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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沦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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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良刚走出碧琼轩的大门,尚依就从另一边拐了过来,走到门口时正好看到珺良的背影。她盯着珺良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总是觉得很眼熟,可又不能确定是在哪里见过。

尚依思索着走进碧琼轩,看见萍儿和盼儿正在低声说话,就问她们:“刚才可有人来过?”

“有,是珺良公子,他非要看姑娘一眼,然后我就让他看了一眼。”盼儿爽快的说道。

“珺良公子,是凤栖夫人的外甥吗?”尚依接着问。

“就是他,他说他要回中山国了,临走之前再看姑娘一次。”

“中山国?他是中山国人?”尚依好像有点吃惊。

“是啊,尚依姑娘你怎么了?”看到尚依的反应,盼儿有些奇怪。

“没、没怎么……”尚依有些魂不守舍。

“尚依姑娘,明兰君老有没有说我家姑娘什么时候会醒来?”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哦,快了,君老说卓曦姑娘应该是慢慢醒来,先是一天里醒来几次,最后才会完全清醒。”尚依说道。

“怎么不是一下子就醒啊?还得慢慢醒。”盼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卓曦姑娘体质较弱,醒来的会慢一些。”尚依耐心的说道,“这两天卓曦身边不能离人,若是她醒来也不要大叫惊扰她,一定要保持安静,而且尽量不要让外人打扰她!”

“这样就能醒吗?”盼儿问道。

尚依点点头说道:“是的。”除非她自己不愿意醒来。明兰君老说按卓曦现在的情况应该醒来了,这样一直昏睡肯定是在逃避什么人。

岚阳从蒲邑关回来已经是晚上了,他谢绝了二哥的挽留连夜赶回来,为的是明早还能再见卓曦一面。他已经答应明天就动身去完成二哥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少则十几日多则月余才能回来一次,真不知道下次再见到曦儿会是个什么场景?

他独自一人坐在守炬堂后面的凉亭处,看了看下面的靠近山墙的一间小屋,那里原本是空着的,现在娥如住在里面。想到宛唐也在莫问居,岚阳不由得皱了皱眉,要是自己走了,难保宛唐又使什么手段欺负她,不行,得让莫义带着她离开!

莫义,你忠心跟了我三年,明天我就还你自由,也算是咱们主仆一场对你最后的赏赐吧!

岚阳转头看了看彩虹泉院的方向,那里依旧灯火通明,隐隐还有曲乐声传来。曦儿,明日我就要离开了,原本打算把你带走,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曦儿,但愿明日你能醒来……

第二天一早,岚阳又去探望卓曦,遗憾的是她依然没有醒来,失望的岚阳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了好一阵话,才不忍的离开了。

临走前岚阳又去见了一下凤栖夫人,告诉她已经查明这次的事情就是宛唐所为,而且她已经认罪,现在被鸿安先生留在了浮山院严加管教。

“没想到真是这样!”凤栖夫人痛惜的一声长叹!

“此事让珺良公子也遭受了不白之冤,岚阳在此替宛唐向珺良公子赔罪了!”岚阳严肃的向凤栖夫人施了一礼。

“岚阳公子客气了,珺良本就顽劣,这件事他也有错,只希望他能够吸取教训!”凤栖夫人又仔细看了看岚阳说道:“岚阳公子是又要出远门吗?”

“是的,此次前来一是向夫人辞行,请夫人多多照应卓曦,岚阳在此先行谢过!”

“好说,这是本夫人分内的事,即便公子不说也会好生照料的。”

“再者,请夫人恕岚阳莽撞,斗胆向夫人要一个人!”

“要一个人?岚阳公子所要何人?”凤栖夫人有些意外,卓曦目前还没清醒,怎么跟你走?

“娥如!”岚阳直截了当的说出一个名字。

“娥如?”凤栖夫人有些疑惑,霓若姑姑忙凑近凤栖夫人的耳边说道:“是宛唐姑娘的随侍丫鬟,就是前几日宛唐姑娘带过来的那个。”

凤栖夫人了然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好说,只是这些女子的契约还在容芳厅,等下我差人把……娥如的契约给你送过去。”只要不是卓曦,十个娥如也愿意给!

“如此,多谢夫人!”道完谢后岚阳就起身告辞。

岚阳走后,霓若姑姑说道:“真是可惜,只怕宛唐姑娘再回不到彩虹泉院了!”宛唐虽然不属于凝露堂,可依靠一身绝妙的舞姿也为凝露堂招来了不少的主顾,这次宛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凤栖夫人也没办法让她继续留下来了。

凤栖夫人淡淡一笑,说道:“有什么可惋惜的,走了一个宛唐,却来了个卓曦。要知道,歌舞可以慢慢培养,可会做赋编舞就不那么简单了,况且卓曦与岚阳的这层关系才是我们真正所需要的!”

