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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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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公主回想起上辈子的记忆。

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前世,她嫁给了黎郎, 夫妻恩爱, 夫唱妇随, 两情相悦。

她也知道黎郎还有一个妾室, 不过谁叫她喜欢黎郎,也就忍了。结果后来又得知那个妾室原先不是妾室而是正妻,她心有不甘,逼着黎郎斩草除根。

皇室的公主,视人命如儿戏惯了, 哪里知道这个妾室竟然才是真正的皇室公主,而她, 只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事情真相揭露,皇帝首先发怒,在猎场逼死了黎郎,之后又降罪于她,撤去了她的公主府,收回了她的公主玉牌, 逼她即刻搬去谢家,宣布从此皇室再无她这个公主。

谢家身处遥远的广阳府, 她若是真的回去,一个人还有什么活路?而且, 黎郎的母亲并不待见她。

基于这个原因,宁安多次求情,请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不肯相见,她又托人求见太子,太子拒绝出宫见他……只有皇后命人送来了千两黄金,并几十个宫女侍卫。

想到这里,宁安望着太子身影的眼神,更加怨恨——

为什么,你们往日那么宠爱我,事情真相揭开后,却只有母后肯毫无芥蒂地照拂我,为什么你和父皇不可以也假装无事发生过,我们依旧还是一家人?

若不是母后援手,她失去了黎郎,早就上吊随他去了。

不就是害死了陈絮儿吗?又不是她亲手杀的,凭什么要夺去她的公主之位,将她赶回穷困潦倒的谢家!

后来她回谢家,和谢王氏那个死老太婆两看生厌,郁郁而终,皇帝太子甚至没有派人来吊唁。她的灵魂飘在空中,看着皇帝和太子追封陈絮儿为圣德公主,却忽视她的存在,气得眼前一黑。

醒来之后,她回到了自己十一岁那年。

原来是上天也看不过去,让她重生弥补这个遗憾。

这一世,她不但要抢先定下黎郎,还要杀了陈絮儿和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让她的身世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

“皇妹,你在看什么?”

突兀的一声关心在耳边响起,宁安回过神,这才发现她的眼神太过放肆,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力,队伍停下来,太子骑着马回到马车边,低头问了她一句。

她心里生出一股被打扰的恼怒,噌地一声放下车帘,拒绝理会这个惺惺作态、叫人厌恶的男人。

太子:“……”

太子抿唇,回首看了眼周无良。

周无良挤眉弄眼,示意道:我说的没错吧,宁安公主是个假货,而且已经知道真相,这次出去就是要斩草除根的,你跟来碍了她的眼,她心里怨恨你,巴不得你死呢。

太子垂眸,忍不住回想起刚刚一回头,皇妹那满怀恨意的眼神,心里浮现难受和委屈。

如果你真的不是我皇妹……我也还是把你当成妹妹看待啊,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从第一次听周无良说起这个可能性的不相信,到现在的半信半疑,太子也越来越多地发现了宁安公主的不对劲。

尤其是宁安公主越来越浓烈的敌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让他想要假装不知情都不行。

这一次,宁安要去湾头村,又是为了什么呢?

太子看了眼暗沉下来的天色,闭眼平复呼吸,吩咐车队继续赶路。

一行人很快到了湾头村村口。

村子里大部分居民都去参加谢黎成亲的流水席,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有两条大黄狗在村口溜达,好奇地盯着这群陌生的客人。

太子摆手示意队伍停下,调转马头,向马车靠近,高声叫道:“皇妹,你让宫女看看,我们走的路对了吗?”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是宁安公主身边的宫女,紧张地低着头道:“奴婢不记得了,只知道叫湾头村。”

太子盯着她看,见状皱了皱眉:“罢了,孤派人去问问。”

宁安公主到了广阳府之后提出,她身边的大宫女五岁入宫,十几年没有见过亲人,想要回乡访亲,她既然来广阳府游玩,便打算送宫女回去一趟——周无良说这是宁安公主想的借口,因为那个和他长得相像的小姑娘就是长今县湾头村人,公主去湾头村,一定不怀好意,让他们加紧跟上,千万别疏忽,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现在小宫女这么紧张,一点路不认识,他可不可以认为周无良说的是对的?

