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死人啦！”女人尖锐的叫喊声让周围瞬间骚动起来，人潮拥挤，苏可夏和袁正明对视一眼，“京兆尹在此，速速安静！”
几遍下来，周围慢慢安静下来，秩序也开始恢复，两人拨开人群，来到案发地点，苏可夏抬头，“清风楼。”
这个地方苏可夏听说过，是京城最有名的勾栏教坊，里面的姑娘个个才貌双全，能歌善舞。
“刚刚是谁发现的死者？”袁正明沉声道。也不必问死者在哪里，一进门他们便看到了面朝下躺在大堂中央的黑色身影，以及他身下四溢的鲜血。
“回大人，是……是奴家。”一个身披红色纱衣的女子站了出来，“是奴家先看到的。”
“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奴家名月娘，今日楼里来了贵客，奴家前去伺候，躺在地上这位爷……是那位贵客的手下。”月娘抖了抖，“这位爷突然出去又久久不归，贵客便让奴家出来寻人，谁知刚走到楼梯台阶，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说到这里，月娘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也簌簌落了下来，“奴家……奴家一低头，就看到了这位爷的……”
苏可夏来到死者身边，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在脖颈处，出手者干脆利落，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初步预计是一刀毙命。”
“一刀毙命？”听到这儿，袁正明也走上前，“一刀毙命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这就不知道了，”苏可夏摇了摇头，“这只是我初步判断，具体的还要送回京兆尹由仵作验尸后才能知晓。”
“姑娘，你口中的那位贵客在哪里，能否请他出来相见？”苏可夏看向月娘，月娘连连点头，“奴家立刻去请那位贵客。”
“你是在怀疑月娘口中的那位贵客？”袁正明走到苏可夏身边，压低声音。
“不管有没有嫌疑，都要让人出来才知道。最起码得知道死者出来是要执行什么任务的。”
“不必了，我们已经来了。”清朗的声音传来，一个一身玄色锦袍带着幂篱的男人走来，他身后，一身白衣的俊朗青年跟随而来。
苏可夏和袁正明两人同时一僵，但原因各不相同，苏可夏是因为那个有着熟悉身型和声音的玄袍男子，而袁正明，也是因为他身后的白衣青年。
“二……”袁正明刚要开口，看到白衣青年竖起手指表示噤声的动作，突然明白过来，这位是不想暴露身份。那么，能在这位身边的，且还能居于这位身前之人，不外他想。
想到这里，袁正明更激动了，连步上前行礼，“五公子，二公子，原来是您两位。”
玄衣男子阻止了他的行礼，“不必多礼，我和二哥只是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能请两位给我们解释解释吗？”
苏可夏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能被堂堂太子殿下称为二哥的，只有当朝二王爷，昱王方启晖。
昱王的出现，让苏可夏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人，果然不再是自己的狗蛋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启王朝的太子殿下。
明白过来的苏可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礼，“见过五公子，二公子。”
“嗯。”太子的声音淡淡的，隔着幂篱，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上来吧，我们细说。”说完，又抬脚向二楼走去。
“二位不要在意，五弟他就这个脾气，并不是有意冒犯。”昱王方启晖对两人笑了笑，“走吧，五弟还在等着。”
方启晖带着二人来到二楼包厢，看到已经摘下幂篱，正坐在主位上的太子方启晗。听到声音，太子抬了抬眼皮，“来了，坐。”
这是个圆桌，只有四个位置，太子占了主座，次座自然是昱王方启晖，袁正明则是等她之后才会入座。
剩下两个座位，苏可夏要么选择坐在昱王旁边，要么选择坐在太子身边。苏可夏比较了一下，看了看一脸冷淡的太子，又看了看温柔浅笑的昱王，苏可夏瞬间选择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昱王。
她没看到，见到她的选择后，脸色本就冷淡太子殿下面色更黑了，而温温柔柔的昱王，嘴角的笑容也更深了。
“废话少说，孤今日和二皇兄来此是为了接一个人，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正巧此时孤的暗卫听到一些异样的动静，便前去查看，后面的事你们也看到了。”
“太子殿下的暗卫？”进入公事状态的苏可夏已经没有了其他情绪，“那就是说他的武功不低了？”
“不止，”太子摇了摇头，“孤的暗卫个个不低于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准，而出事的暗卫在孤的暗卫中都能排得上号，一般高手都无法接近他，更何况是对她造成伤害。”
“那可就麻烦了。”苏可夏神色凝重，“据我所知，整个大启，能做到这般地步的高手也没有几个。而能做到的都是早已隐居多年，常年不见踪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前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真的麻烦了。大启王朝和武林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双方互不干涉。如果真的是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老前辈所为，对太子的暗卫出手就相当于对太子出手，他们是想要与朝廷作对吗？
苏可夏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袁正明神色一正，“太子殿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在真相完全水落石出之前，请您务必不要出宫。”
与其他人的紧张不同，太子方启晗的神色反而轻松了下来，“孤觉得事情还没那么糟，这件事估计另有隐情。你二人速速返回京兆尹，传孤的命令，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
带上幂篱，太子起身，“孤相信二位大人的能力，也希望二位大人不要让孤失望。
孤今日回宫就奏明父皇，明日亲临京兆尹督查此案。”
太子离开，昱王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太子有因此些急躁了，万望二位不要见怪。”