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气，有窃喜的成份，也有逃过一劫后的轻松，然而他一转头，就对上了上官云曦那双凌厉的眼。
像把刀。
其实秦禹熙一直都不理解，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为何会有那样的眼神。
带着洞悉一切的审视，又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想要审判这个世界上的恶人。
上官云曦不知何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眯眼看着他。
“是你指使绿瑶给太上皇下的迷幻药？”
她不是不知道绿瑶是秦禹熙的人，只是想再次确认清楚，到底是绿瑶自作主张，还是秦禹熙指使的。
秦禹熙轻哧一声：“说是本王干的，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话音未落，眼前的少女就已经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力气出乎意料大得惊人，几乎将他半提起来。
衣领勒着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瞬间憋红了脸。
上官云曦的双眼几欲喷火：“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皇爷爷，他有病，受不得半点刺激！”
“我当他孩子一样宠着，你竟敢给他下药，你不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他？！”
对于上官云曦来说，太上皇是她在这个异世里，除去秦慕言之外，唯一个无条件疼爱她的人。
她像对待自己的亲爷爷那样对待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没想到秦禹熙竟敢这样伤害他。
“你知不知道凌公公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糊涂的岁月里唯一记得的人，那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一切！”
“一个迷失了心智的老人，失去了唯一信任的人，你叫他以后怎么活？！”
上官云曦眼里的恨意，染红了眼眶，厉声的质问，一时间竟将秦禹熙吓住了。
他下意识就去挣扎，却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大力气，竟然一时间挣脱不开。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也没个人上来拉架。
秦禹熙众目睽睽下被一个小姑娘如此质问，只感觉颜面无存，又不敢当着秦慕言的面对她动手。
这女人只要掉一根头发，秦慕言恐怕会当场撕了他。
“本王说了，有本事拿出证据来，没证据就别在这里放屁！”
上官云曦强忍着不让泪掉下来，咬牙切齿的道：“我会找到证据的，连同你之前做过的每一件肮脏事，我都会找到证据，然后亲自送你上断头台！”
上官云曦用力推开他，秦禹熙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公堂之上，堂堂晋王殿下被一个女人公然威胁，实在是件丢人的事，秦禹熙气不过，正想在嘴皮子上讨几分便宜。
没想到秦慕言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他将气得眼眶通红的小姑娘揽入怀里。
“这种事论不到你动手。”说着看了一眼秦禹熙，神色淡淡。
“你好自为之，毕竟时日无多了。”
说完就牵着上官云曦离开了大理寺。
留下秦禹熙一人在原地，脸色苍白，脚底虚软，险些站不稳。
论手段，论计谋，他今天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在秦慕言面前，只是班门弄斧。
这一次他又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出了公堂，两人一路无言，气氛莫名低压，跟着两人身后的随从都不敢吭声。
上官云曦没有回府，她改道去了大牢。
秦慕言陪她到门口，上官云曦终于将一路忍着的话问了出来。
“昨晚，是你使计约绿瑶出来的？”
秦慕言不否认。
“刚才那封信，你是怎么拿到手的，又是怎么计算绿瑶在公堂上拿出来的？”
“算计”两个字，让秦慕言身后的无心有些不满，他刚想说话，就被秦慕言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