太子心里叹气,既不安又恐惧地发现,周无良说的话正在一步步成真。

……

另一边,谢家。

酒过三巡,天色暗了下来,酒席上越发热闹。

谢黎被人灌了不少酒,神智有些迷糊,揉着太阳穴,索性趴在酒桌上装睡。

一群人大失所望,放过谢黎,继续你来我往地敬酒。

谢黎趁势脱离了酒席,往后院去。

宴席里来帮忙的姑娘们已经撤了,喜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院静悄悄的。谢黎推开新房的门,微醺地走进去,发现絮儿果然没有听他的话老实上床睡,而是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等他,红盖头还没揭开,靠坐在架子床的床头支柱上,脑袋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往下坠。

谢黎轻笑一声,掀开她的盖头。

突如其来的光源让絮儿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一副睡懵的模样,看向谢黎,呢喃道:“少爷……”

“叫什么少爷,叫夫君!”谢黎捏了絮儿的耳垂一下。

絮儿吓了一跳,看着谢黎,耳垂悄悄地红了,低声道:“夫君。”

谢黎满意地嗯了一声,就势坐在絮儿身边,抬手将她搂进怀里:“夫人真乖。”

他抬起絮儿的下巴,笑着浅浅地吻了絮儿唇角一下:“差点被他们灌晕了,幸好我机智装醉。为了见夫人,我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絮儿一笑,靠在谢黎的肩上,促狭道:“怪不得有些熏人。”

“熏到你了?”谢黎皱眉,“少爷去洗把脸,你等我回来。”

絮儿抬头,目光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快点回来。”

谢黎答应一声,起身走出新房,在后院里寻找热水,刚洗了把脸清醒许多,要接着回新房,就被人叫住了。

谢王氏:“黎哥儿,你去外面看看,有人来闹事。”

谢黎皱眉:“怎么了?”

谢王氏脸色难看,气得全身发抖:“来了一队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里面有个女子,张口就叫你出去。乡亲们回答你去洞房了,她当场叫人砸翻了好几桌的酒席,说你不出去就一直砸。”

谢黎一顿,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连忙随着谢王氏的脚步说:“我出去看看。”

走到庭院入口,看清里面的场景,谢黎眉心不可避免地紧拧。

竟然真的是宁安公主!

果然,他就不该相信系统的屁话,说什么宁安公主在方园百里之内,这是百里吗?不过两刻钟人就到了,可见系统冒出来的时候,宁安公主距离湾头村不足十里路。

眼看宁安公主身边的侍卫将酒席砸了个七七八八,谢黎站不住了,干咳一声站出去道:“你们是什么人。”

庭院里乱七八糟,宁安公主站在中间,身边簇拥着两个宫女,更远处是侍卫,还有院子里影壁的阴影下站了两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外门似乎还有看守马车的几个侍卫……一共二十几人,听到这句话,全都看了过来。

——陌上少年,面如冠玉,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一身红色喜服,负手而立的少年毫无争议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见谢黎出现,受惊的客人纷纷蜂拥而来告状。

谢黎点点头,安抚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向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姑娘,听说你要见我,不知道是在下哪里得罪了姑娘?”

这一世,他是绝不可能去做什么驸马的,面对宁安公主如此激烈的反应,为今之计,只有装傻可行了。装不认识,装不知道她重生,装无辜,反正前世宁安公主也知道,原主在她之前有过一个被贬为妾室的夫人,他今日成亲,除了时间出差错,提早了几个月,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宁安公主似乎被这句疏远的“姑娘”伤得不轻,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被宫女扶住之后,脸色难看地瞪着谢黎。

“你,你好大胆的胆子,竟然背着我另娶他人!”