现在的芙蓉阁主人是尤怡,这会她正皱着眉从一堆绢布中找娥如的卖身契,一边找一边嘀咕,“等会还得送到浮山院去,谁都知道宛唐出了事现在就在浮山院,谁愿意去那里触这个霉头?”这时院子里传来的一阵嬉闹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呦,这不是召芫姑娘吗?怎么,来给尤怡姑娘送花蜜了?现在山下天气暖和,各种花蜜都酿出来了,闻闻这新鲜的花蜜多香啊!”这是洛阅的声音。

“那就快点给尤怡姑娘送去吧,对了,以前这些花蜜可只有召芫姑娘一人独享,现在享用不上了,是不是心里很难受啊?要不要偷偷给你留点?怎么,不敢要吗?你以前克扣了我们多少用度,怎么现在怕了?”是彩婵愤恨的声音。

召芫?对,她以前不是最喜欢往浮山院跑吗?就让她去吧。

院子里的喧闹还在继续,一些个小丫鬟躲在旁边嘻嘻哈哈的看热闹,这些小丫鬟以前没少被召芫欺负,现在看到召芫低着头一声不吭的任人戏弄,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解气不少。

“克扣用度算什么,召芫姑娘最喜欢干的就是栽赃嫁祸,当时我们俩个没替你顶包,你心里是不是很生气啊?”洛阅嘲弄的盯着召芫看。

“你们.....”召芫委屈的抬起头,看了她俩一眼。

“怎么,还不满意是吗?你还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头等玉贴姑娘吗?”彩婵一把抓下召芫腰间的桃花贴,举到她眼前晃了晃,说道:“蒙姑姑还真是怜惜你,没有给你换成香囊,不过我看你这桃花贴的姑娘似乎还没有香囊丫鬟们混的好,听说纤舞坊姑娘们的洗脸水洗脚水都是你打的啊,可真是难为你真娇贵的身子了!”

“你们......别太过分......”召芫红着眼圈终于忍不住了。

“哎呦,召芫姑娘生气了,我好害怕啊!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呢?嗯~你说话啊,你不是脾气大吗?来说话啊,怎么现在不敢了?你是不是想赏我们这个?”洛阅说着伸出一个手掌准备劈在召芫的脸上。

“住手!”尤怡出现在院子里,叫住了洛阅,众人一看慌忙走开。尤怡走到召芫跟前,皮笑肉不笑说道:“又让姐姐来送东西了,妹妹真是感激!咱们这帮姐妹就是这个性子,爱闹着玩,想必姐姐不会见怪吧?”|

召芫低着头不说话,这段时间里对于这些人落井下石的做法都已经麻木了,她唯一的抵抗就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沉默,但是谁对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她都记在心里,等着将来哪一天翻身了再找她们一起算账!

自打蒙姑姑让尤怡替换了召芫的位置后,尤怡高兴了没两天又暗自担心起来,以召芫的心性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她肯定会瞅准一切机会重新复出,然后疯狂报复所有责难过她的人,所以对她要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周旋,要么就是让她彻底倒下再也起不来。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欺负召芫,尤怡还是在面上保持客气,适当的时候还会出面给她解下围。虽然尤怡没有召芫的心机深沉,但这种事情她看的很清楚,她在找一个机会,找一个能彻底稳定她的位置的机会。

“姐姐,妹妹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尤怡笑吟吟的说道。

“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召芫依旧低着头卑微的说道,虽然尤怡表现的很客气,但召芫还是能猜出她的真实想法,所以对她的虚情假意召芫很讨厌。

“我这里有一份契约,想麻烦姐姐帮我送到浮山院,交给岚阳大人。”尤怡观察着宛唐的表情慢慢说道。

果然召芫的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但她很快恢复过来,朝尤怡一躬身说道:“是!”

尤怡又凑到召芫的耳边说道:“妹妹知道姐姐的心思,岚阳大人前天刚回来,这会正在浮山院,这差事交给姐姐也算是完成姐姐的一个心愿吧!”

召芫一听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于岚阳,她确实相见,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前她风光的时候岚阳都不怎么搭理她,现在她沦落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岚阳会怎么看她?尤怡明里是卖给自己一个人情,实则是想让自己在岚阳兄长面前丢人!

不想去又能怎样,谁让她现在失了势,只能任人摆布。也罢,暂且隐忍一番,只要有命在,还怕没机会吗?来日方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