪应该不小了。”

“我四十。”他点头。这个四十岁的卫戈。

十九岁的卫戈轻轻皱眉,“四十?那你是通过什么方法过来的?你们那时候的科技已经很发达了吗?难道已经有了时光机?”

“不是。”四十岁的卫戈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有过大致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