谢黎:“……”

宁安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单蠢冲动啊,不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脑残的话?她难道分不清前世和现世吗?

谢黎心里嗤笑,脸色淡然地解释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宁安公主满腹委屈,她重生后马不停蹄来找黎郎,黎郎竟然还要娶那个女人,将她置于何地?她扬着下巴,高声道:“本宫是当朝公主 ,看上你了,你说吧,跟不跟我走?!”

话一出口,满室寂静,众人的目光半信半疑,落在宁安公主身上。

她带着东珠,全身锦绣绫罗,虽然容貌平平无奇,身后簇拥的丫鬟打手却摆明了她的身份不一般,说是公主……未必不可能啊?

大家的视线落在了谢黎身上。

谢黎既然知道宁安公主重生后没有进步,还是和前世一样的没脑子,听到这句话,自然一点也不意外。

记忆里,这位公主说出来的惊人之言,数不胜数……

谢黎收回思绪,冷着脸开口:“不管姑娘是不是公主,在下已有妻子,不可能跟你走!”

宁安公主:“你……”气得冲上来要扇谢黎的耳光,她身后有人干咳一声,插嘴道:“宁安,住手!”

宁安公主脚步不停,完全当做耳旁风,怒瞪着谢黎举起手。

太子皱眉踏出一步,从阴影里现出身:“拦下她!”

周围侍卫立刻冲上去拦住宁安,宁安气恼,一个耳光抽在为首之人身上:“滚开!”

“宁安,你够了!”太子很是气愤,感觉皇室脸面都要丢光了,大跨步抓住宁安的手,狠狠地甩开,“你的气度和仪态呢!”

宁安被甩了个趔趄,还好有宫女扶住,破口大骂:“你竟敢对我动粗!我回去要和母后告状!”

太子脸色难看到阴沉:“宁安,你来湾头村,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无良说她来斩草除根,可是她却奔着一个陌生男人而来,在对方的成亲宴席上撒泼,像市井里泼妇般毫无自尊自爱的仪态,他实在摸不明白。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宁安公主。

她看着太子,那仅剩的脑子忽然灵光一现,冒出一个点子。

这一世,她本打算先下手为强,趁陈絮儿还没嫁给黎郎的时候杀了陈絮儿,如此一来,没有人解开真相,她将一直是金尊玉贵的皇室公主。

结果太子非要跟着来,害得她用了两天思考,才想到借口来湾头村。这不,时间拖了两天,黎郎都已经成亲……

既然太子他执意跟来,就别怪她利用。

如果陈絮儿死在太子手上,即使真相揭开,陈絮儿的死也和她毫无关联,而是太子杀死的。到时候,看看这个疼爱妹妹的太子殿下是什么心情吧。

亲手杀死了亲妹妹,一定能够叫太子痛不欲生吧。

宁安得意笑了,转头看谢黎:“你娶的人叫什么?”

如果还是陈絮儿,那就真是不好意思了。

宁安公主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谢黎不想惹她,可是她这句话问出来,无论他怎么回答,她都注定要炸。既然如此,就炸大点,让她明白现实。

这不是前世,他还没有中状元迎娶她!

谢黎冷淡地瞥过来:“无可奉告!”

宁安果然炸了,完全想不起来刚刚的计划,火气上头,跳起来扬手又是一耳光扇过来。

谢黎皱眉,向左让了一步,“啪”一声,宁安的耳光落在了两人之间的太子脸上。

太子:“……”

谢黎:“……”

不但他们两人没反应过来,宫女侍卫们也纷纷傻了。

宁安公主再受宠,她也只是一个公主啊,怎么比得上未来的一国之君,如今的东宫太子地位贵重?

只有宁安看不见,火气上来,一股脑还要追着谢黎打。

太子冷喝:“打晕她!”

侍卫再不敢耽误,一手刀上前,带着晕倒的宁安公主退出去,抱上马车放好。

太子留在原地,僵着脸色,感觉十分丢脸,拱了拱手,向谢黎道歉:“家妹从小受宠,性子任性,实在对不住。”

“没事。”

演戏演全套,不能让人发现一丝不对劲。

面对记忆里关系很好、还算熟悉的太子,谢黎却装过陌生的样子,奇怪地问了一句:“不过,她真的是公主?”

太子艰难地笑:“自然不是,家妹……脑子有问题,对不住了,你们的损失我们一定赔偿。”

谢黎点头:“原来如此。”

太子一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送了银票上来,统共十几两银子的酒席,一赔就是百两。

谢黎脸色自然地接过,拱手道:“阁下一定记得关好令妹,不然三番五次的,就是家里有矿也挡不住这个赔法啊。”

太子叹气,摆手表示多谢提醒,转身要走。

谢黎站在原地目送,目光幽深。

宁安公主醒来,一定还要捣乱,还是要尽早想个办法为好。

最怕,她对絮儿不利。

说絮儿,絮儿到。

身穿一身大红嫁衣的絮儿在新房里久等谢黎不到,侧耳倾听,听到了前院噼里啪啦的动静,忍不住提着裙角来找人。

亲眼看见地上的碎碗碟,心里一紧,叫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谢黎回头看见她,笑了笑:“没事,已经摆平了。”

絮儿皱眉,从众人中间穿过来,上下检查谢黎的情况,看他什么事情没有,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别心烦了。”谢黎摸了摸她的柳眉,轻笑道,“回去等我,我送完客人,马上来找你。”

絮儿担忧地点头,扫了周围地上一圈,转身回去。

回去的路被周无良拦住。

他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盯着絮儿,笑嘻嘻地摊着手道:“别着急走啊。”

说着摆手示意太子:“快来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不用。”太子早就看到了絮儿的容貌,心神大震,说不出话来,“太像了,太像……”

谢黎敏锐地听到了这句话,再一看周无良,心里忽然不安:“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不干什么!”周无良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无害,不想好端端地得罪八成是公主和驸马的谢黎夫妻,退开一步,躲在太子身后,压低声音和太子说着什么。

太子脸色复杂,点了点头,看向谢黎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后会有期。”

“等等!”谢黎想要拦下他们,问清他们口中的太像到底是谁,或许可以帮絮儿找到亲生父母,可是不等他上前拦下,太子和周无良已经在侍卫的簇拥下退出去上了马,马鞭一挥,朝着村外方向撤去。

谢黎一顿,收回手,摸着下巴,思考着如何才能解开这个谜题。

对了,陈家夫妻还活着,他大可以去陈家村找陈家夫妻问一问。

……

“殿下,我没骗你吧。”

周无良骑在马上,有些得意地冲太子说:“我就说那个絮儿很像你小时候,是真正的公主。”

太子脸色冷漠:“此事还要回京和父皇母后商议,休要乱传。”

周无良摆手:“不传不传,不过,你可记得要派人保护好公主,免得马车里那个假货找公主的麻烦。”

太子脸色难看,没说话。

周无良记恨宁安挑拨他和太子的关系,害得他和太子反目,不断地上着眼药:“这可不是我多心,你想想刚才,假货直奔湾头村,真的是为了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吗?肯定不是,我觉得她八成是为了抢走公主的丈夫,给公主下马威。”

“还有,她三年前变得和你不亲近,并固执地要来广阳府,她肯定是三年前知道了真相,想要杀了真正的公主压下这件事。若是不派人保护,怕是真相还没揭开,公主殿下就没了。”

周无良什么都说了一通,倒也阴差阳错说对了几个。

太子听在耳朵里,脸色愈发难看,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马车里的宁安。

如果事情是真的,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假妹妹,一个是他血浓于水、流落在外受尽苦楚的亲妹妹,他该帮谁?

不过,周无良有一句话说对了,不管帮谁,首要的还是保护好那个絮儿。

万一她真的是妹妹,他却没有保护好她,心里该多难过……

一行人彻夜赶路,终于赶回了长今县,挑了一家客栈下榻。

夜里,宁安醒了,气得要找太子发火。太子半夜被吵醒,坐在床头冷漠地看着她,她险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身份揭开的时候,忽然清醒了几分。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太子一脚踹到守夜的侍卫,披上外衣,点着下巴示意:“坐下。”

宁安公主第一次直面一国储君的气势,脸色白了白,在凳子上坐下。

太子踩上鞋子,在她对面的圆凳坐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宁安冷哼地撇嘴,忽然想起自己失去理智前想到的东西,连忙道,“你帮我杀一个人!”

太子一僵:“什么人?”

宁安心里满怀恶意和期待,希冀看到兄妹相残的戏码,冷笑着勾唇:“你帮我杀了陈絮儿,就是黎郎娶的女人。她敢和本公主抢男人,不知死活!”

太子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他才叹息般道:“宁安,人命在你口中,竟是儿戏吗?你让孤杀人,莫不是被宠坏了!”

宁安不明所以:“为什么不能杀人,我是公主,你是太子,杀几个贱民又如何?”

她前世杖杀的宫女数不胜数,出宫游玩,看见不顺眼的也是杀了就杀了,母后都没说过一句,为什么他表现得一副她做了错事的样子?

对了,他一定是不愿帮她的忙。

宁安咬牙,忍气吞声放下身段讨好他:“皇兄,你就帮宁安一次吧,宁安真的喜欢黎郎……”

太子蓦地冷喝:“宁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孤不知道谁告诉你,太子公主就可以随意杀人,但是这是不对的,这种事你以后休要再提!”

宁安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太子,忽然翻脸站起来:“好,你既然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来!”

太子愣住,站起来开口要叫住她,可是嘴巴张了张,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真相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太子一个人站在屋子里,接受这个让他心痛到失语的消息。

很久很久之后,他缓过神,呼出一口气,回身上床休息。

走到床榻前,疏忽想到了什么,又叫来侍卫。

“三年前公主出行广阳府,是不是你们护卫?”

“回太子的话,是。”

“公主她……可曾害死过人命?”

底下几个侍卫沉默了,对视一眼,艰难道:“……公主不让说。”

正是秋夜,夜凉如水,太子看着没关紧的窗子,嘴角浮现苦笑,发现他竟然从没有看透过宁安。

她小小年纪,动辄要人性命,即便是真正的皇室公主又如何,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妹妹。

……

“夫君?”

谢黎打定主意,婚宴后去找陈家夫妻,絮儿叫他,他才回过神,想起现在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安慰地拍了拍絮儿的手背:“没事,回屋等我。”

絮儿应了声,一步三回头地听话去了。

谢黎看了眼周围的狼藉,叹了口气,依次向客人赔礼道歉。

“对不住各位了,事发突然,让大家扫兴了。”

来恭贺谢黎的人,不是谢家族人,就是想要提前投资谢黎的商户乡绅,又哪里会计较这些,纷纷表示没事。

“这也不是谢案首愿意看到的,我们理解。”

“没错,谢案首也是倒霉,才会碰上这个疯婆子,那些打手还帮着疯婆子,无辜收了损失。”

谢黎微笑:“大家谅解,我自然是不胜感激。为了让大家尽兴,不如四个月后再举办一场流水席?大家如果不嫌弃,欢迎来做客。”

众人心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谢黎眼皮子浅。

他们这次来是带了厚礼没错,可是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份厚礼,又整治一顿酒席吧?他们甚至开始怀疑,刚刚那个疯婆子是不是谢黎故意叫来的,就为了找一个借口。

谢黎似乎看出大家心里所想,笑了笑道:“大家慢走,期待大家的到来,我就不远送了。”

大家对视一眼,没一个想再来的。

走出门之后,不知道谁开口:“今年是不是乡试年?”

大家:“……”

“似乎是的。”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间之后,有人喃喃:“秋后谢案首设宴,也可以来一来,反正闲在家里没事。”

“没错没错,来来也无妨。”

他们不敢说得太肯定,因为以谢黎这个年纪,中了院考案首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若是秋闱又中举,岂不是……烧了八辈子高香?

……

四个月后。

比成亲流水席更多的客人潮水般涌来谢家,每个人都似乎听到了自己耳光啪啪啪挨打的声音,却还是要笑着带上礼物来恭喜谢黎。

是的,谢黎中举了。

不但中举,还是第一名解元。

谢黎这一年才二十岁,未来的成就可想而知,他们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来恭喜谢黎,在这个注定要走上官身的青年身上提前投资。

席上,白家再一次来人,白侯脸色惨白,将谢家的地契、房契当成礼物送给了谢黎。

四个月前他们还打算伺机暗算谢黎,谁会想到谢黎这么狠,刚刚考完院考不到一年,又去参加乡试,还高中解元,他设流水席,连知县都亲自到场。

他们白家不过在春田镇是小有权势,怎么敢得罪如今的谢黎,可不屁颠屁颠地将东西还了回来,希望谢黎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谢黎拒绝了这份礼物。

谢家的家产在如今的他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摆出这个态度,那些想要讨好他的人都会排挤白家,不用他做什么,白家就会消失。到时候,还会有人将谢宅的地契送来。

白家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离开的时候脸色难看。

不过,在他们赌坊被设局而倾家荡产的家庭数不胜数,现在才收到报复,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了。

如今交出来,也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白家人走后,酒席继续,有人恭维,有些送礼,谢黎笑了笑,小物件就收下来了,贵重的东西自然不能收,一一婉拒。

知县似乎很欣赏谢黎,口里一直念叨,若是谢黎没有娶妻该多好,他还有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儿。

谢黎笑着拒绝了,直言心里只有夫人一人。

大家都知道,谢黎的夫人曾是谢家的普通丫鬟,谢家沉寂的时候不离不弃,谢黎中案首立刻迎娶她过门,听他这样说,叹了谢黎夫妻一声有情有义,两人相配,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谢黎一笑,神情满意。

四个月过去,谢黎身边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是谢黎最为担心的事情。

四个月前,宁安公主忽然出现在他的成亲宴席上,神智癫狂,似乎分不清现实和前世,他还以为后续会有很多麻烦,没想到过去很久,宁安公主都没有再出现。直到系统冒泡,谢黎才知道宁安公主竟然被太子带回了京城,而且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待遇不太好的样子,几乎没有可能再出来找麻烦。

解决了宁安公主这个烦恼,谢黎没什么心事,便在读书之余,带上族人,去陈家村找陈家夫妻的麻烦。

没想到人去楼空,陈家夫妻竟然早在两个月前,也就是谢黎成亲的那段日子里消失,就不见了踪影。

陈家村人没看清过谢黎的脸,不知道谢黎是几年前被他们追着打的“人贩子”,看谢黎来找陈家夫妻,还是秀才老爷,热情地提供消息。

“被一队很气派的马队接走的,听说是去京城。”

谢黎皱眉,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唯一有可能的,似乎也只有絮儿的亲生父母这个可能性了。

谢黎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精心等待,同时趁这个间隙去参加了乡试,希望乡试之后成为举人,可以拜见县令,从他那里等到一点关于絮儿身世的情况。

他当年怕护不住絮儿的烦恼,现在也已经不是事情了。

首先,他将絮儿娶回家,两人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即使絮儿家里有异议,也碍不着什么。第二,只要他考上了举人,便是有了做官的资格,加上他还年轻,就算絮儿家里再如何有权有势,也不会挑剔他这个女婿。

后来,和他想的一样,他成了举人,还是解元。

没想到……

“你说什么?”

谢黎考上解元的流水席上,周无良再一次不请自来,说了一个秘密。

谢黎听得不可置信,看着周无良,不断地深呼吸平息自己的震惊。

絮儿她……

竟然是皇室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